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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被鴿子炖了

好不容易將幾次三番提起孟宜軒的羅氏打發走,寒歲靜原是想休息下的,可目光卻是落在了竹筒上,良久,方才嘆了聲,拿過小竹筒,取了里面的信條。

信條上只有寥寥幾個字,用筆法蒼勁的行楷寫著「昨夜黑幕暗闖侯府,失蹤了!」

寒歲靜心中一沉,黑幕明顯已然離開,霽月卻未見其人,莫不是出了意外?霽月這信,應是想確認黑幕是否被困侯府,好做下一步應對之策。

昨夜侯府的動靜霽月應該有所耳聞,如若黑幕被俘,這麼大的動靜,她這個與侯府關系匪淺之人定然不可能不知情。黑幕給她的印象並不差,她也不希望黑幕有事。

「白荷!」寒歲靜喚了聲在一旁伺候的白荷道「快!去廚房讓紅顏先不要去炖那鴿子了,快!」

寒歲靜的臉色有些焦急,白荷應了聲,也不敢耽擱,趕忙奔出了凌霜樓。

寒歲靜又吩咐一旁的綠葉拿筆墨,開始給霽月回信。方擱筆,又覺得其實鴿子來回太慢了,遂,又取了信封將信放到了信封里,

不多時,紅顏一身狼狽,發髻上還插了幾根白花花的羽毛,手里抱了被拔了些許鴿子毛,卻撲騰得歡快的白鴿,被白荷拖著來到了寒歲靜跟前。

「讓你去炖鴿子,你這幅形容,怎的倒像是被鴿子炖了的?」寒歲靜有些莫名的問道。

「小姐,這鴿子實在是太……」紅顏努力想了下究竟是哪個形容詞方才能淋灕盡致的體現出,方才她被這長毛畜生欺負的可憐勁,想了約莫兩息,望著還在她手上撲騰得歡快的白鴿,氣不打一處來,只能堪堪說了句「這小東西實在太過份了,小姐你都不知……」

「好了先不管這鴿子了!」寒歲靜打斷了紅顏,將手中的信交到了紅顏手中「換身男裝,快馬將這封信親自交到那人手中,記得是親自!」

看到寒歲靜一臉神容嚴峻,紅顏也顧不得與白鴿置氣了,將手里撲騰得正歡的白鴿交到白荷手上,回答得鄭重「小姐放心,信在人在,信丟人丟!」

寒歲靜明麗一笑「快去吧!」

白荷抓著手上撲騰的白鴿,有些不知所錯的問道「小姐,那這白鴿還炖不炖?」

寒歲靜微微低著頭,明澈的眼眸直直望了白鴿許久方才道「小東西你主子得罪了人還一點不自知的,不道歉不請罪,讓人傷心讓人難過,古語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子心胸狹窄,這口氣如何咽得下,除非你家主子上門請罪,否則下次你再敢來,我絕對讓紅顏炖了你!」

為了方便也為了不讓靜心麻煩,寒歲靜最後是直接讓霽月讓白鴿飛來了侯府,听說這白鴿是霽月親自飼養的,叫小白,她心中不快,又想到夜留香對她的稱呼,自然連帶著白鴿都不待見了。

听了寒歲靜的話,白荷手上的白鴿驀的不再撲騰了,小眼珠子盯著寒歲靜一動不動的,似是听懂了般,樣子看起來還有些可憐兮兮的。

寒歲靜突然覺得還蠻解氣的,笑著模了下鴿子的小腦袋「這就乖了!」轉頭同白荷道「放它走吧!」

白荷覺得很新奇,望了眼寒歲靜道「小姐,還真奇了,鴿子還似乎真能听清楚您的話呢!」

綠葉也好奇湊近了白鴿幾分「真的,小姐它盯著您的目光似乎還挺委屈的,而且……」綠葉模了模那白鴿比之一般鴿子還要肥碩欣長的翅膀,又接著道「這翅膀似乎比之一般的白鴿還要長呢!」

寒歲靜倒是不以為然,又瞥了眼白鴿方才道「非同尋常之人,養出的非同尋常之物,不奇怪!」

白荷和綠葉倒是笑著又逗弄了一番白鴿,方才將白鴿放走了。

紅顏換了男子衣袍來到霽府之時,門口兩位小廝一听是長安侯府的,趕忙便客客氣氣的將紅顏請到了前廳,霽月不在,卻是見到了霽月的新婦洛語甯。

洛語甯一身淡紫色蘭花褙子梳著朝雲髻,發髻上用一支紫玉流珍珠步搖點綴,粉白精致的小臉上掛著淡淡淺笑,看起來柔美端莊。

她讓趙嬤嬤給紅顏上了茶,方才道「夫君不在府中,便有勞閣下稍等片刻了,閣下方才道是長安侯府上的?」

在見到洛語甯的第一眼,紅顏覺得她心中應該是會很討厭洛語甯的,可望著面前柔和溫婉的女子,她反而涌上了幾分好感,而且她一個世家夫人對她這麼個下人都還有禮有度,她還真討厭不起來,只是覺得洛語甯那一聲夫君,有些讓紅顏听得不太順耳。

「是!小的是長安府下人!」紅顏起身回答得倒也恭順。

長安侯府在京都的地位眾所周知,面前雖只是個下人,洛語甯卻也不好失了禮數,何況面前這小廝鬢發有些凌亂,額頭上還略有汗珠,可見是一路飛奔而來的,定然是有急事。

「閣下此番前來,可是有急事?」洛語甯忙又問道。

「卻然有些急事,不知霽大人何時方能回府?」

紅顏雖然不討厭洛語甯,卻也不願意與她多待,她心中總覺得是洛語甯搶了她家小姐的心上人,她家小姐的一切委屈都是洛語甯造成的,自然心中排斥頗多。

「我已讓人去安親王府通傳了,閣下稍候便是!妾身還有些雜事,不便久待,還望見諒!」洛語甯依然柔和道。

「有勞了,四夫人您盡管忙您的,小的在此等著便是!」

洛語甯點了點頭,她作為一個世家夫人親自出來迎候一個小人,已然將禮數做足,實在也無再相陪的道理,便笑著吩咐了下旁邊伺候的小人不得怠慢後,人便退出了花廳。

趙嬤嬤臨離開時,不禁又多看了紅顏一眼,眼神怪異。

洛語甯被侍琴扶著出了花廳,才听侍琴低聲抱怨道「夫人不就是個侯府下人,怎麼還要您前來相迎的,?」

洛語甯拍了下侍琴的手,解釋道「長安侯府壘世功卿,為我大周安寧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的長安侯更是幾番沙場榮歸,又深得陛下寵信,我霽府雖也算世家清貴,可如今家公已不在,大伯身子又不好,如今能在朝上說得上話的也不過夫君一人,兩家看著相差無幾,實則相差甚大,為了夫君,我自然都當謹慎些,不讓外人尋半分錯處去!」

「小姐待姑爺真好!」侍琴撇了下嘴,又咕噥道「可姑爺自從新婚之夜便不曾再踏進夫人寢房,也太委屈了夫人了!」

「我的姑女乃女乃啊!」趙嬤嬤又白了侍琴一眼「姑爺那都是在書房忙呢?日後這種話莫要再信口胡說了,夫人與姑爺日後日子多得是,來日方長,你這丫頭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讓人听了還道我們家夫人對下人管教無方呢!」

「奴婢知道了!」侍琴忙住了口。

趙嬤嬤忙又湊到洛語甯耳畔低聲道「夫人,廳中那小廝實則是名女子!」

洛語甯莫得抬眼望著趙嬤嬤「當真!」

「老奴肯定!」趙嬤嬤望著洛語甯的目光滿是篤定,她給那小廝上茶之時,無意間便瞥到她那被幾縷鬢發擋住的耳垂上有個小洞,後有听那小廝刻意壓低卻依然清脆的說話聲,她便能肯定,那小廝絕對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趙嬤嬤的話,洛語甯自然是信任的,趙嬤嬤年輕時是伺候在皇宮的宮女,受洛府恩惠而待在洛家,這眼力自然非比尋常。

「我們回去瞧瞧!」洛語甯說了聲,轉身又往花廳去。

侍琴有些莫名的跟了過去,心中多少還是抱怨,她不就是沖動些,嗓門大些,話多了些,除此之外順帶見不得她家小姐受委屈嘛!至于每次一有大事,小姐和趙嬤嬤總是瞞著她,她心中也委屈啊!

彼時的花廳,霽月一身藍色雲紋袍子白色披風,袍角微揚的進了花廳,見到紅顏微愣了片刻,方才將披風解下交給一旁的僕從,方才問道「你是小五身邊的小廝,叫什麼來著?」

「紅顏!」紅顏給霽月行禮後,才不情不願的將手中的信交給霽月「我家公子給霽大人的信!」

「紅顏?」咋一听這名字,霽月也有些疑惑的望向紅顏。

紅顏頓了下方才解釋道「宏偉之宏並非顏色之紅!

霽月方才點了點頭,接過信,當著紅顏的面便拆開看了下,不多時眉頭便蹙了起來,黑幕不在侯府,那又會是被何人擄走了?

紅顏又拱了拱手「霽大人無事的話,那小的便先告辭了!」

霽月回了神,望了眼紅顏,忙又問道「小五進來都忙些何事,我讓小白送過去的信,她竟是一封沒回的?」

想到貌美如花的洛語甯,紅顏心中也來氣「我們家公子自然比不得大人,時時操心國家大事,但有些小事忙起來便繁瑣得很,自然沒空閑分心給大人回信了!」

「哦!」霽月突然挑了眉,含笑道「那他究竟在忙些何事,小兄弟不妨說來听听,若是可以,我閑暇無趣,倒也可效仿一二!」

紅顏眸光一轉,也笑著道「比如養養生,煮煮茶,順便下下廚之類的,我家公子與小的說了,霽大人那只白鴿看著甚是肥美,炖了煲湯最是再好不過了!」

霽月卻是揚眉彎出了一個甚是好看的幅度「小五要炖小白?」

「正是!」紅顏答得簡短快捷,心想小姐說得對,就該氣氣霽公子才是,憑什麼她家小姐傷心難過的,霽公子卻這般春風得意的。

霽月這次是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有了笑「哈哈!小五要炖小白,她倒是膽大,我但是擔心他被小白給炖了!」

「哼!」紅顏輕哼了下,拱了拱手,轉身走得決絕。

連慢處是洛語甯縴細的身影,透過連慢縫隙依然可見霽月那蘭芝玉樹的身影,映著一臉明和如春光的笑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般瞬間將周遭的一切都亮堂了。

原來他也會有這般灑月兌羈靈的模樣,原來他也有調侃玩鬧的時候,原來溫潤公子並非他的唯一形容,可惜這樣的霽月,她卻不曾見過。

「嬤嬤,你讓人去查查,那小廝究竟是何身份?」

「老奴明白!」趙嬤嬤道了聲。

侍琴看了許久也不曾發現有什麼不同的,見洛語甯滿臉疲累,卻也不好多問,只能忙扶著洛語甯回了清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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