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布皇帝旨意的,是一個年邁的太監叫王壽,協同沈約一起。
「陛下口諭,朕聞江南有四美,青州為魚米之鄉,水稻豐碩,甘家得天獨厚,有米中精米,更勝從前!另封為皇商,每年采納米糧百萬旦!」
「謝主隆恩!」
甘婧蓉覺得,這些真是繁瑣無趣,她只行將就木的應著,吶吶的起身。
金玉和金釵還有許多人家都圍在門口,指指點點。
「這是你姐姐?」沈約道。
「我四姐婧英!」
王壽看了眼沈約,又看了一眼甘婧蓉,笑道︰「四姑娘倒是一位絕世佳人!」
「沈相公安!」甘婧英盈盈一禮。
「別站著了!坐吧!吃些茶水,糕點再走!」雲氏道。
「我听子君說,你們家那個,什麼女乃,真真是極好的!雜家不知有沒這個機會品嘗一番!」
「是女乃酪甜筒,有的!有的!」雲氏道,她又命小紅去取,十個甜筒,全都取了來,贈予王壽。
又塞了一百兩銀子,道︰「公公一路辛苦,這點銀子,公公買點酒水喝!」
王壽很滿意。
之後,沈約道︰「國公爺命我來購置兩百旦糧食!」
「好!」甘婧蓉道。
他們走後,甘婧蓉和雲氏才提起擴充府上的丫頭,僕婢的事。
「明兒托劉牙婆買二十個奴才來!」雲氏道。
十二個小廝,八個婢女。
加上原就有的六個奴婢,一共二十六個。
周鄭氏做主,將小紅和周春柳分給雲氏做了丫頭。
另外派了兩個雜掃的婆子,
又將杜鵑分給甘婧蓉做丫頭,配了兩個雜掃的婆子。
給甘婧遠夫妻則是配備上一個小廝和丫頭綠苑,和兩個雜掃的婆子。
甘婧孜則是配備上小廝,配了兩個雜掃的男僕女僕各一人。
給賴麻子配了一個一起打理花園的,叫阿四。
將鶯鶯配給管麗華做了丫頭。
新買的人中,有個叫文琴的,是從前在魏府的時候,甘婧蓉就認識的那個,對她特別好的那個。
做了內院管事。
又給綠珠配備了一個丫頭,叫連翹。
也給甘婧英配備了一個丫頭,是王楊柳。
還剩下八個,三個配到了廚房,另外三個是有武藝的,充門面,也是為了保障安全,小廝生的孔武有力,一看就很嚇人的那種。
還有兩個,一個做了馬夫,一個負責飼養牲口,倒夜香,打掃馬廄之類的。
三月初,朝廷三年一度的恩科開了!
甘婧孜要進行鄉試。
今年,他十四歲,明年便是十五,到了娶親的年紀,所以有諸多媒婆想要撮合一樁美滿姻緣。
最先來提的對象,是朱金釵。
也有為朱長貴求親的,據說,朱長貴愛慕甘菊,之前還有尾隨過甘菊的。
甘菊被嚇得不輕,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在家學習紡織,女工,念書。
也有一些小門小戶,為綠珠和管麗華求親的,雲氏凡事都會問過她們自己的意見。
朱金釵鬧騰的厲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被人救下來之後,她哭訴道︰「娘啊!我不嫁!」
朱氏抱著朱金釵,細聲安慰道︰「如今甘家今非昔比,論財勢,論家業,哪一門不勝過咱們家?你嫁過去,就是少女乃女乃,不用吃苦受累!」
「便是他家萬貫家財,那也不是皇商!他又不是長子!」朱金釵道。
「你不嫁也得嫁!你都十八了!還有幾年可以耗?那甘家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朱有德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又道︰「你嫁進去,就是少女乃女乃,穿金戴銀,珠寶無數,丫頭僕婢數人!甘家的那宅子,你瞧瞧,多氣派!朱門繡戶的,你還不樂意!你當人家上趕著娶你呢?」
劉牙婆苦口婆心道︰「那甘家潑天的富貴,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周身的氣派,那向氏嫁與甘家大郎的時候,甘家可是給了金銀珠寶,滿滿四箱呢!」,「如今啊,這金米金珠還不如給府里的女乃女乃一指甲彈兒的!」
朱金釵被說的有些動容,但想想自己從前說的話,她又有些下不來台,便梗著脖子呸了一聲︰「反正我不嫁!你只知道ど五ど六的!誰知道你收了他家多少銀子?那死鬼臭小子又不是長子!不嫁!」
「你,你嫁不嫁,由你!從此以後,你的婚事我不管了!你要是嫁別人家,你休想從我這兒拿走一分銀子的嫁妝!」
朱有德生氣的說道︰「你以為人家樂意娶你這麼個比他大三四歲的老姑娘呢!唉!」
「劉牙婆,托你給我回絕了這門親事!」朱有德道。
「那行!」劉牙婆也不再多說,這姑娘是油鹽不進,上趕著嫁到甘家去的姑娘多的是!
劉牙婆剛走,錢氏打朱家門前過,心想,她不能放過這膈應朱家的好機會,便笑吟吟的推開朱家的宅子,道︰「這是吵什麼呢?」
「老姐姐,你是不知道,這丫頭氣死我了!」朱有德道。
「有什麼可氣的?咱們好歹也是堂堂的鎮關西般的人物!除了我們家,還有哪家能配得上甘家?放心吧!回頭,他們家還得求著我們家金釵!」朱氏道。
「剛才甘家可是來了好些人,也不知是什麼人,穿著打扮倒像那戲文里的公公!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還送了一塊兒匾!」
朱金釵只覺得臉上一陣麻麻的,但她很快恢復正常道︰「又不是蔭封,有什麼了不起的!」
朱長貴念過不少書,知道各中原由,對朱有德道︰「兒子過去看看!」
須臾,朱長貴回來,臉色很是不好看,道︰「他家得了蔭封!做了皇商了!」
一家人因為朱金釵,沒有留意到外面的動靜,朱有德不由得十分生氣,指著朱金釵道︰「豬腦子,魚眼楮!豬腦子!豬腦子!」
如今的甘家,已經不是他們高攀得起的了!
朱金釵也從床上爬下來,踉蹌摔倒在地,道︰「爹,你快把劉牙婆追回來!追回來!」
朱有德追到劉牙婆的時候,劉牙婆已經從甘家出來了!
她滿面笑春風的迎面對上朱有德,頗為神氣的說道︰「甘家托我求親,給了我二百兩銀子呢!」
「哪家的姑娘?」朱有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