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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

「哼!怎麼你們兄弟兩要同我一道爭這個小兄弟不成?」左冷蟬看到霽月就有些不樂意了,哼了下鼻子道。

「左公子慎言,在下是人,並非物件何來爭搶之說!」寒歲靜涼涼望了眼左冷蟬,爭你你個大頭鬼,感情這是把她當花樓里的姑娘了不成。

左冷蟬被寒歲靜這樣一說,有些抱歉的望了眼寒歲靜但對著霽月和霽風依然滿臉不忿。

「爭?」霽月似乎望了眼寒歲靜,眼中帶笑「這倒是可以爭……爭的!」

霽月倒吸了口氣,目光移到被寒歲靜踩了一腳的白靴上,只見上頭一個黑灰色的腳印明晃晃的,而寒歲靜此時也是一臉不忿的望著他,似乎在說「爭你個大頭鬼!」

「哈!你們爭便好,我還有事,這便告辭了!」霽風打著哈哈,趕忙溜之大吉。開玩笑!跟霽月爭東西,從小到大他就沒贏過,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臨走前,還不忘用同情的眼神望了眼左冷蟬。

霽月倒也真沒留霽風的打算,也不強求,只是含笑望著左冷蟬道「說說看,怎麼爭?」

寒歲靜本來是想一走了之的,可無奈此時手腕被霽月死死鉗住了,她竟是半分都掙月兌不得。

左冷禪對霽四公子的名聲倒也頗有耳聞,听聞霽四公子與鄭國公世子並稱京都公子之首,文采斐然謙謙君子。他突然邪邪一笑,計上心來。

「我們到春風賭場賭一把如何?一局定勝負,你贏了小兄弟歸你,你若輸了,這小兄弟便歸我!」

吃喝嫖賭他左冷蟬敢認第二,這京都就無人敢認第一,何況春風賭場還是他名下產業,他贏定了。

「好!」霽月依舊一派公子如蘭,溫潤如玉的模樣。很是雲淡風輕的應下了,拉著寒歲靜就要進賭場之時還在寒歲靜耳畔低低說了句「一會兒有要事同你言說,與寒府有些關聯,你等等我!」

耳畔溫言尤在,霽月的人影卻已然清風朗月般進了賭坊,寒歲靜躊躇了下,還是決定留下來等霽月。

也不過將將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霽月和寒歲靜就從賭場里風輕雲淡的又走了出來,與進去時不同的是,此時霽月手中還多了個物什,玲瓏剔透得在落日余光下還略顯五光十色的玉石骰子。

「特麼的!究竟是何人同老子說的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老子非剁了他不可!」

霽月和寒歲靜前腳剛走,左冷蟬幾近痛心疾首的咆哮聲,毫無預警便從春風賭場內傳了出來,牽著紅頭大馬正要離開的寒歲靜正正听得一耳朵,心中那個不忍啊!

想到左冷蟬剛剛那般慘不忍睹的形容,寒歲靜望了眼身邊依舊風和日麗的霽月,忍不住還是出聲問道「你怎麼也懂玩骰子啊?不都說君子不爭,香遠益清嗎?」

霽月突然頓了下腳步,側頭望了寒歲靜好一會兒,清眸水色中印出寒歲靜淺淡卻分明的身影,微動了下薄唇,聲音依舊好听。

「君子?我可曾說過我乃君子?」

寒歲靜有些被問住了,愣了下才扯了下嘴角有些好笑的道「好像也是,不是你說的,是街頭巷尾瞎傳的!」

這般毫不留情在賭場一擲千金後,不僅讓對方輸得驚天動地,連

帶著鎮店之寶以及賭場日後營生一並拿下的,怎麼可能是溫潤君子,明明是匪盜嘛!不過說來,這位匪盜剛剛一撩袍子揮手擲骰子的動作,當真是行雲流水,擲地有聲。原來翩翩佳公子不僅提筆作畫在行,做起匪盜來亦是很在行。

霽月見寒歲靜臉上帶了笑,心情似乎也不錯,將手里把玩著的玲瓏骰子遞到了寒歲靜跟前「給你了,就當是今日陪我做戲的酬勞!」

「做戲?」寒歲靜沒有接,只是望著霽月一臉疑惑。

霽月將骰子塞到了寒歲靜的手里,望了眼四下人流,道「我們去飛花湖畔走走吧!」

捏著手里的骰子,寒歲靜想到霽月似乎有事尋她倒也沒拒絕,兩人連帶著高頭大馬不多時便來到了飛花湖畔。

京都有三景堪稱三絕,慶豐山上的佛光紅霞,飛花湖畔的不敗繁花以及望江樓里的詩書古籍。

當然此時的飛花湖畔依舊人影錯錯,芳菲馥郁,牽牛海棠綿延不絕直鋪到寒歲靜牽馬飲水的腳後跟。

「莫怪世人皆道好,繁花自比美人嬌,此處景致當真妙不可言!」寒歲靜望著繁花之盡有些感慨,側頭又望著霽月藍衫飛揚的身影,又道「你尋我來此,可是有何大事?」

霽月也側頭望了眼寒歲靜,似乎遲疑了下,才開口道「我知你與寒府有些淵源,所以此事我思量了下,還是讓你知情的好。」

「哦!說來听听!」寒歲靜捏著骰子的手明顯有些緊,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寒府五娘,太子近來打算摻和此女婚事,有勢在必得之意,你們若是相熟還是莫要讓她隨意出府的好,還有……」

霽月的話在看到寒歲靜明顯有些恍惚的神情頓了下,目光停在寒歲靜有些陰沉的臉上,一臉探究。

「哦!我在听,你繼續!」寒歲靜回神正對上霽月溫潤的目光,莫名心慌的出聲道。

「還有他們有可能還會對侯夫人不利,你讓寒府千萬注意一個叫雲娘的女子,她是高友德的人……」

「啪嗒」一聲寒歲靜手里的骰子,明晃晃的落進了湖畔鋪有青草的淺水里,指甲瞬間便掐進了肉里,果然,母親的死果然與黨爭是有些關聯的。雲娘,是雲瑤嗎?

「小五!」霽月也不自覺喚了聲寒歲靜,看這情形,寒五果然與寒山關系匪淺啊!

寒歲靜俯身拾起水里的玲瓏骰子,起身時臉上已恢復了從容之色,她擦了擦骰子上的水漬,有些抱歉的道「差點把這般貴重的東西弄壞了,好在是落入水中倒也無妨。朝廷爭斗竟要牽連無辜女眷,我實在是沒法理解,倒是讓北辰見笑了!」

「寒侯爺身在局中,所涉親眷自當為棋子,實在也無可厚非!」霽月聲音也有些淡,望著碧水漣漣的湖面眸光忽明忽暗。

寒歲靜不由側頭又望了眼霽月,斜陽殘里人影昏黃輪廓卻依然清俊。她曾經因戀慕霽月,讀過霽月所做的所有詩作書冊,每每都會被其詩作里的浩然高潔之氣所折服,這麼高風亮節之人卻被逼著做個陰詭算計之人,霽月心中怕也是不好受的。

「也許見得多了會麻木的,對了,你剛剛與我說的做戲究竟是怎麼回事?」寒歲靜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忙

又出聲問道。

霽月收回望著湖面的目光,聲音恢復到了以往的溫潤如玉,不答反而含笑的問道「小五,不是自詡未卜先知,那你說說看?」

寒歲靜訕訕笑了下,果然一個謊言的開端便是無數謊言的始作俑者,古話誠不欺我也!

「未卜先知,這事嘛!自然是用在大事之上,這般無足輕重的小事,何必浪費。何況自古有雲過慧易折,凡事都來個未卜先知,我豈不沒命在了!」

「看在你胡扯得還算好听的份上,我便不為難你了!」霽月明朗的笑了下,清風明月中帶了幾分暖意,又緩聲道「不知你可曾听說,春風賭場實在乃左冷蟬暗中場子,平日里沒少禍害京都百姓,管之這邊總需有個開端,不宜張揚亦不能無關痛癢,春風賭場最合適了!」

如今霽月他們要拉攏朝臣,勢必某些官員是要模模簫笙的決心和情況的,十五在即,確實是該有所作為的,簫笙不能總是躲著不還手,朝臣歸附看的更多的還是能力,一味的避讓那是弱者無能的表現。左冷蟬作為左府一員,明顯歸屬太子一黨,卻並非朝中之人,與黨爭無實質性牽扯,確實合適。

寒歲靜想了下心中也是明朗,點了點頭笑著道「看來我無意間似乎又幫了你個大忙!」

霽月突然深深望了寒歲靜一眼,眸光中有流光華彩,劍眉微挑「凡事皆有兩面,這事若真傳開,我可就被扣上斷袖之名了,小五得了玲瓏骰子,我卻得了個聲名狼藉,委實虧得很,這可如何是好?」

「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認命吧!還是你想尋個人負責?」寒歲靜捏著手上的骰子雖是調侃,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緊張。

「怎麼?小五要對我負責?」霽月忽然湊近了幾分,清俊的眉眼瞬間在寒歲靜面前放大了數倍,寒歲靜只覺得心狂跳了幾下,捏著骰子的手更是扒得死緊,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寒歲靜趕忙後退了幾步,平復了下心神方才答道「尋你家安王爺負責去,與我何干!」

霽月嘴角莫名噙了笑,每每與寒歲靜相見,他的心情總是無端的好。

「嗯!我還真要尋管之去了,偷得浮生半日閑,也實在久留不得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那一手讓人嘆為觀止的賭技師從何處了。保不得便是安王爺那處學來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日後我還需離二位仁兄遠些了!」

寒歲靜說完利落飛身上馬,她也實在害怕與霽月多待,簡直是身心煎熬啊!听了霽月這話,還不得趕緊撤。

「過幾日白雲庵一聚,可還做數?」見寒歲靜上了馬,霽月忙出聲問道。

寒歲靜又莫名握了握手里的玲瓏骰子,低眉望著霽月在夕陽下越發明華的俊顏,嘴角帶笑道了聲「隨你!」一揚馬鞭便要絕塵而去。

馬奔到了一半,寒歲靜莫名又停了下來,回身朝霽月揚了揚手上的玲瓏骰子,笑顏明媚「北辰,多謝你把春風賭場的鎮店之寶贈予我,我會好生收著,也望你此生不忘!」

落日殘陽,紅馬少年那如花的笑顏印在霽月眸中,霽月莫得愣了片刻,寒歲靜此話,他竟有些听不明白了,此生不忘,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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