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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解惑卞州瘟疫

換回女裝,寒歲靜在庵里養了兩三日,腳傷倒也好了許久,能下地走動了。

這日清晨,白塵師太突然來了寒歲靜的小院,寒歲靜有些意外,這幾日,白雲庵落成,來往香客繁多,白塵師太幾乎抽不開身的。

紅顏給白塵師太行了禮後,替白塵師太倒了杯茶水,安靜的侯在一旁。

白塵師太一揚拂塵徑直坐在了寒歲靜對座,慈和的望著寒歲靜。

「師父,怎的有空過來,庵里之事忙完了?」寒歲靜不禁問道。

「為師來瞧瞧你的腳傷,可好多了?」白塵望了眼寒歲靜的腳道。

寒歲靜笑著站了起來,慢慢走了幾步「師父您瞧,徒兒有您的靈丹妙藥在,自然恢復得極好,過幾日應該便能無礙了!」

「你坐下,為師再幫你號號脈!」白塵拉過寒歲靜的胳膊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伸手搭上了寒歲靜的脈門,好一會兒才又笑著道「好在你自小習武,底子不錯,再過兩日應可痊愈了。」

「也多虧師父妙手回春,听聞傷筋動骨一百日,如今不過幾日功夫徒兒便大好了,師父醫術當真了得!」寒歲靜由衷的道。

白塵師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你這傷倒還談不上傷筋動骨,不過表癥看起來嚴重了些罷了!靜兒……」

見白塵師太欲言又止,寒歲靜不由得問道「師父有話同徒兒說?」

白塵師太拍了拍寒歲靜的手,嘆了口氣道「為師知你一貫有主見,你這幾日來的舉動,為師瞧著可一點都不尋常。你這性子他人所言未必听得進,可為師實在擔心,身為女子本就有太多束縛何況你還是世家貴女,紅塵紛擾幾時休!為師只望你日後,戒浮戒燥,心如明鏡,自持自守!」

原來師父一直是知曉的,她的心不在焉終究還是讓師父看出了端倪。寒歲靜笑了下,雙手合十也學白塵平日的模樣念了句佛「徒兒,謝師父教誨!」

白塵師太贊許的看了眼寒歲靜,從袖子里拿出一本冊子,放到寒歲靜跟前,道

「白雲庵里今時不同往日,為師怕是再不能同你回侯府了,這冊子是為師畢生武學精要,你平日按照冊上所記,勤加練習定然有所成。有不懂之處可飛鴿來問或是來庵中尋為師。靜兒,你天資不錯莫要就此荒廢了才是!」

前世師父也便是回了白雲庵後便不曾再回過侯府,想來她是對自己寒了心吧!不過如今師父不回侯府也好,她與霽月他們踫面倒也有個由頭,免叫外人懷疑了去。想到這,寒歲靜接過冊子,語氣誠懇而認真

「師父放心,徒兒定然好生練習,絕不辜負師父一片苦心!」

白塵師太念了句佛,才放心的出了小院。

白塵師太走後,寒歲靜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無意間已然沉重了許多,她知曉許多即將發生之事,但她真的有能力去改變嗎?前路坎坷茫茫,她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小姐,莫說師太擔憂了,如今連奴婢也越發看不清小姐了,奴婢作為下人,小姐的吩咐莫不敢辭。可奴婢總覺得小姐這番作為,委實不妥,若是讓外人知曉了去,奴婢倒是其次,小姐又該如何自處?」紅顏自從紅葉林一事後,一顆心總是提著,很是不安。

「所以,此事無論如何都不得外傳!」

寒歲靜拉過紅顏的手,眼眸有波瀾壯闊也有幽深沉重「紅顏,我實在情非得已。這次我只帶了你來,你可能知曉這其中緣由!」

紅顏望著寒歲靜眼中的信任個認真,突然一把跪了下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其事「小姐信任奴婢,奴婢絕不辜負小姐信任!」

寒歲靜扶起紅顏,親和的道「我知曉一些事,日後還會有更多不同尋常的舉動,不過紅顏你記住,我如今所作所為

不為私心,更多的是為了侯府,為了救人!」

「奴婢听小姐的,日後小姐讓奴婢如何做,奴婢就如何做!」紅顏信誓旦旦的道,。

「嗯!對了,小舅這會兒可還睡著?」寒歲靜問道,她似乎有兩日不曾見過小舅人影了。

「小舅爺前兩日听說是尋到了個奇怪物件,這兩日便都窩在庵內擺弄呢!羅南說一直閉門不出的,這會兒應該還在庵里!」

紅顏想了下笑著道「奴婢這兩日忙著幫小姐熬藥,倒把這事給忘了!」

奇怪物件,那應該便是小舅要尋的材料了,看來不日她們便可回侯府了。

「你與羅南說下,不可打攪了小舅爺!」寒歲靜想了下道。

「小姐您就放心吧!就羅南那怯弱的性子,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去攪了小舅爺的興!」紅顏想到剛到白雲庵時,羅南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便是一臉嫌棄。

寒歲靜見紅顏這幅表情,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也不怪羅南,小舅的脾性卻然有些怪了!」

「他這樣可不好,要誤了主子大事的!」紅顏很不認同的撇了撇嘴。

「小舅也就在小事上胡鬧罷了,大事大非上比誰都精神著,誤不了的!」

「做奴才的這般無用,留他何用?」紅顏不屑的皺了眉頭嬌哼了聲。

寒歲靜不置可否的笑笑,紅顏這丫頭竟這般較真,有點意思。

「小師姐,霽施主在紅葉林恭候多時了,說是有事想問你!」依舊是上次幫霽月和簫笙引路的那個小尼姑靜心,她笑著走進屋門道。

「好!有勞靜心小師妹了,我這便過去!」寒歲靜望著靜心語氣柔和。

「那我便告辭了,前殿還有一堆香客,師姐師妹們都快忙不過來了!」靜心活潑的又笑了下,白淨的面上染了幾許嫣紅,看起來煞是可愛。

寒歲靜點了點頭,淡淡笑著應了聲,靜心走後寒歲靜依然望著靜心離開的方向心思有些浮沉。

前世因她之緣故,祖母一氣之下遷怒白雲庵,世家貴族攝于寒家權勢再不曾踏足白雲庵,白雲庵也因此敗落。師父以及師叔就此浪跡江湖。

是這個看起來白淨縴瘦的小女孩,振臂一呼,將白雲庵改為白雲觀,廣收四方女子,創下了可以與江湖中任何一個名門正派相互比肩的白雲派,為女子在江湖甚是是這個世道留有一席之地,堪稱武林甚至是大周一大奇跡。

霽月近來有些忙,卞州瘟疫眼看著情況越來越糟了,太子那邊又蠢蠢欲動,常老先生懸壺濟世行蹤難測,無奈之下,他只能親自再來尋寒五了。

寒歲靜帶著紅顏來到紅葉林時,霽月一席藍衫長身立于涼亭內,玉冠錦袍襯著紅葉綠林,煞是好看。

「霽大人,著急來尋寒某可是出了大事?」寒歲靜愣了片刻,方才開口道。

「小五不必見外,叫我北辰便好。如今局勢緊張,你可能知曉常老先生所在?」霽月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他也不是都是為了簫笙,瘟疫若真是在劫難逃,苦的自然是百姓了。

寒歲靜皺了下眉頭,她哪里會知曉常老先生所在,前世可是霽月自個尋到的,外人如何能知曉。想了下,她才道

「急事緩辦,急不得。不過天意如此,你會尋到的,耐心等等吧!」

紅顏替寒歲靜和霽月上了茶水,寒歲靜安然坐在了涼亭了,想了下,又道

「我知北辰憂心的不只是安王爺,還有卞州百姓,我若有法子自然也是樂于相告的,天機難測,區區**凡胎畢竟有限。」她一內宅婦人,很多事也只是知曉個大概,內里緣由其實也是一無所知。

寒歲靜這話霽月竟然頗有觸動,听聞

慧極必傷,有些人知曉天命是要折壽的,寒五如此幫他,也不知會否折損他的壽數。

「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便先告辭了!」霽月茶水都還沒喝,起身就要走。

寒歲靜突然一把拉住了霽月的袖子,關切道「你莫急,好歹先喝口茶,容我再想想!」

紅顏見寒歲靜拉著霽月的衣袖,忙咳了下,出聲道「霽公子,上好的雲山雪霧,您嘗嘗看!」

寒歲靜堪堪收回了手,有些尷尬的喝了口茶,努力回想著卞州瘟疫一事。

霽月有些奇怪的望了眼主僕二人,卻是搖了搖頭「你不必想了,慧極必傷,小五如此幫我們,我也不希望你有事!」說完霽月禮貌性的喝了口茶,轉身就要離開。

霽月這番話,驀然讓寒歲靜心頓了下,手一顫,茶水便灑在了袍子上,望著濕了的袍子,寒歲靜想也不想的便道「等等!」

寒歲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卞州瘟疫過後沒幾日,她在羅氏棲霞院里正磨著羅氏給她做一身京都如今正流行的霓裳水袖衣裙,羅氏嫌那衣裳不莊重又花哨遲遲不肯點頭。

「母親,你就給女兒做一身嘛!我見京都許多官宦小姐穿著可好看了,女兒喜歡嘛!母親!」寒歲靜拉著羅氏的手袖子撒著嬌。

羅氏看著賬本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很是淡定的道「你如今就快及笄了,日後裝扮都需挑些穩重秀雅的,穿成那般你是打算去唱戲還是去逗樂?」

站在旁邊的幾個管事娘子都有些繃不住,抿嘴笑了許久。

寒歲靜有些置氣一把甩開羅氏的袖子就要悶聲出去,不耐將高幾上的一杯茶水給打翻了,茶水將高幾淋濕了大半,放在高幾上的幾本賬冊都不得幸免。

「你這丫頭,瞧把賬本給弄的,我這還對板藍根的帳呢!如今可好,賬冊都濕了,還怎麼對?」羅氏有些緊張的拿起賬本,很是無奈的瞥了寒歲靜一眼。

見羅氏有些不高興了,寒歲靜吶吶站在羅氏跟前一句話也不敢說,扭著手上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問羅氏道「母親,您別生氣,要不女兒的裙子就不要了?」

「嗯!」羅氏的目光都在賬冊上,哪有功夫再理寒歲靜。

寒歲靜見母親真的不理她了,有些著急,趕忙湊到羅氏跟前,討好的問道「母親,板藍根是何物?」

羅氏用帕子擦著賬本,根本無暇顧及寒歲靜。一旁伺候的莊嬤嬤忙解釋道

「五小姐,板藍根是一種藥,近來卞州瘟疫,這藥賣得可好了!」

「啊!是藥啊!賣得這般好,很稀罕不成,怎麼都不曾听人說過?」寒歲靜睜著水眸像個好奇寶寶似的。

羅氏似乎才回了神,見女兒這般討好的賣乖,忙也笑著解釋道

「板藍根是嶺南新發現的一種新藥,對清熱解毒,傷風感冒都有一定療效。听說對卞州瘟疫更是有奇效,我們不過是進來試賣的,不曾想竟賣得這般好!」

寒歲靜大底還能記得羅氏說的話,這麼說來,有可能板藍根便是治療瘟疫的其中一位藥,更甚者便是藥引子。

「若是還尋不到常老先生,不妨先用板藍根熬湯讓那些患者試試。板藍根有清熱解毒之功效,就是常人飲下也是無礙的!」寒歲靜斟酌了下,才說道。

霽月頓住腳步,眸中印出寒歲靜深深的輪廓,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寒五似曾相識。

「好,我知曉了,告辭!」霽月藍衫的袍角微揚,已然出了寒歲靜的視線。

北辰,霽北辰,寒歲靜在心里默念了句,有種從未未有過的親切涌上心頭,寒歲靜的嘴角不自覺染上了幾分笑意。

紅顏的心中卻有了計較,看這情形,她家小姐對這霽公子似乎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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