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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傅既已醉,蕭某自不能打擾,時辰也已不早,先行告辭。」

說著,拱手以禮。

官階到底比自個兒大許多,秦山遠怎受的住此禮,立即拱手,「蕭總兵事物繁忙,今日得空入秦府,又帶了好酒好菜,自是感激。」

話語間著實謙卑,而後恭迎蕭瑾言出府,一路送到府門,瞧著他離開。

待人走遠,一陣匆忙腳步聲傳來,回頭看時,見是父親。

「蕭總兵走了?」

秦衡望著府門,空蕩蕩的哪有人啊,他就扶大哥回屋歇息,人就這麼走了。

「可惜了,我還想讓你多接觸一番!誰不知道司馬局和兵部有往來。」

秦山遠卻不這麼想,司馬局是照料馬匹的,因了這才和兵部有往來。但需要馬的地方可不止兵部,還有禁衛軍。

若他當真和蕭總兵走近,大伯定另一番憂慮。若是經了兵部這層踏板往上走,倒能考慮。

「耗牛肉帶上了?你大伯醉了還在說這事,不能叫他空手而回,顯得秦府不厚道。」

「管事拿了許多給他,都拿上了。父親,您不是愛喝那酒嗎?還有許多,菜肴更有大半,滿園樓的,平時吃不到。」

說到點子上了,秦衡不再多言,立即轉身朝著正廳走。

好東西可不能浪費!

此時,蕭瑾言一手拎著兩大包耗牛肉,另一手控制韁繩,從外道行前往四皇子宅院。

值守的士兵瞧見他,立即行禮,「蕭總兵,四皇子半個時辰前入院,恰巧有事和您商討,命您回了立即去書房。」

蕭瑾言點頭,隨即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又頓住,耗牛肉盡數遞了去。

「上等牛肉,天氣漸漸陰涼,煮點牛肉湯叫兄弟們嘗嘗。」

「這,怎麼好意思……?」

士兵拎了滿手,還未說完就見蕭瑾言牽了疾風進院,略略掀開黃紙,看了色澤試了硬度,這不是耗牛肉嗎?

大齊京城沒有,周邊縣也未,也不知從哪得的呢!用來煮湯最是不錯,好東西!

蕭瑾言將疾風栓在馬廄中,喂了一把草後才去書房。

一路上,他想了諸多說辭,說謊行不得,但供出舒兒,也不行。

吱嘎,門開時,楚凜正站在書櫃前翻閱兵書,見到蕭瑾言,當即轉了步子。

「恰有事和你說,需過問你的意見。」

楚凜眸色依舊淡漠,聲音也微冷。

許是重要事,蕭瑾言便道,「不知何事?」

「琉璃,你可見過?」

原是琉璃公主,他確實見過,又怎了?

「如今,她到了嫁娶年紀,也不養龜了,原先性子乖張,現下乖巧多了,皇後這幾日提了她的婚事……」

還未說完,蕭瑾言就明了楚凜的意思,既要過問他,難道要將琉璃公主許了他?

「殿下,萬萬不可。」

沒有絲毫猶豫,蕭瑾言斷言道。

楚凜想到他會拒絕,畢竟先前對待昭府那份果決,即便皇家女子,也不屑吧?

「本殿並未應下,婉轉駁了。只是,若娶了皇女,外人眼里便是平步青雲。」

倘若以往,蕭瑾言定回,從沒想過在仕途上有多大發展,只望做好分內事。但現在,不了,他想仕途,三品官已然滿足不了。

並非他貪心,而是因他心尖上的女子。

此刻,一聲輕笑溢出,楚凜眸色微朗,「可是那女子,查出哪家閨秀了?前段日子就和本殿說你要自個兒解決,進展如何了?」

論及進展,只能說他知曉了她的身份。

「殿下,瑾言斗膽,您可否從宮中取來生肌膏?」

女子慣用的物品,止血化瘀,保養皮膚使其細膩,猶如換膚光亮不已,後宮有地位的娘娘常用。

要這東西,必定給那女子用。

剎那,楚凜眸色深邃,細細打量蕭瑾言,贈予的都是最好的,可見這份情,有多深。

作為戰將,家國為主,兒女情長要不得。

「若本殿不允,當如何?」

蕭瑾言眉頭略略皺起,思慮片刻後道,「如此,不叨擾殿下。」

「本殿很想知道,哪位閨秀值得你如此?倘若治病救人的珍貴草藥,本殿定幫。卻是保養皮膚的,堂堂男子漢要這個,不丟臉?」

一般男子看來,尤其丟臉,姑娘家的東西。

听聞此言,蕭瑾言抬了頭,目光直視楚凜。

「殿下,很久以前我也是這般想的,男兒保衛家國,不在意女子。如今,興許殿下還未踫到那個人。她並未要求生肌膏,是我的主意,若她留疤,怕是心里不暢快。若她不高興,我何處心安?」

蕭瑾言素來不多言語,這番話怕是楚凜听過最長的了。

不得不說,著實驚了下,未曾想由蕭瑾言說出。

無意受傷,因不想留疤,索要宮中御品!

楚凜沉思,過了一會轉身進入書房內室,從暗格中取出小盒子,正是生肌膏。

蕭瑾言沒想到書房中竟有,為何殿下藏這個?

「拿去,以後莫再提此物!」

冷聲而下,盒子拋至蕭瑾言手中,而後轉身繼續翻閱兵書,不再理會。

「謝殿下。」

蕭瑾言躬身行禮,不多時出了書房門。

吱嘎,屋內一片寂靜,楚凜拿著兵書,卻沒有看。

書房中不止一盒生肌膏,因為母後的牌位在此,身前沒有用過好東西,每年忌日,他都會準備一樣上等物品。

也只有在牌位前,他才能心安。

所以在听到蕭瑾言說何處安心,觸動了他。

咚咚,此時屋門被敲響,冰冷的一聲進後,暗衛前來。

「殿下,蕭總兵已去了秦府兩回。」

私下拜訪秦府,出乎楚凜的意料,是否父皇的意思?

「出院後跨馬前往軍營。」

楚凜並未多說,低聲道了一個嗯字。

「謝大人那處,當年安家的事,查到些許眉目。」

「哦?陳年舊事還能查到苗頭。」

不得不說,此人能力很高,當時離京,他早已料到遲早回來,沒想到辦事這麼快。

「探子更打听到,謝大人和三皇子生了嫌隙,起因有些滑稽。」

楚凜放下兵書,「說來听听。」

「只因幾根荊棘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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