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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段如瑕就被耶律極的人送到了離段府不遠處的巷子。

段如瑕下轎,向傅晨行了一禮,道了句多謝就走遠了,同傅晨一起互送段如瑕的侍衛皺了皺眉,沖傅晨道,「傅大哥,你說段三會不會是我們爺未來的世子妃?」

傅晨愣了一愣,也皺起了劍眉,橫掃了一眼那侍衛道,「多嘴什麼!時間不早了,快走」

說罷,運功飛離,另一個侍衛拍了拍那侍衛的肩,「這事哪是你要關心的,快些走吧,不然傅大哥又要生氣了」

深知自己多嘴,侍衛不敢再有什麼想法,也緊隨傅晨離開。

段如瑕的出現無疑是府里的喜事,曲明月听說段如瑕活著回來,松了一口氣,當即跑到樓蘭閣查看,老夫人欣喜若狂,同時又給樓蘭閣加派了侍衛,擔心段如瑕再出不測。

唯獨大失所望的恐怕就是段襄和段朗逸,二人早看段如瑕不滿,本以為這次段如瑕走了就不會再出現,沒想到又是空歡喜一場。

段襄在樓蘭閣假笑了一天,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臉就垮了下來,操起桌上的青花瓷摔到地上,破口罵道,「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竟然又活著回來了!」

跟在段襄身後的丫鬟素茶緘默不言,自從知道前幾個丫鬟的慘烈結局以後,她就發現,不能惹這個四小姐。

段襄發泄了一陣子之後,注意到了一直沒說話的素茶,轉了轉眸子,段襄撐起下巴注視著她,冷冷道,「你一直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替我出氣?」

素茶明白如果她說沒有絕對會被當場殺掉,可她又不怎麼想惹到段如瑕,左右為難下,還是覺得先保全自己最重要。

素茶恭了恭身子,緩緩道,「奴婢看二夫人似乎挺喜歡三小姐的,畢竟三小姐緩解了二夫人與二少爺之間的矛盾」

素茶這句話,與段襄問的幾乎前言不搭後語,可卻讓段襄眼前一亮,嘴角勾起,她怎麼忘了,在這府里,看不慣段如瑕的也不止她一人。

段襄抹了抹蔻丹,素手一揮,「說的不錯,賞」

「謝四小姐」素茶欠身謝過,悄然松了口氣,俯身退了出去。

清荷得知段如瑕回府的消息,當夜趕回了樓蘭閣,段如瑕正準備月兌衣上藥,就見清荷從窗戶跳入,淚眼汪汪來到自己跟前跪下,哽咽著聲音道,「小姐,清荷對不住你……」

段如瑕心一緊,笑容婉約,扶起清荷,「這怪不得你,怕是我樹敵太多……」

「小姐是不是受傷了?」清荷看著一桌藥瓶,抹了抹眼淚,焦急問道,段如瑕點了點頭。

清荷拿起藥瓶道,「那小姐,清荷給您上藥吧」

段如瑕本想拒絕,可見清荷一臉希冀,也就無奈同意,清荷看見段如瑕傷口時,渾身戰栗,白皙的胸口處一道猙獰的疤痕,破壞了所有的美感,清荷顫抖著手替段如瑕抹完藥,心中發誓一定要給段如瑕報仇。

段如瑕看出清荷不適,輕拍了清荷的肩膀,「不必自責,你沒有什麼錯」

「奴婢先下去了」清荷冷著臉行禮,放下藥膏推門而去,段如瑕知道清荷心中不快,深知她對自己的衷心,不由勾起了唇角。

段如瑕刻意掩飾自己受傷,面對段家人的疑問,段如瑕則回答被一伙陌生人綁架,趁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這種說法,段林修為了詹顯對段如瑕的重視,派人查遍了整個京城,留下了很大的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迎來十二月份的寒冬臘月。

段如瑕的傷已經好了。段朗逸和曲明月在京城段府定居,段朗逸因為諸多原因沒有被封官,段林修恐他無所事事再出端倪,就讓他到天上人間給段如瑕幫忙,段如瑕心中雖然不悅,可依舊笑臉答應,天上人間有孫沐和風四娘在,她不信段朗逸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這一年的雪下的特別大,屋外的積雪已經累積到了小腿處,好不容易今日停了,才派人清理,一個上午以後,總算能走人了。

段如瑕坐在院子里喝著熱茶,雖然臉和手被凍得通紅,可依舊沒有要進屋的意思,清荷終于忍不住開口勸道,「小姐,屋外寒冷,還是進屋吧,張媽在屋里點了暖爐」

段如瑕笑著搖頭,「不必了,這幾日悶在屋中,我想透透氣」

「阿姐,這幾日氣色好多了」段清玄從門外進來,一襲綠色長袍,眉目見已經去了稚氣,長成翩翩少年。

姐弟倆有一陣子不見了,話也多了起來,段清玄近日學會了下棋,偏要和段如瑕來兩局,段如瑕無奈,只得陪同。幾盤下來,段如瑕一贏再贏,激發了段清玄的斗志。

段如瑕再落一子,靜靜看著段清玄,段清玄想了片刻,剛想落子手被段如瑕抓住。

段如瑕眸子溫和,輕聲道,「這棋子如若落在這里,你這一局死局已定,萬事不能只看表面」

說著,段如瑕把那棋子落下,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這一棋,什麼時候你領悟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下」

段清玄撓了撓頭,讓人把棋盤收好,與段如瑕道,「阿姐,再過幾日,就要參加白馬書院的入學考試了」

段如瑕笑了一聲,沒有多大的反應,「哦?是嗎?好好考,等我和張媽去一趟佛寺,給你求一個好簽」

段清玄點了點頭,「多謝阿姐,不過阿姐別再隨意走動了,那幾次可把我嚇到了」

段如瑕抿了一口茶,掃了一掃跟在段清玄身後的女子,「這姑娘,是新來的?看著眼生」

「奴婢彩月,見過三小姐」那姑娘跪下行禮,看著規矩得很,段如瑕面無表情,揮了揮手,「起來吧」

「彩月是祖母帶來的」段清玄解釋,「阿姐放心,清兒會好好考的」

段如瑕沉默不語,對段清玄的解釋不做任何反應,半晌後,轉身回屋,段清玄不解,剛想跟進去,就見張媽從屋內走出。

張媽朝段清玄行禮,解釋道,「小姐有些累了,要就寢,六少爺先回去吧,明個兒再來」

「張媽,阿姐是不是生我氣了?」段清玄皺著眉頭,段如瑕平時對他的態度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呢!

張媽為難的縮了縮脖子,「這……我不過是個老婆子,六少爺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段清玄不再為難她了,嘆了口氣離開了樓蘭閣,他前腳邁出去,段如瑕後腳就出來了,一臉冷漠的盯著段清玄遠去的背影,張媽躊躇了一會兒,終究沒忍住多嘴了一句,「小姐,您為什麼要趕六少爺走啊」

見那抹身影看不見了,段如瑕走進內院,低聲回答,「張媽,當初一個明兒毀了他,我怕這個彩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張媽恍然大悟,段如瑕對段清玄的態度冷淡,如果段清玄在乎段如瑕,就會竭力討她的歡心,而眼下只有考進白馬書院段如瑕才會露出笑臉。

張媽嘆了一口氣,三小姐對六少爺的關心,怕比這府里各種骯髒的親情要真摯太多了。

段襄裹著朱紅色的長袍,憤怒的踏進屋子,二話不說,又開始砸起了東西,素茶已經習慣了段襄的脾氣,任由她發泄,等她氣消了再說。

段襄幾乎把她能想到的東西都砸了滿地,連飼養的小狗都被她狠狠踢了兩腳。

素茶今日的少言寡語沒有讓段襄冷靜,反而更火,拿起桌上的茶盞一下子砸中了素茶,素茶的額上冒血,乖乖跪下等段襄發話。

段襄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呵斥道,「你難道是啞巴嗎!連一句好話也不會說!留著你有什麼用!」

素茶噎了噎,磕了一個頭,「奴婢有錯,小姐息怒」

「息怒!你現在告訴我一個除掉段如瑕的辦法我就息怒了!」段襄坐在椅子上,吼完最後一句。

這兩個月,她想盡辦法討好段朗逸,可段朗逸依舊沒有要幫她除掉段如瑕的任何動作,一而再再而三踫壁,段襄這才又發怒。

素茶低頭想了片刻,聲音低沉,慢慢開口,「奴婢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二少爺就範,就是不知道四小姐願不願意」

段襄掃了一眼素茶,哼了一聲,「說!」

「二少爺向來喜愛美色,如果四小姐肯犧牲,把二少爺迷住,相信除掉三小姐,就不難了」

段襄瞪大了眼楮,「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可是我二哥!」

「小姐,能做大事的人,是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糾結的」素茶冷冷來了一句,讓段襄閉上了嘴,想了一會兒,段襄定了定眸色,「好!就按你說的辦!」

「絕對不行!」

門外傳來怒吼,王姨娘推開房門,大吼一聲,狠狠踢了素茶一腳,罵道,「哪來的賤婢!竟然敢叫主子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段襄拉住王姨娘的手臂,眸色堅定,「姨娘不必多言了,我已經決定了!」

「傻襄兒」王姨娘眼圈通紅,「你可知你在干什麼,如果這件事被捅出去,你這輩子就完了!」

「完就完!」段襄咬牙,「如果我不做,有段如瑕在的一天,我就會一天不舒坦!」

「姨娘知道你想在段府立足,謀個好人家,你放心,有姨娘在呢,可是……可是你這麼做,以後就毀了,二少爺不會娶你的!」王姨娘痛心疾首,卻迎來段襄怒瞪

「要不你幫我,要不你閉嘴,你自己選!」

王姨娘還想開口勸,可看見段襄冷酷的樣子,剛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下去,哭著點頭

「好,姨娘就陪你,賭這麼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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