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如沐,一碧千里,照問相思,似春光無限!
正是五月天,將近稻谷收割的季節,甘婧蓉隨著朱七在郊外的田野里查探。
一百傾良田,一望無際,如浩瀚大海,渺渺蒼茫。
「你們主子在別的地方還有田?」甘婧蓉問道。
「自然是有的!整個楚地,都有我們王府的良田!」朱七說道,並且只有他一人知道這這些良田是楚王府的,這讓他頗為自豪。
因為,這麼多的良田,自然是要有一個人打理的,朱七是蕭衍的心月復,深受蕭衍信賴。
「妹妹!蓉妹妹!」
似乎是甘翠娥的聲音,「能在這里見到你,真好!」
「你是?……」甘婧蓉細細看了一眼甘翠娥,她身上有些狼狽,但卻能夠看出她是漂亮的!
然後甘婧蓉板著臉道︰「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認識你!」
朱七確是有些雲里霧里︰「她是?」
甘婧蓉道︰「就是個叫花子!不用理會她!」,對甘翠娥說道︰「你要是討錢,這十兩銀子就拿好!」
「蓉妹妹,是我啊!我是翠娥姐姐!」甘翠娥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她雖狼狽,但也沒狼狽的和叫花子一般!
妹妹在滎陽,竟學到了一些,瞧不起人的性格麼?不,不會的!
「你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孝順,斷不會逃婚,讓三叔日夜擔憂!一個女孩子,跋山涉水的,一個人跑那麼遠!萬一有個好歹,三叔怎麼辦?」
甘婧蓉板著小貓臉。
「妹妹,你太小,不懂!」甘翠娥說道。
「好啦!妹妹!你看你,這可愛的小臉一板,瞬間就不俏了!」甘翠娥捏了捏甘婧蓉的包子臉。
甘婧蓉故作老成的嘆了一口氣︰「唉!真真是拿你沒法子!你父親含辛茹苦把你將養大……」,她學雲氏說話的口吻學得十成十的像。
甘翠娥最听雲氏的話,因為她覺得雲氏讀過書,說出來的都是大道理,讓她很是欽佩。
甘翠娥一笑,饒了甘婧蓉的小腰肢一下,「好你個小壞蛋,原來是變著法的編排拿我取笑呢!」
二人瞬間樂開懷!
朱七也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如少女般的純真了!王府內皆是勾心斗角之人,難怪主子垂憐。
相隔七八歲的兩姐妹,也想像同齡人一般打鬧玩笑。
末了,甘婧蓉問道︰「我娘和弟弟可好?」
「婧安大了些!身子也比剛出生那會兒強了好多,多虧伯娘調理得好!周媽媽又照顧的周到!」
「那,我大哥和嫂子,他們關系可好?還有麗華姐姐可好?」甘婧蓉又問道。
「蜜里調油,就差揉進骨頭里了!」甘翠娥笑道,「麗華有什麼不好的?就是那小臉,比以前還刻板些!拿笑話逗她,她也不笑!」
「你怎麼不問綠珠?」甘翠娥說道。
「綠珠姐姐能吃能睡,她會有什麼不好的?」甘婧蓉說道。
「嗯!她是挺能吃,能喝的!還有自從前任族長被處置以後,伯娘把婧英姐姐也接過去了!」
甘婧英,是老族長早三個早夭的,最小的那個孩子的女兒,族長有六個孩子,五個孩子成人。
五個孩子中,長子和幼子早死,長子沒有兒女,甘婧英就是那個幼子的遺月復子。
甘婧英體弱多病,父母雙亡,唯一疼愛她的老族長也死了!
所以村里人都認為她是天煞孤星,平日里連話都不和她說,當然,她也極少見外人。
「江氏死了!」甘翠娥又道。
意料之中的事,甘雲典不會允許一個失心瘋的妻子活著,他從來都是這樣絕情寡義。
「四嬸,也死了!」甘翠娥悠悠嘆道。
甘婧蓉收到信的時候,就知道了!王氏一輩子也沒干過壞事,就是因為嫁錯人,被污蔑名聲,然後被活活吊死。
要說王氏會偷人,甘婧蓉是打死也不信的。
「難為四嬸從前總偷偷的拿些野果子給我們吃!我買了些紙錢,今日我們就為四嬸燒了過去!」甘婧蓉道。
甘婧蓉又對朱七道︰「煩勞朱七叔幫我們跑一趟,請個秀才公子為我四嬸寫個誄文!」,「我四嬸生前為人良善,只可惜命苦!佷女感念她,叫她一路好走!」
甘婧蓉並塞了五兩銀子給他,朱七並不推辭,只頷首道:「難得大姑娘年幼,卻如此有心!通曉人情!朱七必定辦好!」
甘婧蓉和甘翠娥挽手前行,甘翠娥道:「他是什麼人?」,語氣中含著厭惡,又有幾分傲氣。
「是王府的管家,這農桑的事,多是他在打理!雖說我可以出來,但總歸不方便!滎陽城雖說是王都,識字的人多,但我並不熟識!人家百忙之中給我跑腿,也不能讓人白忙活不是!」
甘翠娥道︰「那倒也是!」
之後,甘婧蓉給甘翠娥安排了一間房,一時間為人所議論。
「爺看重她,她倒好!什麼阿貓阿狗的,也往王府里擺!」碧春頗有些不滿的和幾個丫頭僕婢說道。
「主子喜愛她,讓她當個馬猴般戲耍,她還真拿自己當個人了!」
其他丫頭僕婢並不和碧春搭話,只是訕訕笑著,碧春是太後賜的人,所以也輕易不敢招惹碧春。
甘婧蓉听了,也不做聲,不是怕,她是懶得和智障計較!主子都同意的事,碧春一個勁的編排……!
下人之中,誹謗和編排的事,常有發生,但是除了碧春,也沒幾個人敢編排甘婧蓉的。
甘婧蓉給甘翠娥買了五六身衣裳,又分了一半的珠釵與她。
甘翠娥推辭,不肯受︰「這些衣物便就罷了!這麼多珠釵,我是斷然不受的!」
「也才三套,大姐姐既然不肯接受,那你那這些次些的!」甘婧蓉拿了支金釵,簪在甘翠娥頭上。
「王府可比不得我們鄉下,鄉下雖然有老甘家那樣的人存在,但總體民風還是淳樸很多的!姐姐戴著這個,也不能讓別人小瞧了去!」
「我平日里不在王府,也听過一些風言風語!姐姐是因我,才在此,自然是要持重些!方才不能讓人欺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