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終于接電話了!你有沒有事?你是死是活怎麼不跟老娘吱個聲?你知不知道老娘還以為你死了!」
姜歡愉剛說了一句,晨妙便在那頭邊哭邊吼了起來。
「我沒事,這會在醫院。放心,不嚴重,沒什麼傷。」
姜歡愉急忙安慰了兩句,一時心里暖意滿滿的。
不要看晨妙大大咧咧的性格,卻是個極度感性的人。
「你沒摔傷就好。其他人也都沒事吧?呃……別!你不用過來了,我真沒事,就是腳扭了,我已經準備回家了。這兩天估計不能過去幫你了……」
急急按住晨妙的暴脾氣,安撫下她,姜歡愉終于掛掉了電話,這才松下一口氣。心里不由一暖,不管晨妙是不是藝人,現在是不是走紅,她對自己的關心從來都是發自真心。
姜歡愉抬眼便見剛才避開自己接電話的寧裴山跨進門,他的手指在耳骨上輕點,也正好收了線。
「醫生說沒什麼別的事了,你走路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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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考慮旁的做什麼!經紀公司會安排我的,你別擔心我!你快回家好好休息,我搞定完這頭就來看你!」
听到姜歡愉也安全了,晨妙這才放下心!
晨妙剛才真是擔心死了,方才姜歡愉趕來救了自己。這才剛將自己推出窗戶,姜歡愉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突然騰空消失了!?
自己一驚這腳下高跟鞋哪能踩穩屋頂上的磚瓦,跌跌撞撞從上面滑到了地面,還好一身長衣長褲,不然得破一身的皮。
晨妙好不容易爬起身,這轉頭就想叫人進去救人,樓里竟然發生了爆炸,整棟樓都塌了!
這可把她嚇的半死,國企廠區的紅磚黑瓦的,地震都沒震垮,現在三層直接變廢墟,說沒就沒了!
這爆炸說來也奇怪,晨妙連一絲火光都沒看見!
樓房塌了,現場可是雞飛狗跳了。
不僅姜歡愉在里面,里面還埋了好些人,藝人中就有兩個下落不明,方才救援隊還拖出一具跟拍攝影師的尸體!
這次別說節目了還能不能錄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死了人,砍掉是肯定的。往大了說整個節目組都得吃官司,這里怎麼說也是軍工廠車間。
自己的事,什麼名譽影響那是後話,整個現場都被趕來的軍方封鎖了,甚至這次參與的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這些破事跟晨妙無關,她可管不了這麼多,自己找了一圈都喊劈了嗓子,怎麼也找不到姜歡愉!
問了一圈,誰都沒看到她出來,甚至可以說沒人看到她進去。
這可把晨妙嚇慘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樓便塌了,姜歡愉還在里面喃!
晨妙大聲呼喚姜歡愉的名字,甚至要想往廢墟里沖,被救援人員嫌棄礙事直接擋了出來!
這里信號真他媽被狗吃了!
她著急上火的一遍一遍撥著電話,換了無數個地方好不容易終于接通了,找到了人,晨妙懸著的心也算落了地!
可這麼一松懈,她胳膊疼腿也疼,全身好像都有淤青,媽的,不知道自己破相沒有!
「我說,你電話也打完了,是不是該下來了!」
現場兵荒馬亂,而此時的晨妙,正站在一輛軍用越野的車頂掛掉電話……
而車旁,一位穿著訓練服的年輕軍官正抄著手,望著車頂上的晨妙。
晨妙沒了剛才的氣勢,一時還有些尷尬,可死鴨子嘴硬般,她還是順了一嘴。
「這里沒信號能怪我!」
聞言,氣極反笑的男子一腳踩在車輪上,仰望著上面的女人。
「所以你就跳我車頂蓋上了?怎麼,很榮耀啊?要不要跟你頒個獎啊!」
光著腳丫子,晨妙小心的一步步移動,方才上來時不覺得,現在她感覺每走一步全身都在疼。
忽略男子不爽的語氣,晨妙的暴脾氣混著委屈也一並上來了。
「踩個車怎麼了!特殊時期特殊處理!為人民服務還這麼多話!有這個貓尿時間,你還不去搬石頭救人!」
晨妙還想說什麼,結果一不留神腳下一滑,一**重重摔在車頂蓋上!「咚」的一聲悶響,將男子要說的話整個驚了回去!
看著晨妙疼的臉都變了形,五官皺到了一起,以及瞬間疼嘩嘩下流的眼淚。男子眉毛高低錯落,神情難言猶如便秘。
半晌,他直接動手,一把將晨妙從引擎蓋上攬過扛在肩上,轉身放在車旁的地上。
「老子真他媽想把你這傻女人直接關起來!」
「你!……」
聞言,晨妙還想反駁一句,可剛直起腰,**疼的她直抽氣。
「言少,現場已封鎖,救援隊人手不夠已經調派一個連過來支援。現場有媒體到場了,出事的也大多是藝人。怕後面影響不好,廠區方希望您過去協助處理一下……」
一個士官過來請示,言一卿聞言隨著來人一同離去,剛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指著晨妙道。
「去給我找兩人,把這女人給我送出去,淨他媽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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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陸淵親自開車,寧裴山將姜歡愉送到了她出租屋的樓下。
「自己上去真沒問題?」
姜歡愉一瘸一拐的下了車,看著他坐在後座偏頭望向自己關切的詢問,她急忙搖搖頭,又道了一聲謝。
看著男子轉頭吩咐司機離開,姜歡愉心中有一陣失落感。她往前移了一步,連忙問道。
「還不知道你名字?」
後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女子提高了幾分音量。
從後視鏡中看到自己主子竟然在猶豫,陸淵發動車子並沒有起步,他看出主子似乎還有話說。
「寧裴山。」
這三個字出口,寧裴山有一絲後悔,自己本不該告訴她名字,甚至不該與她再有任何交集。
陸淵有些震驚主子的變化,他從倒後鏡中,又看了車旁的女人一眼。
「我……謝謝。」
姜歡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抿了抿嘴,千言萬語匯聚到一起也就只有這兩個字。
看出她的窘迫,寧裴山嘴角掛上一絲溫和的笑意。
「再見,姜歡愉。」
看著平穩駛離的黑色轎車,姜歡愉有一些落寞,她知道兩個人大約不會再見了。
他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不似常用的香水。
像沉香,還有雨後的翠竹,還夾雜些旁的,姜歡愉分辨不出,卻很是特別。
寧裴山,很好听的名字。而他也記得自己的名字,或許明天他便忘記了。
祈求神靈應驗了,她不該奢求更多了。
轉身,她上了樓。
而車上的寧裴山,卻陷入了沉思。
抽空還要去聖水寺拜會一下葉持坤,姜歡愉似乎與他有某些關聯。
光看那道紅繩的編法,甚至以佛前燈芯為引的手段,葉持坤便是上了心的。
更別說沒了一魄的人還能如常人一般生活,葉持坤估計知道點什麼。
「爺,您沒事吧?」
陸淵看著寧裴山的神色凝重,他不由的多問了一句。
「沒事,回吧。」
回過神來的寧裴山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關心些不必要的事了,既然尸煞已除,旁的不該多過問的。
想到尸煞,寧裴山不由的又擔心了幾分,日食將近,似乎世間的邪魅些更加活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