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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中秋之夜

「乒乒乓乓」炮竹聲中,街市上幾個穿著捕快衣袍的男子,手上撐著竹枝抬著一條飛天長龍燈從街市上緩緩而而過,所到之處,炮竹煙花,聲聲不斷。

幾個穿戴一新的小孩子,圍著龍燈直轉悠,跑著跳著,拍手唱道

「天啟好,中秋佳,團圓里百家合,哥兒俊,妹兒俏,攜手來,逛花燈!天啟妙,十五歡,國兒泰,民兒歡,家家戶戶樂呀!樂逍遙!天啟好,中秋佳……」

寒歲靜望著樓下熱鬧喧囂,孩童們臉上的燦爛笑顏,眸光微暗,誰能想,這般和樂太平過後,會是如何的腥風血雨。

龍燈一過,燈市的繁華逐漸開始,寒歲靜的目光卻盯著街市不遠處慢慢走來的幾個頭戴綸巾帽子一副異族打扮的高挑男子身上。

「他們來了!」羅百川戒備似的望著那幾個異族打扮的高挑男子,手上的手槍不自覺已然扣動了把門,低聲道。

「小舅,一會兒他們若出手了,你攻擊他們的手腳讓他們做不得惡也跑不得便是,別傷了性命,我想父親更願意要活的!」寒歲靜望了眼徘徊在街市口的京畿護衛,低聲道。

羅百川望著底下一動不動,聲音冷淡而平靜

「如此明目張膽定然是做了準備的,就算留了他們性命,你以為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名堂?」

是啊!能這般肆無忌憚勢必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前世寒山拿下的幾人,似乎還沒押到刑部,便都咬舌自盡了。這事還是寒歲靜去給寒山侍疾時听到寒山頗為震怒的同羅百川說起的。

「那你看著辦吧!」寒歲靜也只好嘆了聲道。

羅百川似乎輕哼了下,邪邪一笑「那就一槍崩了,省事!」他一貫喜歡干淨利落,對于這種窮凶極惡之人,能以最簡單方法解決的,就不必拿著,端著,拖泥帶水。

「 ! ! !」的幾個聲響後,人群中開始一陣騷動。三個正打算舉刀砍向路人的異族男子,被羅百川擊倒在地,倒下之時眼珠睜得極大,手還死死握著長刀,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受傷的胸口。

這幾聲響動,幾乎將所有人都驚動了,尤其是另外幾個異族人,幾乎愣了片刻,回神之時已然覺得情況很是不妙,也顧不了其他,幾人對了眼神,閃身就要撤退。

而此時京畿護衛已然尋聲而來,異族男子因著人群混雜大多沖散,好幾個當場便被京畿護衛一把拿下了。

寒歲靜死死盯著那幾個逃亡的異族,見他們似乎護著一個暗紅衣袍的男子一路往街角奔去,按射程來說,此時手槍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寒歲靜想也不想翻出了窗,腳尖輕點屋檐,人便出了明月樓,一路跟隨那些異族人而去。

「小五!」

羅百川不由驚呼了聲,一剎那間,早已不見了寒歲靜的身影。他輕嘆了聲剛想下樓追出去,卻被上來的小二死死攔住了。

「客官,你還沒付銀子呢!」

羅百川一模懷里,除了手槍哪里還有別的東西,心里哀嘆「早知如此,就應該把羅南帶來了!」

霽月和簫笙也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簫笙似是感慨又似是嘆息的說道

「這寒五,可真不簡單,更不簡單的是那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想到剛

剛那幾個異族人的死狀,簫笙莫名覺得得慌,如此快而精準的弓弩,他突然想到了寒五口中的那個小舅和那個形狀古怪的弓弩。

「北辰,這弓弩應該就是寒五小舅手中的那古怪玩意吧!」簫笙望著一旁深思不明的霽月道。

「管之,你在此等等,我去去就來!」霽月匆匆留下一句話,一個翻身已然躍出窗扇,藍衫一晃便不見了。

「喂!北辰……」簫笙輕嘆了聲,霽月對那姓寒的還真不一般,簫笙目光明晃了下。

月明星稀,萬家燈火將整個京都照得有如白晝。

寒歲靜追出去不遠,那幾個異族人便被寒山給圍住了,寒山的武功自是不用說,幾番打斗之下,異族人大都被拿下,只剩暗紅袍子和兩個深青色袍子的異族人勉強突出重圍,也都受了傷。

兩個深青袍子似乎是暗紅袍子的屬下,兩人死死護著暗紅袍子一路逃亡,最終兩個深青袍子在寒山的手槍中,當場斃命,暗紅袍子卻就此撿了條命,逃了。

寒歲靜躲在不遠的房檐上看著,見暗紅袍子月兌困立馬一個飛身悄悄跟了上去。

晚風拂面,幾個屋檐過後,眼見暗紅袍子進了一個小樹林不多時便停了下來,寒歲靜見勢便也躲到了一棵歪脖子樹上一動不敢動,心中慶幸,好在自己今夜是穿了件玄色的男子衣袍,不太顯眼否則難保就被發現了。

暗紅袍子捂著受傷的手臂,從懷里掏出了個類似哨子的物件放到嘴邊,很有節奏的吹了幾聲後,從樹林深處閃出了一個黑影。若非月色正好,那黑影幾乎要與樹林融為一體,寒歲靜還真有些看不出來。

暗紅袍子朝蒙面黑衣人拱了拱手,語氣里帶了幾分事敗後的惶恐和自責

「屬下無能,沒能完成主子交代之事,還請閣下替屬下向主子請罪!」

一听這話,寒歲靜的臉色明顯不好了,暗紅袍子說得還算清楚,用的不是突厥話是有些磕磕絆絆的中原話,這些突厥人很顯然是有預謀的。

黑衣男子的聲音很輕卻帶了幾分冷意「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有人一早便洞悉了我們行動,我們剛要動手之時,只是一瞬屬下手下三人便被弓弩射傷當場便沒了性命。這一變故便引來了護衛軍。說來也怪,守在京都各個街口的京畿護衛明顯比往年多了好幾倍,寒山似乎一早便知曉今晚有事發生一般,屬下所有的手下唯有屬下逃了出來!」

暗紅袍子說到最後,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帶來的人可各個武藝高強,卻死的死傷的傷,尤其是被弓弩射傷的幾個幾乎是瞬間便斃了命的,他看到寒山用那奇怪的武器將他兩名屬下當場射殺,那情形他至今仍舊記得深刻,脊背莫的一陣發寒。

黑衣男子似乎沉默了許久,才抬了抬手「我知曉了,你自個逃命去吧!」

「是!」暗紅袍子拱了拱手,又有些遲疑的問道「主子那邊……」

「我會替你向主子請罪的!」黑衣男子的聲音听著似乎有幾分不耐。

「那便謝過閣下了!」暗紅袍子又拱了拱手,才捂著受傷的手臂,一步步的往林外走去。

黑衣男子望著暗紅袍子離開的方向,眸光里閃過一絲厲色,寒歲靜暗叫不妙,就在此時,黑衣男子手中多了幾個飛鏢,幾個起落已然落到了暗紅袍子的背上。

「你……」暗紅袍子倒下之時側頭望著黑衣人的方向,一臉的不可置信和滿腔憤懣。

黑衣人走到暗紅袍子跟前,俯身拔下幾枚飛鏢,在暗紅袍子的衣袍上擦了擦,涼薄的望了眼暗紅袍子,眼眸里有了冷笑

「主子說了,無用之人留著無意!」

寒歲靜看得心驚膽戰,這麼翻臉不認人的狠毒,她不自覺也是一陣的毛骨悚然。

黑衣人不再看暗紅袍子一眼,一個飛身便出了林子,寒歲靜遲疑了下還是又跟著黑衣人而去。

而跟在寒歲靜身後不遠的霽月,卻是在黑衣人剛開口時便大致猜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的內心是很震驚的,直到黑衣人和寒歲靜飛身離開後,他才從樹枝上躍了下來,在暗紅袍子的尸首跟前站定。

霽月俯身蹲在暗紅袍子的尸首旁,從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小心割開暗紅袍子的衣袍,里面發黑而又血肉模糊的傷口,讓霽月有些不忍直視的閉上了雙眼。

果然是他,上一刻霽月還在告訴自己,聲音有類似,不過是巧合,他心里是不願意接受的。而當傷口上留下的如此觸目驚心的鐵證後,他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沒來由的一陣陣發寒。

不好,霽月莫的睜開了雙眼,寒五有危險。樹林中又是人影一晃,霽月已然閃身出了樹林。

寒歲靜跟著黑衣人,兜兜轉轉的便落到了一處院落內,亭台樓閣假山泉流,桂樹林立。

寒歲靜一進了院子便聞到滿院桂花香,覺得眼前的院落有些眼熟,見黑衣人熟悉的繞過一棵長得極好的香樟樹,進了一間門面用四扇紅漆雕花門扇隔開的房間,寒歲靜跟著走了幾步突然就在窗邊頓住了腳。

莫怪她會覺得眼前的景致眼熟,莫怪她會覺得黑衣人的聲音耳熟。這里應該是霽府的雲樟院,寒歲靜覺得她大概是知曉黑衣人的身份了,竟然是他。霽二爺霽雲。

霽雲此人絕非善類,寒歲靜不願再多待,轉身便要離開。

月夜熒光將寒歲靜縴瘦的影子,投在了霽雲房間側面的窗扇上。

換好衣袍從內室走出來的霽雲原本想在桌上喝口水的,不曾想抬眼便看到窗扇上印著的長長身影,他一貫多疑,為了處理好晚上之事,他幾乎把院里的僕從護衛都給打發了,不可能有人。

想到這,他面色大變,想也不想的就叢懷里模出幾枚飛鏢,朝窗扇外射去。

寒歲靜只覺有東西向自己射來,憑著感覺側身閃躲,無奈經驗不夠,閃躲不及胳膊上中了一箭,她不敢停留捂著受傷的胳膊,飛身出了雲樟院。

霽雲追出來時,只遠遠看到一個黑影從桂林邊上,一閃而過。

霽雲狹長的鳳眼眯了眯,看了眼不遠處落在地上的幾根飛鏢,冷笑了下,中了他的飛鏢還想跑,沒那麼容易,他記得黑影消失的方向好像是三房和四房的方向。

「來人啊!有刺客!」霽雲忽然高喝了一聲,不多時桂樟院里便涌進了十幾個帶刀護衛。

「二爺,刺客在哪里?」一個領頭的護衛拱手問道。

霽雲指了指黑影消失的方向道「應該是朝風雅院和清檀院去了,受了傷,你們沿著血跡去尋便是!」

「是!」領頭護衛應了聲,方才一揮手朝三房霽風的風雅院和四房霽月的清檀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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