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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衣冠禽獸

晨光還未曾鋪滿山寨,寒歲靜還未曾醒轉便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人,眼楮莫的睜開了。

「別慌,是我!」金戈衣袍有些凌亂的出現在了寒歲靜面前「如今天色尚早,寨子人大都還未醒轉,我們趕緊走!」

寒歲靜雖有一肚子的疑惑,卻還是壓了下來,忙起身披了外袍跟著金戈出了房間。

金戈似乎早探清了寨子里的布防,帶著寒歲靜走的也都是偏僻的小道,時有換防的山寨守衛經過卻也都安全躲過了,一路上兩人走得很順利,順利得寒歲靜都開始覺得自己先前對山寨里的認知說不得都是錯的。

就在繞過一處荊棘叢生的山林之時,金戈忽然頓住了腳步,低聲同寒歲靜道「前頭不遠便是山寨的陣法所在,實在了得我之前便是困在里頭才被擒住的,你小心些,跟著我千萬莫要走丟了!」

「我實在沒想過,你會來救我!」寒歲靜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以金戈平日對她的態度,她覺得金戈應該恨不得她出事才對。

果然,似乎要印證寒歲靜的想法般,金戈一臉氣急敗壞的道「若非我家主子非要我安全護著你,爺才懶得趟這趟渾水,這寨子絕對不簡單!」

他要不是身上帶了迷藥,趁看守換房不備將一干人等迷暈了,哪里逃得出來,想起那牢房,金戈就氣得牙癢癢。

這個秦驚天還真不是個東西,抓了他也就算了,居然不給飯吃,想他五大三粗的,平生最受不得的便是吃不飽了,如今不僅吃不飽,還吃不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大周古話,實在說得太好了!

「金大俠放心,我不會拖您老後腿的!」寒歲靜也是無趣的撇了撇嘴,她就說嘛!金戈哪里能這般好仗義。

「誰都不必拖誰後腿了,你們該同我回去了!」

秦驚天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正堂堂讓寒歲靜打了個激靈。

寒歲靜轉身之時剛好對上了秦驚天那雙深褐色的眼眸以及秦驚天身後一溜煙的山寨手下,果然,事態反常必有妖,一路太順遂當真很反常。

金戈見了秦驚天卻是一臉怒容大呵一聲「秦驚天,你斷了老子的飯食,老子跟你沒完!」

說完也顧不得寒歲靜徑直朝著秦驚天劈了一掌,兩人就此打了起來。

高手過招像寒歲靜這種繡花枕頭以及秦驚天帶來的一溜煙長相有些尷尬的繡花枕頭團隊們,自然也插不上手,于是只好紛紛朝寒歲靜去,以多欺少,寒歲靜也只能認栽,沒過多久,便被五花大綁的捆了。

相對于寒歲靜此處的毫無懸念,秦驚天和金戈的對打,實在頗有老頭。

只見兩人玄袍與灰袍交相錯落,你一掌我一拳,從平地打到樹梢,再從樹梢打回平地,別看金戈被餓了一天一夜腳盤看著有些虛浮,可打出去的沒一掌卻掌掌虎虎生風,秦驚天應付起來也不容易。

幾招下來,兩人武學造詣還真是難分伯仲,就在場面有些焦灼之時,金戈忽然飛起一腳看著似是要朝秦驚天的下盤踢去,實則卻是直逼胸口,秦驚天未曾料

到好在身手了得,及時錯身而過可胸前的衣袍卻是被這一腳的後勁之力陣散了,露出了親驚天小麥色的胸口膚色以及掛在脖頸上的一個金**頭墜子。

金戈的目光落在秦驚天胸前那金色的狼頭墜子上,忽然住了手,愣了片刻方才問道「秦驚天,你這墜子是從何而來?」

秦驚天也莫名皺了眉「你見過這墜子?」

金戈望了眼秦驚天深褐色的眼眸,有些遲疑,他當然見過這金色墜子,這世上沒有哪個手下會不認識自個主子身份的標志,這個金色墜子分明就是突厥皇室的象征,每個皇室成員一出生都會有這樣一個金**頭墜子,秦驚天一個大周子民身上卻帶著他們突厥皇室的信物,這,實在匪夷所思!

「有些眼熟,秦大當家不知此物從何而來?」金戈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小心為上,先問清緣由再說,既然有求于人,他對秦驚天的態度自然也該和緩些。

「有些眼熟?那你可還記得是在何處見過的,這墜子是義父帶我回山寨時便有了,義父說可能與我的身世有關,你快想想究竟是在何處見過?」秦驚天突然一把奔到了金戈身前,神容都有些緊張。

從何處來?去往何處去?這便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答案,從有記憶以來他便沒有過去沒有父母,身邊只有義父和一直需要他保護的驚羽和寨民們。

他盡一切努力學好義父交給他的所有東西,不僅是為了回報義父的教養只恩,還希望有一日遇到他的親人們依然有能力能更好的照養他們,他一直在找,一直在等,希望有這麼一日,他也能同別人一般,有父母安在,有兄弟扶持,一家平安喜樂。

從七歲到如今弱冠之年,他等了十三年,找尋了十三年,卻一直毫無音信,如今哪怕是一點點幾不了查的線索他都不會放過的。

「身世?」金戈望著秦驚天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怪異,從小帶著,卻流落在了大周,看秦驚天的年歲倒是和他們一直在找尋的那人有些像,可若秦驚天是,那他們送去王庭的那人又是誰?

「是!義父說撿到我之時我便隨身戴著這墜子,金大俠,你好好想想這墜子你曾在何處見過?」秦驚天忙又問道。

寒歲靜見金戈面容奇藝,又見秦驚天如此迫切,突然計上心來,掙扎著來到了秦驚天跟前,望著那金色墜子道「別說金大俠了,我看著倒也覺得這墜子很是眼熟!」

「當真?」秦驚天望著寒歲靜的目光澄澈得發亮。

「當然!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既然在寨子里想不起來不若我們便出去寨子外頭尋,此番有金大俠與我相幫,想來秦大當家定然會尋到自個身世的,金大俠你說,是與不是啊?」寒歲靜忙輕踫了下金戈的肩膀,明澈的目光直直望著金戈,像是在說傻大個,不管你識不識得這墜子,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啊!

金戈想了下,既然出了兩個目標人物,無法確定孰是孰非,不若都將兩人送去王庭,他不算聰明但他的主子可足夠聰明。

「是啊!既然在寨子里尋不出結果,不若出了寨子尋!放心,我與寒公子定會好生相幫的!」金戈也道。

秦驚天一笑「你們是想借機逃出山寨吧!」

「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呢?」寒歲靜倒也不否認。

秦驚天卻是又望了金戈,朝手下揮手道「將寒夫子與金大俠先請回去!」

「是!」秦驚天的手下幾乎回答得中氣十足。

寒歲靜有些頹然卻還是不死心的道「大胡子,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落葉歸根,說不得當真是個不錯的機會呢?」

「你廢話真多!」秦驚天涼涼丟下一句,徑直往前走。

寒歲靜又是一嘆,她不會真要一輩子待在這鬼地方吧!她想親親娘親,他家寒山,白荷,綠葉還有他,霽月,一輩子與她們生生不得見,她不要啊!

秦驚天沒听到寒歲靜跟上來的聲音忙轉身望去,青蔥卻略蒼涼的荊棘叢邊,立著個發髻有些凌亂腦袋低垂著,一身青袍玄披襯著原本就清瘦的身影更是清瘦了幾分,這樣的寒歲靜不知為何,秦驚天一貫強硬的心此時卻有了幾分動容。

秦驚天不由又折回到了寒歲靜身旁,將寒歲靜被綁的雙手松開,低聲問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如何叫寨子里那些個姑娘不再糾纏你的?」

「什麼法子?」寒歲靜忙抬眼問道,

一雙明澈的眼眸里印出了秦驚天清晰的輪廓,這一刻,不知為何秦驚天覺得心情莫名好得不得了。

「我只對她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寒歲靜顯然很好奇。

「寒夫子房事不能!哈哈!」秦驚天說完人已然利落閃身,離開了寒歲靜五丈遠。

「大胡子,你別跑,我要拔了你那大胡子,衣冠禽獸!」寒歲靜有些跳腳的追了上去。

金戈望著追逐的兩人突然一臉不理解,他干嘛要來救這姓寒的小子,明明兩人玩得挺好嘛!

回到山寨不久,寒歲靜便見到了山寨里的大家閨秀秦驚羽,依然一身素白,讓人看了便莫名有了好感。

「秦姑娘,似乎很是喜歡白色,不過挺適合你的!」寒歲靜請秦驚羽進了房門,笑著道。

秦驚羽的臉上卻有了幾分傷感 「一身素白並非喜好,實乃白孝,家父一年前過時了!」

「抱歉!」寒歲靜忙道。

秦驚羽卻是扯了下嘴角「說來,我還真要謝謝寒夫子呢!」

「謝我?」寒歲靜明愣了下方才想起之前她質問秦驚天的話,不由低了頭「說來也是我口無遮攔,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這外人實在是無干涉之權的!」

「我從小身子便不好,從小到大父親與天哥哥總是限制我這個限制我那個,我知他們是為我好,可我總覺得孤單,沒人可以同我說說話,就連寨子里的人見了我都是遠遠的打聲招呼便不會再與我說第二句話,看著光鮮亮麗可我,除了陪那些花草根本沒有朋友……」秦驚羽的目光望向遠方,縹緲而落寂「我其實只是想活得同尋常人一般,可為何這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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