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謹會找聞人朔說正事。
這一點，聞人朔倒是很好奇，畢竟，他們之間所有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竟然還有什麼是值得軒轅謹如此來一趟的。
「哦？朕洗耳恭听。」聞人朔慘白的面容笑起來有些嚇人，但是，越是如此，越有氣氛。
雲澤墨靜默坐在一旁，握著軒轅謹的手，把玩著她縴細的手指，似乎，軒轅謹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件事情，他完全不會參與。
曾經的雲相，那是說一不二的主，在南凌，有人會駁了南凌帝的話，也不會駁了雲相的話。
倒是如今，局面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說來，聞人朔一個將要死的人，關心這些也沒有用，讓他好奇的，也就只有軒轅謹所謂的正事了。
「關于北涼的皇位繼承，北涼帝可否想過，把這個位置給聞人慕凝？」軒轅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完，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著茶，讓聞人朔一個人思考。
「給皇姐？」聞人朔擰著眉頭，思索了很久，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軒轅謹，似乎在判斷這件事情對的真偽。
然而，軒轅謹的眼神告訴聞人朔，她是認真的。
可是！
「你可知道，自古從未有女子當皇帝之說。」聞人朔不否認自己姐姐的治國之才，可惜了，她是個女子，如果，姐姐是男子，北涼的這個帝位，是怎麼也不該屬于自己的。
「北涼帝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我可還坐在你眼前呢！」什麼自古沒有，有的，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話說，武則天那是流弊哄哄的干掉了很多人，坐上了皇位的呢。
那可是一段盛世佳話呢！
當然，軒轅謹這個時候不會舉這個例子，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武則天是誰呀！
所以，還是乖乖的拿自己做個例子，比較有說服力度。
「南凌帝似乎忽略了，你只是都是以男子身份示人的。」聞人朔對于南凌的秘辛不關心，所以，為何軒轅謹是男子身份，他不會追究。
但是，如果這時候，讓皇姐以男子身份示人，然後繼承北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就讓聞人慕凝做這第一人，又有何不可呢？」軒轅謹勾著唇角，輕輕的放下茶杯，「你以為，北涼會有人敢反？不會，該反的已經反過了，留下的都是你們的人，聞人慕凝的才能，定時所有人都知道的，如此，坐上皇位，就算有一些聲音，她自己也會解決，不是問題。」
聞人慕凝這個人手段和膽識還有計謀，足夠保住北涼了。
倒不是聞人睿沒有才能。
而是，他的心不在此，所以，對北涼不是最好的選擇，既然，軒轅謹應了聞人朔，有生之年保北涼，那自然是要選擇對自己更加有利的了。
「朕，有些不解，為何，南凌帝如此執意要皇姐當這個帝王？」聞人朔在心底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都被自己否決了。
軒轅謹這個人，著實的有趣。
之前，睿兒這麼說的時候，聞人朔還不覺得是，如今相處了，還真是。
如果自己有命在，跟軒轅謹對抗，再加上雲澤墨，一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可惜了。
聞人朔眼底閃過一絲絲的失望。
「北涼帝是想听真話呢，還是假話？」軒轅謹嬉笑著，仿佛正事談完了一樣，那痞痞的樣子，總是帶著幾分欠揍。
但是，確實雲澤墨最是懷念和喜歡的軒轅謹的樣子。
他的小謹，一直都是這樣的。
似乎有些喜悅，雲澤墨嘴角上挑著，輕輕的捏著軒轅謹的手指，玩的不亦樂乎。
軒轅謹睨了雲澤墨一眼，他真是不知道收斂，玩了這麼久，還沒有玩夠！
本想著吼雲澤墨兩句，但是，看他玩的那麼認真，竟然有些不忍心。
哎！
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不過就是幾根手指，隨他吧！
于是，明眸轉向了聞人朔，繼續他們剛才的話題。
「不防南凌帝將真假都告訴朕一下，讓朕也仔細分辨一下，好做判斷？」聞人朔又咳了，總是說幾句話就會咳幾聲。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被軒轅謹的話氣的。
軒轅謹的心底，一直是這麼想著的，所以，那看著聞人朔的眼神啊，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一些些的小心，就怕這麼一直咳著的聞人朔有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那場面，嘖嘖嘖，軒轅謹不想想，感覺會很復雜。
感覺到自己的思緒飄忽的有些遙遠，軒轅謹慢慢的扯了回來，有淺酌了一口茶水，才淡淡的道︰「這假話麼，自然是為了北涼考慮，不想北涼就這麼玩完了，有這麼一個出其不意的決定，到時候東覃和西寧也不敢貿然對北涼動手。」
「確實。」這個觀點，聞人朔認同，認同之下，就比較在意那個真的了。
軒轅謹也沒有賣關子，繼續道︰「至于那真的，我是擔心聞人慕凝走極端，到時候，拖著宮南夜一起給你陪葬，你死了，宮南夜死了，聞人慕凝死了，留下聞人睿一個人，到時候，聞人睿再走一個極端，那就不好控制了，只有讓聞人慕凝有事可做，分心了，才不會去想那麼多，聞人睿願意的話那就輔佐，他還做著他的閑王，一切按部就班的就行，就不會有適得其反的事情。」
軒轅謹想著，既然雲澤墨多說了，一個人死了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為何還要拖著更多的人呢？
雖然，軒轅謹不同意這個觀點。
但是，如果沒有辦法改變，如果只能犧牲一個人，那麼就還是聞人朔好了。
雖然他也無辜，可是，誰又不無辜呢，當年中樾被滅，後來北涼大亂，如今四國之間勉強維持的和平。
說白了，軒轅謹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個坑。
軒轅謹默默的吐槽著，心中甚至還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過來。
「雲相，也是這麼想的？」聞人朔突然將問題拋給了雲澤墨，那陰毒的眸光一條蛇一樣，一旦盯緊了誰，就會一直鎖著他，吐著毒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