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承瑾神采奕奕。
問陳峰昨晚王家的情況。
「莫名提醒了王大人父子,所以他們說話時特別注意,沒有說犯皇上忌諱的話。那個皇上的暗衛能听到的,都是他們想讓他知道的。」
趙承槿滿意的點點頭。
「刁刁一定很傷心吧?」
「是,一個人偷偷哭了好久,後來還是王三公子把她哄好了。他還真是個好哥哥,一點委屈都不讓妹妹受。」
「嗯哼,本王也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的。」
「只可惜……」
「怎麼?」
「王家人可那麼想……」
陳峰把昨晚王景秋和王澤楓的話,以及洛槿的態度,一股腦的告訴他。
他是故意的。
要沉重打擊一下爺的囂張氣焰。
自從爺拿到賜婚聖旨,那股得瑟勁兒和蕩漾,實在刺他的眼。
直接動搖了他做一輩子沒籠頭野馬的信念。
趙承瑾的一池春水結了層薄冰,下意識去轉動左手的扳指。
一旁的全安︰久違了,爺的這個動作,搞事的節奏重現江湖。
趙承瑾卻只轉了兩下,便停下來。
低頭看著扳指,微微蹙眉。
在山中和刁刁在一起時,他沒看見她脖頸上掛著他的扳指。
難道她真的丟掉了?
她和她的家人真的這麼厭憎我?
不,不,刁刁對我有情的。
呃,雖然不太多。
總比沒有強,更比討厭強。
哪怕有一點兒喜歡,爺就有信心。
前面那五年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趙承瑾嘴角噙上笑意。
成了夫妻,余生都在一起。
石頭都會捂熱的。
一池春水,恢復漾漾。
陳峰和全安一對視。
爺走火入魔了!
忽見他又飛快的轉動起扳指。
夜長夢多,這事得趕緊敲定下來。
要不,爺就再卑鄙一次?
想的太入神,居然把最後這句問出了口。
「嗯嗯,反正也卑鄙了那麼多回,不介意多這一次。」
陳峰接的口,全安不敢。
趙承瑾一拍桌子,詳怒。
「大膽!她可以說我卑鄙,你不可以!」
「是!屬下有罪。敢問爺,接下來怎麼那個啥?」
「繼續攔截王澤楠的消息,再散布一些,咳咳,你知道的。」
「爺,你可真卑,那個啥。將來洛洛要是知道你這麼對付她親哥,非得再給你來一刀。」
「嘿!那些壞事兒都是你自作主張做的,本王可不知道。」
「啊?爺你可真卑,那個啥!」
「哈哈!虧不了你的,等爺和刁刁花好月圓了,定也給你尋個可心的女子。你不知道兩情相悅的滋味兒有多美妙!」
陳峰強忍牙酸想斷然拒絕,出口的卻是︰「爺說話可要算話,到時候可別翻臉不認。」
趙承瑾大手一揮,「除了刁刁,誰都行。」
陳峰一默。
真的誰都行麼?
朝會上沒了王景秋這位斗士,擁成派意欲卷土重來。
剛開了一個頭,就被一道北疆傳來的戰報打斷。
一直在柳州和叛軍殊死作戰的王澤楠部失聯。
柳州極有可能已經失陷。
柳州失陷,幽州便危在旦夕。
幽州守軍主帥就是王澤楠。
他下落不明,幽州無主。
那里是北疆要塞,大趙門戶。
萬一城破,叛軍順運河直下,京城危矣。
朝廷急需派一位統帥去幽州主持大局,抗擊叛軍和契丹。
也許還能救回王澤楠部。
但是派誰是個難題。
自從前朝分崩離析,子國之間紛爭不斷。
以強凌弱,以大吞小。
再加上外族趁火打劫,戰火就沒真正停止過。
各國在兵源和軍需上,都是損耗極重。
即使是國力最強的大趙,也是四面環敵,並不敢隨意抽調大批兵馬去別處支援。
基本靠駐守主將帶所轄兵馬死扛。
失了主將,有得力的副將頂上還行。
沒有,就得朝廷趕緊空運。
王澤楠的副手已經戰死,是被臨陣倒戈的守備所殺。
那個守備是四皇子齊王的人。
幸而王澤楠驍勇,勉力擊敗軍中叛亂,迅速調整布防。
把叛軍死死拖住在齊王封地。
不想叛軍助契丹人一舉攻下高國京城。
趙國和高國接壤處幾乎全成了契丹的防區。
致使王澤楠三面環敵。
高國之所以這麼快潰敗,多半源于國君對靖王父子的猜忌,奪了他們的兵權,又沒有更強硬的統帥替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好雖然城破,國君被俘。
靖王一家拼死救得太子逃出,糾集人馬,守住了高國剩下的半壁江山。
正與契丹抗衡。
王澤楠聞訊,親率兵馬到已是前沿的柳州,打算和高寒兩面夾擊,再次打通兩國。
一起把叛軍和契丹人推出兩國國土,打回北地沙漠。
因他二人的秘密約定不能泄露,所以王澤楠的行蹤無人知曉。
消息通過別有用心的人一加工,那就是失聯了。
其實他是帶一隊精兵偷偷潛過叛軍防區,去和要收復高國京城的高寒匯合。
兩人合作一起攻下了京城,收復了失地。
這期間正是大趙滿朝以為他全軍覆沒的時候。
大家再也顧不得誰當太子了,當務之急是誰去堵北疆的門戶。
其實大家心里都隱隱遺憾,要是太子在就好了。
由他再次掛帥,成王為先鋒,那就齊活了。
只要有精神統帥,咱們大趙官兵個個嗷嗷叫。
連女子都不是白給的。
沒見女將軍宋飛鳳都能獨當一面了麼?
北疆中路,她和諸葛棲守得嚴嚴實實,還能時不時策應王澤楠。
要不是她和諸葛棲在一旁,王澤楠也不敢丟下幽州,跑去高國助援。
可惜太子已逝。
大家惋惜之余,眼神齊齊看向成王。
成王不負眾望,主動請纓。
大多數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唯有戶部尚書程仕林反對。
那意思,王景秋剛拼了老命阻斷了成王的太子之路。
現在讓他去救王景秋的親兒子,這不是開玩笑麼?
到時候不多捅他幾刀就不錯了。
這話甚是大不敬,可老程那張嘴這麼噗嗤又不是一天了。
皇上也跟他沒啥好法。
人家沒根沒枝,只有一個螟蛉義子。
無欲無求,一心為國,就事論事。
這麼一扯,就又耽擱了一天。
第三天,傳來的消息更糟糕,有人在高國京城看到了王澤楠。
呃,這話也沒錯。
此時他確實和高寒在這個奪回的城池內。
可趙國君臣不知道啊,還以為那里依舊是敵佔區呢。
所以對這個消息的理解就是他投靠叛軍了。
嘿!這回親成派來了勁兒,王景秋你不是一心為國,鐵骨錚錚麼?
這回你兒子叛國,你要不要真的死一死?
且這回還得帶上整個王家死。
令眾人想不到的是,本該對王景秋恨之入骨的成王,竟然替王澤楠據理力爭。
堅稱雲麾將軍絕對不會叛國投敵,他願為他做擔保。
眾人白目。
能開口為仇人之子回護一句,大家就很佩服了。
至于為他做擔保,那就呵呵了。
成王卻信誓旦旦,明天定會讓群臣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