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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納尼,這麼毀三觀的一家人(三)

甘婧蓉用沒有花完的十文錢兌了八個肉包子,好在她的衣服足夠寬大,甘婧蓉喚了甘婧遠,甘婧孜,還有甘翠娥,三叔的女兒,一起躲在房間里。

「哥哥姐姐,快點,吃包子!」

甘婧蓉小心翼翼的將包裹著的包子放在地上,然後一層一層的打開包子。

「包子」甘婧孜忍不住喊出聲。

甘婧蓉連忙噓了一聲,趕緊開門,悄悄的環顧左右,四周並沒有人:」翠娥姐姐,這個肉包子,你給三叔包過去!「

甘婧蓉復又包了一個包子,遞給甘翠娥;三叔雖然是江氏所生,但他是個好人,多少次在甘婧蓉一家忍饑挨餓時,省下自己的口糧給他們吃。

轉身又道︰「娘,你快別忙活了!快吃包子!還有羊肉!去床後面吃!」

雲氏卻是不依,輕聲說道︰「你們吃吧!等會兒萬一你女乃經過,沒有听見我織布的聲音,怕是又要鬧騰一陣子,我倒不打緊,就是累得你們一起受罪!」

甘婧蓉聞言,連忙拿了一個包子,塞到雲氏嘴里:」娘,你就快些吃吧!就算給女乃抓住了,你就說你在小解!「

雲氏猶豫了一下,這才放下手中的機杼,幾人偷偷的吃,雲氏挑了些最好的牛肉,還有兩個包子留給甘阿牛。

「真好吃!妹妹,我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上哪里弄來的!」

甘婧孜眼楮亮亮的,抓著包子就胡吃海塞;相比較之下,甘婧遠則要斯文些。」慢些吃!別噎著了!「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模樣,心中閃過一絲動容,古代,宗族制度的嚴格管理下,小輩沒有一絲發言權。

若是雲氏有權要求分家,那他們的日子,也還算好過。

包子和牛肉被很快吃完了,甘婧孜和甘翠娥眼中都露出滿足而又幸福的笑容︰

「妹妹,娘,哥哥姐姐,我吃飽了,我真的吃飽了!這次是真的吃飽了!娘,我好開心啊!」

不等雲氏詢問,甘婧蓉就主動交代了大致的情況,隱去了她有空間系統的事,雲氏一個古人,再怎麼和她解釋,她也不會明白。

「臭死了!大白天的,關著門做什麼?難道偷人不成?」柳氏站在門外,掩鼻說道。

甘婧蓉一家住的房間因為臨近羊棚,所以每天都被羊群的糞便臭味充斥著鼻息。」快!「甘婧蓉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將雲氏給甘阿牛留的牛肉和包子收藏好,其他人也反映了過來,甘婧孜趕忙躲開,甘婧遠則是和甘翠娥在一邊推磨。

甘婧蓉趕緊去開門。

柳氏伸長脖子一雙賊溜溜的眼楮往里面四處瞟,陰陽怪氣的掩鼻說道︰

「大白天的,你們關著門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呢!」

許是柳氏沒見著什麼東西,便悻悻然走了。

甘婧蓉關上門,長呼一口氣,眾人也松了一口氣,甘翠娥放下手中的推磨把手,拍了拍胸口說道︰「可嚇死我了!」。

江氏的家法厲害,最是喜歡拿粗長的銀針穿透人家的手。

雲氏滿手的針疤,就是江氏給穿透的。

江氏的銀針又粗,又長,跟釘子一般,通常處罰人時,江氏會叫柳氏和甘二娘捉住那個人,然後她拿釘錘將人的手擊打在銀針上,穿透手掌,釘在桌椅上,有時候扎得深了,江氏伙同柳氏便又拉著雲氏的手(有時候是王氏),將手扯出來。

雲氏的手,到現在都不太好使!

因此,眾人很擔心柳氏這個嘴碎的惡毒女人會告訴江氏,畢竟現在還沒分家,甘家上上下下好幾十口人,加上族長還是江氏的表姨父。

若是沒分家之前就讓江氏看見什麼,那往後的日子,就是死路一條了!

幾天之後,甘婧蓉花了一個關于織布機的東西的雛形,讓甘婧遠做一下改造,果然,她在京東買的那些零件,還是有用的,雲氏織的布比從前快了一倍,從前一天只能織一匹布。

然後,甘婧蓉聯合甘婧孜和甘翠娥,又在離羊圈比較遠的方向,挖了一個洞,每天將多織的那匹布從洞口弄出去。

甘家後面是一座小山,山上長滿了竹子,山路直通鎮上的一條小路,山路並不難走,只是甘家前面便是寬敞的大道,一般人很少走後山。

至于在後院接應的,是甘翠娥的未婚丈夫,同村的小子,蘇秦;蘇秦家里也窮,自小就是父母雙亡,由姑母養大,目前是個童生,偶爾會和同村的獵戶學習打獵,但是因為時間不長,他還沒有獵到一只獵物。

蘇秦的姑母是賣菜的蘇氏,夫家姓張;人稱辣子,性格和向氏一樣潑辣。

蘇秦的母親從前和甘翠娥的母親方氏要好,所以定下了女圭女圭親。

甘守宗是對這個女婿極為滿意的,蘇秦不僅懂下棋,也懂得書法,因此頗為投緣。

「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歡蘇家哥哥嘛?」甘婧蓉拉著甘翠娥的衣袖問道。

「我自是喜歡的,他是我未來的夫君;更是如兄如父!」甘翠娥頗有些迷茫的說道。

甘婧蓉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她本想勸解甘翠娥,讓她不要太輕率,卻又改了主意不想勸解甘翠娥,因為她知道,蘇秦是真心喜歡她姐姐,也一輩子會對她好。

人的一生,便只要這一心待她之人,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開飯時,是江氏親自掌勺盛飯,江氏先是給甘守耀盛了一碗最大的,然後給甘雲典盛了大半碗米飯,緊接著,是甘守光,甘守禮的,然後給柳氏盛了大半碗。

王氏只得了小半碗;接著是這些孫輩人,當然,這不包括甘婧蓉在內。

輪到甘婧蓉家時,便只剩下鍋巴粥了。

以前都是那種大鍋燒飯,因此鍋有鍋巴。

同一張桌子上的二叔,六叔,以及幾個嬸嬸都沒有人吭一聲,好似看笑話一般。

「今年咱們收成少,加上老五要回來了,少不得要帶走一些束,我呀,拿糧食去跟糧鋪換了些錢,家里糧食不夠吃,能少吃一碗是一碗!」

「啥?娘,老五要回來了?」甘守耀吃驚的問道,還想說什麼,卻被甘雲典打斷了︰「老五才二十一歲,就已經是秀才老爺!這是咱們的祖上的夫妻,也是光耀門楣的寄托!」

王氏輕輕扯了一下甘守耀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說了,甘守耀卻是一瞪眼,嚇得王氏下意識一縮。

甘守耀喝了一口黃酒,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他還想找他娘要出一半的銀子,去翻翻手氣,結果,老頭子一下子給說死了!

甘守耀最是像江氏,不論容貌還是性子,都和江氏是九成九的相似。」老五!「江氏最喜歡這個兒子,心中一疼,便喚了一聲。

甘守耀平日里最是喜愛賭博和找女人,這會兒估模著,是去干這兩樣去了。

甘婧蓉沒猜錯,甘守耀最後是去找女人了!

三叔甘守宗,是甘翠娥的父親,十一年前,三嬸方氏難產而死,母子皆亡,三叔也一直不曾納娶,即使在他斷臂之前,也不曾納娶。

今兒三叔被好友請去吃酒了!

吃完飯之後,江氏總要去一里地之外的錢寡婦那里嘮嗑一陣,她和錢寡婦是表姐妹,又是佷媳婦和嬸嬸的關系。

錢寡婦的亡夫是甘雲典同宗的堂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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