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雪琢磨著，「你說白擎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認為三百萬還嫌便宜，還是方欣欣事先向白擎浩告了狀？」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後者。
意大利名牌店的店長與王姓店員都站門口伸長著脖子，想偷听看看，龍先生的三百萬是不是會馬上翻倍。
別的她們是沒听清，就那三百萬水漂了，是听得真真兒的。
「你們看什麼看！」方曼雪凶狠地瞪了過來，「小心我挖了你們眼珠子！」
那名店長這下是不怕方曼雪了，「得了吧，方二小姐。白司令連三百萬都不給你報銷了，我們老板可是說了，方家像蛀蟲一樣吸了盛世集團十個億，白司令居然下令停止了對方家的資助不說，還讓方家還錢。搞不好您……」
諷刺了一句，「白司令馬上就不要你了！」
「你居然敢得罪我！」方曼雪眥牙咧嘴，氣得不輕，「你就不怕白司令收拾你？」
店長衡量了一下，白家與方家畢竟還沒解除婚約，畏懼于白家，輕言，「抱歉，剛才失言了。請見諒！」
「哼！」方曼雪跺了跺腳，丟臉也丟夠了，追著方欣欣的方向而去。
找了一圈，沒看到蠢肥婆的人影。
于是，曼雪掏出手機給方欣欣打電話，「三妹，你哪去了？」
「我去醫院看爸爸了。」
「那各自回家。」曼雪掛斷了電話。
龍書海看她郁悶的神情，小心地問，「你……要不要也去醫院看看龍一凡？」
「那個廢物植物人有什麼好看的？我才不去。」
龍書海見她厭煩的態度，松了口氣。
看樣子，曼雪跟龍一凡沒什麼父女之情。
……
帝都的一家普通醫院里，方曼雪來到了住院部二樓的一間普通病房，一推開病房的門，一股屎尿的惡臭撲鼻而來。
方欣欣不由自主地掩了一下鼻子。
當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龍一凡，她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爸！」她哽咽地喊了一聲。
父親剛正的輪廓早就凹了下去，閉著的眼楮深深內陷，眼角皺紋跟鱷魚的紋路一樣深沉，原本的黑色頭發兩鬢斑白，明明才四十多歲，看著就像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
她記得，三年前，父親剛變成植物人的時候，都還很年輕的。
怎麼，現在竟然就老成了這副樣子？
忽然，她明白，父親這是操心的，哪怕是變成了植物人，似乎冥冥中都還放心不下她！
掀開看起來很久沒人洗了的被褥，發現床上被褥上、父親的身上全部都是渾黃的屎尿，惡臭散得整個房間燻得能將人臭暈！
更可氣的是，她揭下父親的衣服，他骨瘦如柴的身體很多處都腐爛了，爛肉上竟然爬了很多條蛆，髒到生蟲了！
方欣欣震驚得瞪大了眼楮，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母親不是說一直請了最好的大夫給父親診治，請了最貴的護工給父親護理。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會變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