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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真是命苦

王四的爹本來還在屋里哭,听說花松家來人了,一下子沖出來,指著花大娘直接哭罵。

「你們教導的好兒子,真是畜生,竟然狠心將我女兒殺害!他嫁到我們家來,七年沒能讓我女兒懷上,我們說他什麼了嗎也沒有休他,他怎麼能這麼喪盡天良啊。老天不公啊,怎麼讓這樣歹毒的人活著害人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不可能!」大娘一下否定,「我家阿松不可能殺人,更別說王四是他妻君。」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嗎?事實就是他殺了我女兒!」王四的爹尖叫。

花大娘也硬氣,「嫁到你家七年沒有孩子,阿松也很難過,這幾年他回娘家越發少了,生病了你們也沒能請個郎中,可見你家對他並不怎樣,但他從來沒有跟我們抱怨過你家一句。

昨兒我才來看過他給他請大夫,他病得險些下不來床,怎麼能殺你女兒。我听說你女兒又找了個男人,做出這麼有傷風化的事,死了是老天爺給的報應!」

「你胡說!」王四的爹歇斯底里,「你才有報應,我女兒就是讓你兒子給害死的,你兒子七年沒能讓她有個孩子,我們家沒休了他已經是大恩,我女兒再找一個有什麼錯,難道要我老王家二房絕後嗎!」

可不就絕後了現在。

凌沭月復誹了一句。

「夠了。」王族長喝止王四的爹。

‘再找一個有什麼錯’這種話他竟然也敢說,男人就是沒腦子。

「花親家,」王族長對大娘道,「花松是你兒子,這事必然得跟你說清楚,花松殺害了王四,按照族規,須得火刑。」

火刑,自然就是綁在架子上燒死,也就是要阿松償命。

「你們可有證據證明是我家阿松殺了王四,誰親眼看見了?」

還證據,王四母親也不干了,「我女兒昨夜死的,家里除了他還能有誰,難道我們夫妻兩會殺自己的女兒嗎!」

「既然不是你們親眼所見,就更不能說是阿松殺的人。」花大娘狠狠地回瞪過去,想要她兒子白給王四那負心女償命,不可能!

「不是他,我女兒會無緣無故死掉!不讓他償命,難道要我女兒白死嗎?」

「你女兒死了你要人償命自然是找凶手,我兒子憑什麼給她償命?」

「你兒子就是凶手!」

「我兒子不是!」

「好了!」王族長揉揉頭,被吵得腦仁都疼,「花親家,王四死于昨夜,死在自己房里,今天早晨才被發覺。按理說,確實只有你兒子一人有嫌疑。」

花大娘一愣,凌沭戳戳她的手臂,小聲說了一句,她才又驚醒,當即不悅,「什麼嫌疑,我兒子又不和她一屋,她們一家早把我兒子趕到雜物間去了!」

這王族長倒是真不知道,夫妻二人,怎會不睡一屋?而且還睡雜物間。

目光瞥向王四爹娘,見王四母親那表情,王族長就明白了,這是真的。誰知王四的爹還不知利害,竟振振有詞道,「雜物間怎麼了,就他那樣,沒把他趕出去算好的了。」

「你……」花大娘氣極,就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真是活久見。

桃花村的人也是氣憤得很,紛紛嚷嚷。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沒良心,把人趕到雜物間去。」

「就是,趕到雜物間不說,還想誣陷人。」

「欺人太甚。」

王族長真是要被王四爹娘氣死了,但如今這場面,她又不可能直接把花松綁走,但也不會幫著外人數落族里人。

「大家安靜,安靜。」

等人安靜,她對花大娘道,「花親家,這事看來不簡單,如果與花松無關,我們族里不會冤枉他,但若真是他殺的,我們絕不會放過!」

「我相信阿松,先讓我見見他。」

「可以。」王族長帶花大娘等人進去,凌沭陪著花大娘一同進屋,桃花村其余人站在屋外盯著。

阿松攤坐在地上,興許是生病的原因,也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骨瘦如柴,面目蒼白。病才剛有了起色,又遭此罪,這回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阿松!」

「母親?!」

阿松見到花大娘,原本強忍著的淚水,頓時決堤般傾瀉。

「我的兒。」花大娘也流下了眼淚,將人扶起來,「你受苦了。」

母子倆哭做一團,後面跟進來的王四母親冷眼相待,王四爹看不下去,忽然又哇哇哭了。

「你這個殺人犯也好意思哭,別在這兒裝可憐了,我的女兒被你給害死了,簡直良心被狗吃了……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阿松淚眼汪汪,抓著他母親的袖子直搖頭,「我沒有,母親,我沒有殺阿四,我怎麼會殺阿四吶……」

花大娘將人摟住,輕拍他的背,「母親知道,母親相信你。」

「花松,」王族長發話,「昨夜你睡在哪里?」

花松看了自家母親一眼,花大娘下意識轉頭去看凌沭,凌沭頷首。

「阿松哥,王族長問你什麼,你照說就是。」

「這位是?」王族長剛才就注意到凌沭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問,這人穿著打扮皆是上呈,至少在鎮上她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衣料子。除了穿著,這容貌也是一等一,活這麼久都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她站在這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仿佛仙人與凡人的差別。

想來必是有點身份的人。

難道桃花村出了個有出息的?

凌沭端著架子,冷淡道,「水幽雲,阿松的表妹。」

老伯那邊的親戚,眾人是不了解的,桃花村的人也不了解,老伯他本身也不是桃花村人。所以眾人只當凌沭真是花松的表妹,看來花松竟還有個看起來了不得的親戚。

也是,當初花松的嫁妝就比普通男子多那麼一點。

阿松昨日已經听自家母親說收留和凌沭二人,所以這會兒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花松,昨夜你睡在哪里?」王族長重復一遍。

「雜物間。」

「你住那里多久了?」

花松沒有看王四爹娘,「兩年多了。」

「什麼?」

「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花大娘和族長皆滿目驚訝。

花大娘氣憤地看了王四爹娘一眼,心疼極了。

王族長也沒想到王四一家會這麼對待花松,怎麼說也是明媒正娶過來的,當時辦得挺體面的,花松那會兒長得又俊,不似現在這般又瘦又沒有精神,族里不知多少人羨慕王四。

花松扁扁嘴,心知這次王四死了,他也不可能在這里待下去了,便如實回答,「我嫁過來幾年,阿四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就越發不待見我了。

第四年開始,阿四總是向我發脾氣,有時候還夜不歸宿。後來就越來越嚴重,干脆三五天都不回來,我听人說,曾見她找村尾的張寡夫……」

「你別胡說,我家阿四那是出去做生意。」王四的爹掐著嗓子喊。

被他突然一喊,花松嚇了一跳,王族長看了王四爹一眼,讓花松繼續說。

「我問過阿四,開始她不承認,後來可能是煩了,就直接跟我說明了,她確實是去找張寡夫了。前年,她還同我說……爹要再給她找一個,要把我休了。」

花松說著落了淚,「把我趕到雜物間後,阿四有時候還真帶了男人回來,不過都是夜里過來,天沒亮又送走了。有一天我偷偷瞧了,是……」

「是誰?」

「確實是張寡夫。」

「混賬!」王族長氣的臉都紅了,這個王四怎麼這麼沒腦子,跟寡夫廝混就算了,還敢把人帶家里來,王家族的臉都讓她給丟光了。張寡夫那是誰?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蕩夫。

「張寡夫剛來家里時,爹娘都很生氣,但是阿四不听勸,非要同他一起。後來漸漸的,娘就睜只眼閉只眼,爹也能和張寡夫聊到一塊兒去了,時常同阿四,三人一起不知講些什麼,很神秘很開心的樣子。」

凌沭眯了眯眼,三人聊到一塊兒?是在謀阿松的財吧!

果然,花松接著道,「有一回我從田里回來,撞見阿四和張寡夫從我屋里出來,我回去一看,放錢的荷包空了。」

王四的爹忙打斷,嚷嚷,「你少胡說八道,你的錢不是我王家的?」

「那是我的嫁妝!」花松算是明白了,這家人,總是欺侮他,他越是忍讓,他們就越得寸進尺。「好在我沒有把嫁妝的錢都放在一起,不過日子久了,還是被搜刮光了。」

「那昨夜,張寡夫可還在這里?你可有听到什麼動靜?」王族長又問。

「除了他們……」花松頓了頓,大家都明白,「沒有旁的動靜,張寡夫一直在,他都同阿四一塊兒住,只是白天不會出去,怕鄰里看到。阿四死的時候,沒人發現,還是今早張寡夫大叫,我們趕過去看,才知道的。」

死的不知不覺,睡一起的張寡夫醒來才發現,就這樣就敢跟族里信誓旦旦地說是花松殺害的,真是……

王族長瞪著王四爹娘,眼里能噴火,「張寡夫吶?」

王四爹娘有點不敢出聲,「今早還在這兒,有人來了以後,怕大家看到,就……讓他先回去了。」

「還不去把他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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