寧裴山在病房里守了一夜,晨妙同樣在一旁傻傻發呆的待了一夜。
言一卿無事可做,用不了他逮人,也用不到他殺人。可他也沒離開病房,合衣在靠在病房里的沙發上睡了一宿。
臨近早上的時候,姜歡愉麻藥退了,人是被疼醒的。
失血的有些多,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寧裴山親自喂她喝了些粥,醫護給姜歡愉推了些計量的止疼藥後,大約實在太過虛弱,她又睡了過去。
寧裴山本想著去找樓上的了鈴要一支「紅管試劑」,可轉念想起對方的藥劑其實都是為了戰備人員提供的,效用的確顯著,卻並不排除其他副作用。
手術的病例報告寧裴山是看過的,除去傷口深了些,卻並未踫到重要的內髒。
刀口傷了的血管已經接好,剩下能做的只有靜養恢復罷了。
蓮花醫院從來都不吝惜好藥的,而寧裴山向來是挑最好的。
模過姜歡愉的脈象,寧裴山懸著的心才漸漸落回了原位。
最近拍戲的強度有些大,一直都在趕工。晨妙經過昨天的一嚇,又折騰了一陣,半夜的時候已經頂不住,倚在沙發上睡成了死豬。
姜歡愉醒的時候,聲音並未太大,晨妙一直沒醒,此刻也不知怎的正靠在言一卿的肩頭睡的沉沉的。
言一卿單手拿著手機看著新聞,整個人沒移動一分,異常自然的讓對方貼著。
快到九點的時候,賀柔回來了。
她並未敲門,怕驚擾了里面的病人,只是極為輕聲的開動了鎖。一進,她的視線先在床上的姜歡愉身上掃了一眼,眼瞼微微動了動,隨即便移開了。
寧裴山看著來人,大約知道是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便從床畔移步到了旁邊客座的沙發旁。
落了座,寧裴山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嗓子干的有些發緊,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沾。
手還未伸向茶壺,一旁的賀柔倒是動作迅速的為他斟了一杯,躬身遞在他眼前,甚為小心。
接過來抿了一口,寧裴山的身子這才算是放松了些,一夜未眠,他實在有些煩躁在心頭。
「爺。情況,不太好。」
賀柔斟酌了一下措辭,這才開口道了一句。
聞言,寧裴山端著茶碗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直接掃了過去,這目光打在賀柔的心底,令她不由一寒,整個人便順勢直接跪了下去。
「昨夜里,案子已經梳理清楚,而人也直接送到看守所,準備按流程準備提起公訴。可就在剛剛,張志的家屬帶著律師出具了一份精神鑒定報告,證明了他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癥,人被保釋了。」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賀柔還是直接將事情全部講完,這案子里面有太多詭異的地方,眼前這些,怕只是表面罷了。
「我方的律師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起訴,陸爺在外面聯系了政界的人,正在施壓……」
看著寧裴山越來越黑的臉,賀柔有些說不下去了,方才才鼓起的勇氣,這會兒全都消逝了。
別說自家主子,就連賀柔心中也氣不順的厲害。
說白了,這里面其實是兩件事。張志被追殺是一件事,而他傷了姜歡愉又是另一件事。
到底誰在追殺他,還是他自己犯病了出現了 癥誰也說不清楚。
沿路那麼多監控,實實在在沒有拍到追殺他的人,警方也只能挨著再模排一遍。
可他傷了姜歡愉這卻是鐵證!
一個傷人案子竟然有這麼多波折,是賀柔完全沒有想到的事。
精神病?多麼好笑的解釋!可醫院的確出具了他精神鑒定的證明,家屬還帶了以往的病例。
就這麼讓對方逃出手心,是賀柔完全否定的事。
笑話!這麼動了爺的人,怎麼可能善了!說白了,在警局里,那該是他最好的庇佑之地,到了外面,那就說不清了!
陸爺之前也是想將人直接帶回來的,可鬧出這麼一出,大約也是怒氣十足,想要從上至下都一道收拾了。
這麼簡單的事還敢在陸爺的面上擺譜,要是不弄出點動靜,以後誰還能替他做事!
只是賀柔不敢擅自做主,還是要問一問自家主子的意思。
「爺,屬下請示一句,是否需要將人帶回來,還是直接外面給處置了?」
寧裴山皺著眉還沒說話,對面的晨妙便「騰」地站了起來,面目猙獰的朝著跪在地上的賀柔厲聲吼了一句!
「弄死他啊!不殺了還留著供起來麼!」
這聲突兀的吼聲一時將在座的幾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沒反應過來,只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看著眾人都跟玩兒似的,做事太過婆婆媽媽,晨妙也來氣的厲害!
真是醉了,靠他們這些人還不如自己來的利索!
提起桌上的一雙高跟鞋,一把拽過身旁的挎包,晨妙不由分說,直接快步沖出了病房,重重的關門聲,將眾人又是一驚。
「呃啊……」
大約是被這聲音給驚到了,病床上的姜歡愉竟然悠悠的醒了過來,寧裴山視線忙轉了過去,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而言一卿這時也起了身,視線在床上的病人與關上的房門間來回轉了轉。
「哎喲喂!」
一聲暗罵,言一卿尿急一般趕忙追了出去。
眼看自家主子是沒法現在再決定什麼了,賀柔連忙起身,先出了病房叫醫生去了。
言一卿沖到電梯口,電梯已經關上門開始下移了。
他連拍了幾次,卻不見新來的電梯,一聲咒罵,言一卿直接從一旁的安全出口下了樓。
不帶喘氣的沖到一樓,抬眼正好見到晨妙怒氣沖沖的甩開空調門簾,言一卿一個箭步便沖了上去,將人給逮了回來!
「放開老娘!」
晨妙此時的脾氣非常的差,要說臉色就更沒好的了,一見自己又被言一卿逮住,她小情緒更嚴重了!
「我說傻女人,你能不能做事帶點腦子!你這樣氣勢洶洶的去哪?殺人麼!?你能提的動刀麼!」
言一卿怒極反笑,說話自然也沒什麼客氣,一句又一句的懟了上去。
「要你管!放開我!」
說罷,晨妙手中的包又砸了上來,言一卿側過頭一躲,直接將人給錮住了。
手下留了幾分力道,言一卿單手將晨妙兩手一握,就想將再次她拉回醫院。
可醫院門口的人流來來往往有些多,也不知是誰急著走道,重重撞了晨妙一下。
高跟鞋一扭,再加上言一卿一拉,晨妙身子不穩,整個人便直接撲倒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