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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醉笑了笑,拉過耶律極,指了指離他位置不遠處的地方,示意他先過去,耶律極吃了癟,神色也不太好看,段如瑕冷哼了一聲,扭頭想要回位置坐好,卻被完顏醉叫停了步伐。

「怎麼?丞相爺還有事吩咐?」段如瑕挑了挑眉,語氣有些不耐煩,完顏醉輕揚眉梢,眯了眯雙眼「耶律極是南楚的質子,雖然在西涼地位不高,可也不好不敬」

段如瑕听出了他語氣中的警告,垂眉頓了半刻,盈盈一笑「如瑕明白丞相爺的意思,以後不會再犯了」

說罷,回到位置不再搭理完顏醉,完顏醉回到位置,就見耶律極眨著一雙丹鳳眼,笑意十足的看著他「怎麼?你替我說話了?」

完顏醉舉杯敬耶律極,一飲而盡後說道「南楚世子是上賓,不敢不敬,若是被皇上知道,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耶律極收回目光,眼中劃過一抹厲色,這男人,說話還是一樣討人厭!

楚嬌人拿起一塊甜糕咬了一口,頗為感慨的看著段如瑕「你可真是了不得,耶律極雖說是來西涼為質,可南楚實力不弱,誰也是敬著他的,唯獨你,敢這麼說他」

段如瑕嗤笑一聲,她是想謝他,可是他自己找不自在,她可不是以前的性子,誰若犯她,她必犯人!

「人總有說錯話的時候,糾正錯誤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段如瑕端起酒杯,卻發現已經沒有酒了,心情煩躁的將酒杯扔到一邊,淡淡說道。

「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跪地高呼,場面壯觀,段如瑕半跪在地上,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楚嬌人有些緊張,死死捏住了段如瑕的衣角,完顏醉恭敬俯身,卻沒有行跪拜禮,這是皇上特免的,耶律極也沒有跪,這回皇上有些不樂意了。

「完顏愛卿,朕剛才看到張家小姐張墨兒被拖了出去,豈是犯事了?」皇上坐好,不怒自威。

完顏醉低眉亥首「張家小姐性子潑辣,當眾侮辱段家小姐,臣怕她擾了賽詩會,就把她趕了出去」

皇上皺了皺眉,有些不開心,斜睨段如瑕,這幾天,所有發生的事都和段如瑕有關系,有人說段如瑕從小是天煞孤星命格,怕是真不假罷。

段如瑕走出座位,緩緩跪地,聲音婉轉「臣女有罪,懇請皇上處罰」

皇上心情舒服了些,傲慢的神色有所緩和「段家丫頭,你倒是說說,哪里有罪?」

「臣女對南楚世子不敬,實非故意,請皇上開恩」段如瑕神色可憐,還裝模作樣抽出帕子抹了一下虛無的淚水,皇上心中卻大快。

完顏醉不由咂了咂嘴,這女人聰明過了頭,她故意辱罵耶律極,等皇上來了知道張家小姐的事和她有關系必定不開心,此時請罪,說辱罵了耶律極,皇上本就和耶律極不對付,這樣簡直大快他心,怎會處置段如瑕。

耶律極嘴角微抽,心中雖有些不開心,可眼中卻有了一抹異樣的情愫,這女人,真是不一般的狡猾!

「這……若要朕說,辱罵鄰國質子,本應該從重處理,可段家小姐自己認罪,朕覺得可以從輕處理,耶律世子,您認為呢?」

燙手山芋到了手里,耶律極不慌不忙,開口道「全局丞相爺都看在眼里,他的回答才是最正確的」

不慌不忙將話語權交到完顏醉手里,完顏醉冷靜起身「按照律法,至少要抄家白銀五萬兩,可段小姐自己認罪,臣覺得,五千兩足矣」

侮辱鄰國質子,只要廢五萬兩白銀,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可耶律極卻不急不躁的坐著,時不時朝段如瑕笑笑,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皇上突然開口,直奔耶律極而去「話說到這,朕有一事詢問耶律世子,西涼城,富否?」

耶律極淡定回答「富」

「樂否?」

「樂」

「相比較南楚,耶律世子可有什麼話要說?」

耶律極笑著抬起頭,眸見的殺意被輕松掩蓋「此間樂,不思蜀,方能體現我此時心態」

誰都知道,這句話貶義十足,所有大臣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心中鄙夷耶律極,皇上開懷大笑,似乎很滿意,只有完顏醉和段如瑕沉默了,她二人都知道,耶律極,不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

「好了好了,好好的賽詩會,怎麼變成這樣了」太後笑著打斷,故作生氣,皇後掩嘴一笑,朝下面眾人揮了揮手「大家別說了,今日的重要事可是賽詩會,下面本宮可要出考題了」

皇後一說話,全場人都聊了起來,一個膽大的姑娘站起身大聲說道「皇後娘娘,今年的賽詩會怎麼是您來命題呢?」

皇後理了理衣裝,笑容燦爛猶如桃花「太後肯給本宮這個殊榮,本宮定然要好好出題,今日後花園的牡丹開花,是宮內少見之景,不如以牡丹為題,看各位小姐誰做的詩多」

楚嬌人的神色突然愁了起來,咬著下唇抽出袖間的白紙,段如瑕瞥見,不動聲色輕輕按住,嘴附到楚嬌人耳邊「藏好了,若是被發現,就算不是考題你也會有麻煩」

楚嬌人一驚,慌忙坐好,只是仍然低著頭不敢說話,其余女子都听了高公公的稟告,作弊的都是寫的荷,沒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場面一下子僵了。

「怎麼?如此簡單眾人都答不出來?」太後失望的搖了搖頭,那些姑娘一個個大氣不敢出,就怕太後一個不高興都滾回家。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不遠處傳來一個虛渺的聲音,段如瑕眼皮跳了跳,隨眾人目光看去,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緩緩走來,長發披肩,目光冷漠不見笑意,身子似乎沒什麼力氣,輕輕搭在侍女身上,一張臉有些慘白,卻遮不住那一抹華麗。

「是江城月」楚嬌人掩嘴輕呼,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怎麼來了,她不是自從幾年前掉到後花園池塘染上不治之癥後再也不出現了嗎?」

完顏醉手中動作一愣,坐正了身子,死死盯著那一抹縴弱的身影。

江城月來到中央,在侍女的攙扶下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江氏……咳咳,江氏城月,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咳咳,太……太後娘娘」

慕容拓皺起眉角,上前去攙「月兒,你怎麼來了,身子還沒養好,你爹爹怎麼放你出來的?」

慕容拓很喜歡江城月,江城月學富五車,貌美如花,性子清冷,絕對是當太子妃的好人選,只可惜當初落水,從當年的西涼才女,變成了現在的病癆鬼。

江城月與段如華差不多,二人容貌不相上下,學識不相上下,是當初京城有名的兩個美人,只可惜江城月落水後,就不再出現,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視線,段如華名聲大噪。

段如瑕絕對有理由相信,江城月的落水,與段如華月兌不開關系,段如華可不會允許有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對*走她的風頭,江城月說到底,和她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太後娘娘對月兒如此照顧,太後娘娘的宴會,月兒怎能不參加呢?縱然再怎麼不適,總要出來的」江城月強撐著笑意,緩緩說道。

「月兒出現,是哀家的福分啊,月兒肯拖著這樣的身子來,哀家……哀家……」太後感動落淚,一時不能自已,皇後受到鼓動,淚也止不住流了,她們兩個,和段如華不熟,可和江城月熟到了骨子里,段如瑕輕敲著桌面,嘴角劃過抹深邃的笑意,正入耶律極之眼,耶律極低頭輕笑,這小女人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了。

「月兒還是先坐下吧」皇後本想和江城月坐在一起,只是已經沒有座位,那許多名門小姐皇後都不放心,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段如瑕身邊。

江城月剛坐到一邊,段如瑕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氣,不由眯了眯眼,她身上的寒氣……未免太重了……

楚嬌人拉了拉段如瑕的衣袖,聲音極小「如瑕,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她的才氣特別好,我特別喜歡她」

段如瑕點了點頭,剛想起身手卻被攥住,扭頭才發現江城月正冷冷的盯著她「我不喜歡挨著話多的人」

楚嬌人臉一紅,眼眶泛酸,干脆轉過去不再說話,江城月松開牽著段如瑕的手,靜靜低下頭,不再言語,段如瑕模了模手腕,心中疑心更重,她……怎麼會那麼冷?

江城月听著她們一言一句說著關于牡丹的詩句,心中有了一絲不耐煩,若不是爹爹相逼,她此刻正待在家里,那哪要來這種無聊的詩會,況且那人也不在場。

「段家姑娘,你一句詩也不說,怕是不太合規矩吧」身後一個老嬤嬤輕聲說道,手卻悄悄丟了個紙團在段如瑕腳邊,江城月眼皮跳了跳,扭過頭裝作沒看見,嘴邊卻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詩取自唐代劉禹錫的《賞牡丹》,文采不過關就不自己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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