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去,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面對的,南止……南止求求你別丟下我……」
瀟瀟鼻子酸酸的,顫抖著往回吸了一口氣,鼻子卻更加酸楚了,她眼眶一圈紅彤彤的,眼里閃著滿是悲傷的淚光。
她大步朝著南止跑過去,緊緊的攥著南止的衣袖,一臉請求的模樣。
一副足以讓南止心軟下來的表情,也是在瀟瀟臉上極少出現的表情。
「老八,帶她離開,將她安置好。」
南止刻意不去看瀟瀟,他眉頭緊皺,目光冷冷直視前方,用著命令的語氣,讓老八將瀟瀟帶走,自己斷然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留戀。
「不要!我不走,南止我要陪著你,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一起完成的,你忘記了嗎?我沒你想象的那麼沒用的,我……我肯定能幫到你的,求求你讓我陪著你吧南止,我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你……你不用擔心我的,你做你的事情好了……」
瀟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嘶聲力竭卻也語無倫次。
盡管只是短短的幾個時辰沒有見到南止,並且也不知道朝中大臣商量的結果如何,可是她的腦海里想到的竟全是不好的結局。
她預感中,這次的離別……
倘若就這樣離開,也許一輩子都難以再見到南止了。
何況自己明知道城外是這樣的一番光景,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
瀟瀟她不想自己一個人跑走,她想與南止一起面對,與王朝每一個百姓一起面對。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初來的目的,是來贖罪的,是來解救百姓的,那自己怎麼能就這樣走!現在能做的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要說清楚了,南止明白了,就可以一起上戰場了!
「南止我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嗎…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我是來解救百姓的,我得出去跟你並肩作戰!」
「瞎說什麼?老八,趕緊帶她離開!」
南止語氣加重了,沒有那麼多可以耗費在言語上的時間。
「七嫂,我帶你先離開,七哥也是為了你好,我們就等著七哥凱旋的消息吧。」
老八是意氣用事之人,換作平時,自己絕不會帶走瀟瀟的!
但在此時他分得清利弊,還是讓七嫂先處于安全,七哥才能更專心的對付敵軍。
他將瀟瀟從七哥身旁拉了開去。
這樣被迫的離別,瀟瀟感覺到了超乎一切的悲傷,她抿著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任憑眼淚往下流著。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樣的流淚,她擔心,擔心南止受傷;她害怕,害怕失去南止……
一場戰役沒有贏的一方,因戰而亡的人太多了……
哪里有真正的贏?
瀟瀟想要攔住南止的去路,她私心的想要讓南止留下,就算自己被眾人說是紅顏禍水那也無礙,只要南止一人相安無事即可。
今天她的心里尤其的慌張,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慌張。
「南止你不要去!」
瀟瀟嘗試著掙月兌開老八的束縛,她盡力向南止那里靠近,奮力勾到了南止的手,盡管手與手指間只是一點點的
重合,卻也能感受到南止的溫度。
一點一點的接近,卻又有太多難以逾越的距離。
南止也想留下,自從他的身邊多出了瀟瀟這樣一個愛人後,他便不再喜歡戰爭,只想求得安穩,想再與瀟瀟說上兩句話,可以像從前在王府那樣最好,那時候就算事情再多也可以等著瀟瀟慢悠悠的裝扮好再一起出門。
可這一次。
想等!
可百姓等不起!
「如此不成體統!怎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王後!」
不知如何才能讓瀟瀟安然隨著老八離去,因此南止說了這樣一句話。
瀟瀟松了松手,南止一拂袖,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若是從前,就算是一千個百里也不會使得南止有半分的留戀與不舍,可現在……
南止心口一陣絞痛,愛竟是這樣令人難舍難分的。
瀟瀟呆呆的坐在原地,自己怎麼這樣不成體統了呢?
怎麼就變成這樣讓南止反感的人了呢?
南止一直愛著的是他的皇位嗎?
還是要像百里那樣懂得分寸?哈哈……
瀟瀟仰著頭看著灰暗色的天空,眼角仍有一滴淚……
大殿前。
王朝的旗幟在將士的手中揮舞飄搖,氣勢強且有勁。
兵馬早早的備齊,眾人已經準備就緒。
勒夫一直跟在南止的身後,兩人一句話未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之這樣的感覺不太好,勒夫感覺自己像是被南止盯上了的情敵,可是他可以當場發誓!自己對瀟瀟絕對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啊~老天一定願意作證的!只是對瀟瀟,自己僅僅有些親切感罷了。而且,剛才瀟瀟說的那一番話,更加的讓勒夫清楚了她的身份。
南止雷厲風行,在上馬前將披風一甩綁在身後,一條龍形刺繡的圖案耀眼飄搖在前,振奮著將士們的心。
他跨上馬背,回頭望了一眼瀟瀟離開的方向,立刻收回了視線。
希望這個傻姑娘別相信剛才自己所說的幾句胡言亂語……僅僅只是為了讓她離開罷了,等戰爭勝利了再回來同她解釋。
「即刻出發!」
眾人跟隨,人雖沒有曾經父皇出征那般多,卻也浩浩蕩蕩。
城內城外雖說僅僅只是一牆之隔,但已然是兩片天地。
在城牆之內,依舊能听到城外的聲響,一片淒慘。
城外的百姓有些許沒有被調離,他們還在危險的戰爭之中。
南止閉上了雙眼,攥緊了手,沉靜了片刻,然而此刻的耳朵卻越發的靈敏,如順風耳一般能清晰的听到城外的哀嚎。
匈奴真是來勢洶洶!
不知他們是如何起的念頭,兩朝曾經也算是和和睦睦。
不過匈奴這次的進軍,很是令人一頭霧水,想必是將王朝此刻的情況了解的透徹了,才敢這樣大張旗鼓……必然是有了內奸。
南止回頭看了看一眾將士,又轉頭看向前方。
「二哥,只希望你沒有在其中……」他心中默念道。
不等了!
「打開城門!」
南止一聲令下,城門大
開。
眾人策馬前行,塵起飛揚。
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敵軍匈奴。
南止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從前人流量最為密集的集市,遠遠的看到匈奴他們在等待著,一臉得意,明明還沒有開戰卻仿佛已經贏了的樣子,不可一世!
那一片人群之中,似乎沒有景晨的身影。
南止皺著眉眯著眼兒微微瞟過一眼。
本應該松下一口氣的,可是南止依然時刻提著心,氣氛不對。
「縮頭烏龜現在也敢出來了?」單于繼續嘲諷著,「稱你為縮頭烏龜也不對,這麼點兵也敢出來,一朝天子果然還是很有魄力的嘛!」
敵方眾人笑著,洋洋得意。
這便是戰爭來臨之前的宣戰。
「我不同我父王一般仁慈,倘若你輸了,便別想再苟延殘喘,我讓你們這個族都滅除。」
南止雙眼凌厲,冷冷笑道,將手中的劍纂的更緊了些,不輕不重的話語聲,卻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听到此話,單于心頭一顫,記得從前也是攻打過大王朝的,可兩次都是以兵敗投降結尾,他不相信自己的宿命就是這樣當一個小地方的首領而已,自己的武功定然不比這皇帝弱半分!
事不過三,他決定再拼一次,輸了便回到自己的領地,從此再也不入王朝。
然而,站在其他角度細細思考,新皇帝南止才上任不久,其實這時候應是戰役勝利最容易的時候,一來南止必然還沒有穩定軍心,二來朝中大臣對于王位繼承的意見也未統一過,先皇死前也就一個七王妃在內,之後便是七王爺稱王,其他王爺必然不服氣的,因此,在人心、軍隊這一方面全然不用對這個新皇帝有任何的忌憚。
可是……
這個新皇帝南止剛才說的那句話、那個語氣、那樣的眼神,是先皇不曾有過的,南止他,看起來狠多了……
單于咽了咽口水,極其微小的動作,不希望被任何一個人看出來。
這次贏,贏的是天下!
單于野心勃勃,況且還有那個景晨在後,怕什麼?!他自我安慰道。
不過景晨自視清高,想要壓軸出場,坐收漁翁之利,況且這次的戰爭來的太過突然,軍隊還未調離過來,因此他請命明日再出征。
單于想著既然今日無兵,明日就明日吧,正好看看今日與南止的對抗勝負。
踏踏的馬蹄聲,風沙揚起,空氣中充滿了煙塵和黃土的味道。
單于的一聲"殺呀!"拉開了戰爭的序幕……
匈奴們極其粗暴,且身材壯碩,單于自然是各個方面都極好的,他的體型是南止的兩倍有余,因此他對南止也沒有多少的畏懼,並且在單打獨斗之中,覺得能夠以絕對的勝利壓倒南止。
單于取出一把長劍,直直的朝著南止沖去,平日里拿習慣了短刀的他此刻拿起了長劍覺得別扭至極,只是長劍更能夠在這樣的場面之中發揮作用。
南止一個閃身,躲過一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拔出一直別在身側的劍。
劍出鞘。
劍光與刀光重合一亮,南止眼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