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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天女下凡

「咳!咳!咳!」越來越濃烈的煙燻,幾乎將整個閣樓都包圍了,胸口越發的窒息,視線也開始渙散,這種感覺寒歲靜一點都不覺得陌生,這是死亡的感覺。

寒歲靜喘著粗氣,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弱,心開始無規律的跳得不停,她不能死,她不想同前世一般死得這麼不明不白,還有昭兒,她才五歲,怎麼就可以這麼小就沒命了,她要救昭兒,也要救自己,她不能死。

想到這些,寒歲靜強撐著,調了下內息,讓內力護住心脈,然後閉著眼死命的敲砸牆。

羅氏看著寒雪臣抱著左香玲從閣樓里走了出來,忙幾步跑到寒雪臣跟前問道「怎麼樣,左姑娘無礙吧?靜丫頭呢?」

寒雪臣將左香玲輕輕放在了地上,才一把跪在了羅氏跟前,聲音有些沙啞「母親!是兒子無能,尋不到五妹!」

「不會的!我的靜丫頭,她不會有事的!」羅氏一臉的不可置信呆呆望了寒雪臣許久,身子一晃直接便暈了過去。

「母親!」寒雪臣一驚,一把扶住了羅氏的身體,吼道「快!叫大夫!」

孟宜軒狼狽不堪的跑出來時,已然瞧不見寒雪臣的人影了,閣樓前只留府兵進進出出的身影,他身子一軟,忙扶著旁邊的水缸喘著粗氣。

「孟公子!我家六少爺吩咐了,您一出來便領您去听風軒,那邊有大夫侯著,侯夫人暈倒了,他照顧不到您,還望孟公子莫要見諒!」一個寒雪臣房里的丫鬟,一身紫色衣裙的紫蘇同孟宜軒服身道。

孟宜軒扶著水缸邊擺了擺手「我無礙!先歇會,你不必管我,你忙你的吧!」

紫蘇望了眼孟宜軒一身的狼狽不堪,遲疑了下退出了幾步,卻是在旁邊侯著不曾離開。

孟宜軒也不在意,扶著水缸照了照形容,不禁「撲哧!」笑出了聲,面上除了一雙眼楮,幾乎都讓碳火燻得辨不出形貌,發髻上的玉冠歪歪斜斜掛在腦門上,烏發亂蓬蓬的,簡直比街市上的乞丐還乞丐。

孟宜軒瞧了一會兒正要收了視線,卻瞥到清水如鏡的水缸里,印出了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身影,孟宜軒微愣了下,方才急忙轉身抬頭。

驚鴻一瞥的一幕,卻生生印在了孟宜軒的眼中,刻進了心里。以至于往後時日流長,年華蹉跎,每每夜半無人,他總會憶起與寒歲靜初見的這一幕,萬般美景也不及這個踏雲而來,飄飄然如九天仙女般出現在他面前的白衣雪色。

孟宜軒腦中不由蹦出了一句詩「天香裊裊出雲間,唯見人間白雪色!」

這一刻他不僅驚艷,還有些窒息。

寒歲靜抱著寒昭從閣樓上躍了下來時,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子靠在水缸邊,盯著她一眨不眨的。她強撐著一口氣,好不容易砸開閣樓牆壁,憑著頑強的意志力,抱著寒昭,用著最後一點護著心脈的內力,使者輕功點著屋檐,逃了出來,此時根本無法顧忌其他,只能朝著唯一注意到她的孟宜軒,艱難的說了句「快!快帶昭兒去尋大夫!」

寒歲靜一說完人便暈了,孟宜軒也回了神,忙幾步來到了寒歲靜跟前,扶起寒歲靜急急喚道「寒姑娘,你可是寒姑娘?」

紫蘇也趕了過來,見到寒歲靜一臉驚喜

道「孟公子正是我家五小姐,快!快讓人將五小姐抱去尋大夫啊!」

紫蘇的話音一落,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孟宜軒已然抱著寒歲靜沖出了藏經樓。

「喂!孟公子葉大夫如今在棲霞院呢!你那方向不對啊!」紫蘇朝著孟宜軒的方向一陣大喊。可哪里還能瞧得見孟宜軒的身影。

紫蘇一陣無奈,只能俯身抱起還躺在地上的寒昭,趕忙也離開了藏經樓。

孟宜軒心里那個急啊!他一貫不羈,可看著懷里女子慘白的一張臉,生平第一次覺得無端的恐懼,于是不停的在寒歲靜耳畔說著話「寒姑娘!你一定要撐住啊!你要死在我懷里,豈不是要逼著雪臣與我絕交嘛!你都不知他平日對我的怨懟便多得驚人,這回要救不了你,他非宰了我不可,您行行好,千萬撐住啊!我大好年華的,當真不願英年早逝……」

「吵,死了……」寒歲靜尚存的一點意識,幾乎被孟宜軒這般費勁口舌的喋喋不休,吵得實在是撐不住了,最後頭一歪暈死過去!

「寒姑娘!」孟宜軒驚叫一聲,更是慌不擇路。可因著府中如今兩個當家主母都暈了,所有下人急慌慌的都在棲霞院和延壽堂里守著,偌大的侯府竟是尋不到半個人。

所以,當得到藏經閣失火的消息,匆匆從統領衙門趕回來的寒山,一入府,便瞧見一個形容不堪的男子抱著他家寶貝女兒滿府亂竄,寒山那個氣的呀!臉色那個青的呀!

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將這個猥瑣狂徒拿下,可這猥瑣狂徒,見到寒山,眼楮那個亮的呀!幾步便奔到寒山跟前,那叫一個聲淚俱下的「寒侯爺,小佷總算是見著個人了,快救救寒姑娘!」

寒山見到寒歲靜頭發有些凌亂的靠在孟宜軒懷里,一張往日明艷紅潤的小臉如今毫無血色,心中也是一驚趕忙抱過寒歲靜,也來不及追究孟宜軒的身份了,忙邊往棲霞院趕邊問道「靜丫頭這是怎麼了?」

「藏經閣失火,寒姑娘剛從樓里出來,應是嗆了煙的,傷了肺腑暈過去了!」孟宜軒也跟了上去,滿身狼狽,說話卻有條不紊的。

寒山不由多看了眼孟宜軒,孟宜軒了然趕忙又道「侯爺放心,在下並非歹人,在下乃雪臣同窗,刑部侍郎孟品凡之子孟宜軒!」

寒山這才松了口氣,感激道「謝孟公子相救小女之恩了!」

「侯爺客氣了!」孟宜軒也倏然道。

兩人不再多言,眼見寒山進了棲霞院,孟宜軒作為男子便不好再跟進去,在棲霞院的拱門處站了良久,才讓僕從領著去了听風軒。

寒雪臣直到夜半子時方才回了听風軒,這一日可夠跌宕起伏的,好在是有驚無險。他有些慶幸自己是回了府的,否則,想到左香玲昏死在火海里的情形,寒雪臣腳底板便開始發寒,若非他回來了,指不定左香玲就沒命了!

「怎麼樣?寒姑娘無礙吧?」一看寒雪臣進了听風軒,煥然一新的孟宜軒忙焦急的問道。

寒雪臣被嚇了一跳「你怎的還沒走?」

「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我哪里能安心離開!你倒是說話呀!寒姑娘如何了?」孟宜軒忙又問道。

「人還未醒,不過大夫說了傷了心肺,又強運了內息,內

傷有些重,不過修養些時日倒也無礙!」想到今日孟宜軒的大義,寒雪臣心中甚是感激「喂!今日之事,當真是謝了!」

孟宜軒松了口氣後,笑得像只狐狸「不用謝!我可是有私心的,這忙可不是白幫的,哈哈!」

「想打我家妹子的主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寒雪臣自然知曉孟宜軒心中的算盤,心里覺得寒歲靜若是嫁給了孟宜軒倒也不錯,可就是見不得孟宜軒這般耍滑頭的行徑。

「這可由不得你,府中有好些個人瞧見我與令妹私下接觸,我兩已然有了肌膚之親,令尊也可作證的!」孟宜軒又是開懷一笑「你放心,君子坦蕩蕩,小生定然會對寒姑娘負責到底的!」

「你就不怕我家妹子刁蠻任性,胡作非為,然後將府上弄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這可是是當初孟宜軒婉拒他的理由啊!寒雪臣倒是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這多好!生機勃勃,人丁興旺,日後的日子定然有趣得緊!」孟宜軒似笑非笑的展望了下未來,心中更是篤定,他絕對是很期盼這樣的畫面的,于是心下更是激動「不行!這個好消息我得趕緊知會下我家老爺子才是,他老人家真是太不容易,兒子都一十有七了,兒媳婦如今方才有著落,我這兒子實在不孝啊!」

寒雪臣突然白了孟宜軒一眼「你可別挑子一頭熱,萬一我家五妹妹不樂意,就算是家父同意了,這事也萬萬成不了。我可記得你在火場時的模樣,那叫一個讓人不忍直視啊!指不定家妹這莫名的暈厥,是被你那副尊容,給嚇的呢!」

想到自己在閣樓前的形容,孟宜軒突然也有些緊張,還真莫名在廳中不安的來回走動「這可如何是好?不行!這是雪臣你得對我負責,我可是為了咱們的兄弟義氣方才折騰成這般的,寒姑娘要是因此嫌棄上我了,你可得負上大半責任!」

寒雪臣懶得理會孟宜軒的坐立不安,紫蘇給倒了杯茶水,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方才神容嚴峻的問道「說正經的,你是如何救出家妹的?」

提到救人,孟宜軒也有些心虛,瞥了立在一旁的紫蘇,才干干咳了聲「說來令妹月兌困還真與我無關,是她自個抱著你們家小小姐從樓里躍了出來的,我落後你些許剛好瞧見了!」

寒雪臣沉默了片刻方才又問道「宜軒,你覺不覺得閣樓失火有些蹊蹺啊?」

孟宜軒神容也有些嚴峻「我留在此處等你,除了關心寒姑娘,便是想與你說這事,你抱著左姑娘離開後,我又在閣樓上逗留了片刻,依我推斷,閣樓失火並非意外,是人為!有人想加害令妹或者說是府上小小姐!」

至于左香玲,她不過是寒府過客,就算想加害她,用寒昭失蹤這樣的法子引左香玲前來,實在太過牽強,畢竟寒昭與左香玲並無關聯,所以,只有兩個可能,一有人想害寒昭無意間將寒五娘和左香玲扯了進來。其二便是有人想用寒昭的失蹤引寒五娘出現,左香玲是無辜受累的。

「宜軒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藏經閣里並無火盆之類的火種,想要令其失火定然是是自身帶了火種或是鑿開帶有地龍的牆壁,無論哪一種皆需人為才是,而這般堂而皇之的在府中藏經閣里胡作非為的,八成是府中人!」寒雪臣手中不由一緊,先是母親,如今又是妹妹,這些人實在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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