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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除了蕭瑾言,其他都有說有笑的,特別是大壯,說了許多打獵趣事。

蕭瑾言只能點頭亦或笑著,只因在他們眼里,他是個啞巴,需扮演到位。

一頓飯吃了許久,也喝了農家自制陳釀,這酒後勁足,女子不喝,兩個男人倒了滿大碗。

秦雲舒知道蕭瑾言酒量好,但他不怎麼喝,現在被大壯一個勁勸酒,到最後他還直挺挺的坐著,酒意也沒上臉,倒是大壯喝的七倒八歪。

「呀,你相公海量啊,我扶大壯進屋。你倆休息去,這里我來收拾。」

說著,婦人扶著夫君往屋里去了。

瞧著兩人相互依偎的背影,農家小院,四間屋子和一處後院,有田有羊,一片祥和。

有時候生活簡單就好,要什麼大富大貴呢?

等兩人進屋了,蕭瑾言才輕聲開了口,「雲舒姑娘,你進去休息,我收拾。」

說罷,他徑自站了起來,特麻利的收拾碗筷。

秦雲舒沒走也不說話,跟著起身收拾,手臂卻被按住。

「去休息。」

這一回,沒有商量余地,也帶了幾分命令,頭沒抬,手上動作不停。

村里老先生給疾風診治那會,他遠遠的看到一道煙,立即認了出來,是軍煙。

軍營中人放煙提醒,已經看到他留下的記號,沒多久就會找到這。暗地下手的人識別出來,也會悄然退離。

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該做的都要做。

「你剛洗完身,早點歇息,莫要出了汗。」

見她不動,蕭瑾言又補充了句,而這時候,輕柔的聲音隨風入耳。

「你回灶屋把外衣褪了,里衣給我,領口那破了,我給你縫下。」

先前拉扯,無意中被她看到,當時緊急她也沒在意,這會想起來了。

蕭瑾言沒在意自個兒里衣,也不知破了,想當然的要開口拒絕,卻見雲舒姑娘瞧著他。

瞬間,他也沒多想,兀自點頭了,而後進了灶屋,很快月兌了下來,沒多久就拿著里衣走了過來。

「麻煩了。」遞過去時,他又誠摯道,「雲舒姑娘,我就住在軍營,那處你也知曉。只要我在那,你弟弟想習武,就找我。資質確定不錯,我就領他進營,不歸入隊伍,只當散兵練習。」

在軍營,他有這個職權,雲舒姑娘對他好,他也要掏心窩好。

秦雲舒沒曾想縫補個衣服,換來書佑進營的機會,當即笑了,「行啊,我撿便宜了,我能進去麼?弟弟練習時,我去廚帳當個下手。」

蕭瑾言不由自主的看著她白女敕的手,那觸感他深有體會,柔滑不已,毫無繭子。

在家既嬌養長大,在他這怎能受了委屈?可她畢竟是女子,她弟弟入軍營當散兵練習,旁人不會覺的怎樣,但如果是她……

「我就不進去了,別人問起來,你也不好說,只需滿足弟弟願望就行。他從書院回來得知此事,肯定高興。」

秦雲舒揚唇而笑,眼邊的笑意如風起漣漪層層疊疊。

拿著里衣準備進屋縫補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你能去,穿的和現在這樣,戴個遮臉的巾子。」

秦雲舒步子一頓,直以為他開玩笑,扭頭時見他認真非常,當真要領她進去。她還記得先前那次,被他趕著出去呢!

一向重軍紀的人,也不知怎了,竟破例。

「謝謝了。」

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進了屋子,找大壯媳婦要針線去。

听她那聲謝謝,蕭瑾言眸色略深,該說謝的是他。明知他遭襲,換做任何非親非故的人都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找,他自己也沒想到。

在草叢能見到她,如果沒有她,他就尋不到止痛草。疾風走不了,他也不會棄戰馬先行。

送她進村後,他本想離開,卻因她一個凝重的眼神停留。她就是個福星吧,這麼快軍部就找到記號放軍煙,朝他下手的人見形勢不對,這會也該退了。

蕭瑾言低頭收拾起碗筷,十分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叫秦雲舒的女子怕是一輩子都記得。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一個鄉下來的毛頭小子好,替他趕制衣裳,更親自縫補。

此時他腦海里闖入兩個字,媳婦,這些事只有兩個女子會替他做,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另一個就是媳婦。

雲舒姑娘,媳婦……,若兩者劃上等號。

這一刻,蕭瑾言的心跳忽然加快,他立即揚手狠狠拍了拍腦門。

想什麼呢!半夜做夢能理解,夢境無法控制,現在沒入睡,清醒著還這樣!人家對你好,你就想到媳婦上去!

于是,他更迅速的收拾,來回走了兩趟,碗筷全部端了灶屋,一股腦全給洗了,之後去了牛欄,疾風有點醒了,他喂了幾把新鮮草和水,按照老先生說的方式敷藥。

比起之前,疾風有力氣多了,還朝他哼哼,馬眼四處亂瞄像在尋找什麼。

最後,在他掌心拱不斷的聞著,眨眨大馬眼似乎在問話。

疾風一直跟著他,他自然知道它什麼意思,抬手模了模它的頭,「她進屋了,現在很好。」

說著又點了點前面屋子,疾風這才不拱他的手,馬頭一低休息了。

一向高傲的戰馬,被個女子收服了,以後除了他能命令,她也能。

蕭瑾言笑了笑,依舊撫模疾風,過了好一會才起身去了前屋,打開那扇木門,他就看到秦雲舒坐在窗旁,手里拿著針線,燭台已經擺上,順著昏黃光線一針一線縫補。

燭光襯著側臉,一襲秀美身影映在旁側牆壁上,柔美傾瀉而出。

這時候,秦雲舒停下動作扭過頭來,「就快好了,縫補的很一般,將就些吧。」

說著,又開始認真補起來。

蕭瑾言怕她誤會,連忙道,「你做的我都喜歡,怎會嫌棄?」

她那雙手一看就是沒怎麼做過針線活的,為他補衣,他理應視若珍寶,哪來挑剔?

秦雲舒听了自是歡喜,面上卻沒表露,淡淡道,「你這張嘴突然甜了起來。」

他一向話少,從沒人說他嘴甜,更別說是女子了。

沉默一會,他又開了口,「我不太會說話,也不會哄女子,也就你說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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