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郗辰拽著她的小腿，換上新的藥，又用紗布一圈圈纏好。
暖黃色的燈光下，一身黑衣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插入懷中女子柔軟的黑發間，溫柔地哄著她睡的安穩些。
那個世界上唯一與她血脈相連之人，今夜正離她越來越遠。
她舍不得。
所以即便是在睡夢中，也在哭泣著，不停的囈語。
「……別走……」
「……疼……」
「哥哥……」
厲郗辰忽然俯，輕吻她的臉頰。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上，妖異的黑眸溫柔與陰冷交織，目光似灼熱又似冰涼，薄唇貼在她耳邊柔聲耳語，「那個惡夢里除了哥哥，就沒有其他人的位置嘛？」
明明當年，是他……
姜暖在睡夢中，似乎感覺到了害怕，縴細的雙手緊緊地懷抱著膝蓋，在他懷里像個嬰兒一樣緊緊地卷縮起來。
厲郗辰視線黏在她臉上，似乎恨不得吞了她，黑到死寂的眼楮，隱隱透出一抹荒謬的委屈來。
……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床上女孩白皙的臉頰上跳躍。
朦朧的意識中傳入鳥兒的清鳴聲，卷翹的睫毛顫了一下，下一秒鐘，睜開了一雙清澈的大眼楮。
她的眼神是初醒的惺忪，眼瞼卻是腫著的，明顯睡得並不好。
姜暖迷迷瞪瞪地從床上坐起來，下一秒鐘，忽然一歪頭。
這里是……
薔薇城堡？！
昨夜最後的記憶涌入腦海，姜暖猛然從床上坐起，光著腳就往樓下跑，急切的聲音打破了城堡的寧靜，「厲郗辰！厲郗辰！！」
她樓上樓下找了一圈，最後在畫室的畫框前，找到了厲郗辰。
姜暖奔過去，跟個走丟的孩子終于找到父母一樣，沖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眷戀地將臉貼在他的脊背上蹭了蹭。
厲郗辰冰冷的雙手十分溫柔地握住她縴細的雙手，卻沒有轉身看她，也沒有說話。
姜暖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從他身後轉到他面前，抬頭直視他的臉，這一看之下，倏然一怔。
他深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好似她是一個罪孽深重……
姜暖心髒揪了一下，茫然無措地喊，「厲郗辰……」
好在那種黑暗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緒，只維持了短短幾秒鐘，很快，厲郗辰的神情就恢復了正常。
他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出畫室，回到臥房，將她放在了床上。
姜暖坐在床沿邊，不眨眼地凝視著厲郗辰完美的臉，他熟練地月兌掉她的睡衣，一件一件地給她套上棉裙外套，最後蹲下來，給她穿鞋襪。
姜暖盯著他看，咬了一下嘴唇，「厲郗辰，你的傷怎麼樣？」
厲郗辰直視著她透著擔心的眼楮，溫柔地模了模她的頭發，然後站了起來。
姜暖見他要走，跟個玩偶一樣，從身後撲上去抱住了他，小聲說，「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可以走……」
厲郗辰握住縴細的胳膊，力道一松，姜暖從他背上掉了下來。
她以為厲郗辰打定主意要離開，卻見他忽然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