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慕凝真的沒有其他意思，那些話，也只是急了，才說出口的。
可面對他的一聲聲質問，她竟啞口無言。
好像，北涼還在，朔兒就必須死一樣，朔兒何其無辜，為什麼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不覺得可笑，朔兒沒有錯，何必要死，宮南夜，中樾沒有了，是朔兒的錯嗎？不是！你明明都知道的，可是你依舊如此做，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贖罪的方式，因為你還活著。」
聞人慕凝當年不知道他是宮南夜。
不知道他是中樾的人，只知道，他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她記掛了好多年，從小到大，從未忘記過他。
她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許多。
她以為，等她找到他，就能過著想象中的日子。
直到見到人，才知道，一切終究是自己奢望了，才知道，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計劃好的。
「世人皆說我聞人慕凝計謀深，可，在你宮南夜的面前，真的是不值得一提。」聞人慕凝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單純的只當這個人是宮南夜。
然而，他說的沒一句話，都特別的扎心。
「確實不值一提，我要是你，就會回去想著怎麼延長他的命，至于你說的，贖罪？也許吧，畢竟，中樾只活了兩個人！」宮南夜臉上總是帶著笑，那妖媚的神情，實在讓人難以分辨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他的大方承認，更是讓人知道不到繼續說下去的點。
「我換我皇兄，你就我皇兄，我的這條命就給你。」如果北涼一定要有人付出代價的話，那就他來吧，皇兄和皇姐，已經承受的夠多的了。
「換？」宮南夜搖頭，「不換！」
「知道，當年北涼帝殺我父皇的時候，我父皇說，他可以將中樾拱手相讓，讓北涼帝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讓他們一家四口去過普通的日子，父皇甚至說，他會一輩子消失，會隱姓埋名，永遠不出現在北涼帝的面前，可是，北涼帝下手的時候，還是那般的狠絕，現在你說換，我就換？憑什麼？我宮南夜從不是善良的人，既然那位北涼帝死了，那麼父債子償，沒錯吧？」
宮南夜想，這一次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他也說了很多了。
該不明白的，不該明白的，他都說了，「那時候，還有一句話，那位北涼帝說，怪就怪你們是中樾人，今日，這句話，我還給你們，怪就怪他是北涼人吧！」
話落，宮南夜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走的特別的順暢，沒有任何人的阻攔。
「所以，是我們錯了嗎？」聞人慕凝低聲自喃了一句，她以為，所有的一切，早就還清了，原來，還不清的，她聰明了一輩子，卻在宮南夜的事情上，總是犯蠢。
「皇姐莫急，我去求雲澤墨，雲澤墨出手，一定可以的。」這一刻，聞人睿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甚至不去在意，雲澤墨是自己的情敵了，是同他一起搶軒轅謹的人了。
因為任何人在聞人睿的心中，都沒有聞人朔和聞人慕凝來的重要，只要牽扯到他們兩人的，必定是放在首位的。
「不要了！」聞人慕凝拉住聞人睿，「睿兒，夠了，南另雲相，那個人是有多冰冷無情，你比我清楚，回去守在朔兒身邊吧，以後，北涼的大業，就要靠你撐著了。」
語重心長的說了這麼一句，聞人慕凝也不管這一次聞人睿能听進去多少。
她知道，她想要的生活，不會有了。
原來，夢中千百遍的美好，都抵不住現實的一擊。
聞人睿最後還是跟著聞人慕凝回了別涼皇宮，他們不能讓聞人朔的最後，連個人都沒有。
而軒轅謹和雲澤墨是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的。
不要問他們怎麼看到的。
因為，他們是追著宮南夜來的，不放心他一人。
最後，卻又听了如此之多。
「雲澤墨，我想我可能也是要去一趟北涼皇宮的，你在外面等著吧？」南凌兩位重要的人去北涼皇宮，到時候，怕人誤會。
軒轅謹去，是為了完成最後一場交易。
「不，我說過了，會一直在你身邊，而且，你此時去北涼皇宮，不就是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嗎？人，並沒有你想的善良。」雲澤墨經歷了很多的黑暗，所以，真的很難將人都想的那麼美好。
在雲澤墨看來，軒轅謹此刻前去，如果沒有自己護著，下一刻，或許就被人綁了用來威脅自己讓南夜去就聞人朔了。
褐眸微眯，這件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
「你大驚小怪，我只是欠下北涼帝的人情還沒有還掉，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軒轅謹凝眸看著雲澤墨，「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吧！」
其實，軒轅謹是不要意思說，我是甩不掉你，如果甩的掉，那是絕對不會讓你一起去的。
哎！
軒轅謹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對于來到這個時空，為何沒有傳說中的主角開掛和金手指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呢！
「北涼帝死後，小謹是不是就跟我回南凌了？」雲澤墨坐在馬車上，將軒轅謹緊緊的摟在懷中，下巴抵在軒轅謹的肩膀上，柔聲問道。
我不想回！
軒轅謹心底咆哮了一下，最後淡淡的點頭，應了一聲，「是，不知道雲相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請你都收起來，我不會同意的。」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軒轅謹轉頭，懶得去理會雲澤墨。
「也不是什麼壞主意，就是默默祈禱了一下，讓北涼帝快點死。」雲澤墨陰冷的聲音一改之前的柔和，幽冷之中透著陰寒，你絕對是發自心內希望聞人朔去死的。
軒轅謹扶額。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好歹北涼皇室的三個人都不在，這要是在的話，這幾個人搞不好要大打出手了。
「雲相，你這是嫌棄現在還不夠亂？」軒轅謹沒好戲的撇了一眼雲澤墨，「這話到時候到了北涼，你閉嘴，不準說話。」
要是聞人朔真的氣死了，那事情，可就尷尬了呢！
軒轅謹晃了晃腦袋，第一次發現，雲相氣人的本事逐漸增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