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離出兵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
祁佑知道自己無法再留沈清婉太久,等到出征北章,沈清婉肯定是不能在這兒了。
一想到不知要與她分開多久,祁佑如今更是沒日沒夜地與她黏在一處,絲毫不會膩煩一般。
沈清婉只覺得祁佑身子一日日好起來,膽子也是越來越肥。
總算有一次,給沈言玨的人瞅見了。
「你說什麼?!」沈言玨听著下頭小廝來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確定?」
「是啊……」那小廝嚇的冷汗直冒,他都有點兒後悔自己的機靈了,怎麼就眼兒這麼尖呢?
沈言玨癱坐在椅子上,皺著眉,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因為那小廝說,看到三皇子和一個姑娘在一片亞麻田中坐著聊天。
這其實倒也沒什麼,愣是讓小廝看到了,他們到那兒的時候,是三皇子把那姑娘從車上抱下來的。
抱下來,那這可就不是什麼一般的姑娘了。
沈言玨再想了想自己前幾日的推斷,覺得自己女兒定是與祁佑和好了,祁佑才能有這樣神清氣爽的模樣。
所以當這個小廝來告訴自己,祁佑抱了個姑娘下車,二人還在亞麻田里你儂我儂的,沈言玨的腦海中便飄過了一絲不好的念頭。
自己女兒,不能膽子這麼大吧?
難道偷偷跑到營州那麼遠來了?
真要丟了個嫡出小姐,怎麼國公府里都沒有一點兒消息給他送來的呢?
沈言玨的臉色越來越臭。
他倒是想去祁佑的帳子里好好翻翻呢,看看有沒有沈清婉待過的痕跡。
他當然不知道,要是真進去了,都不需要翻什麼。
祁佑如今的帳子里頭,那便是他與沈清婉的二人世界,隨處可見的成雙成對。
主要還是進不去,門口永遠輪流站著那一尊大佛般的侍衛,沈言玨估模著自己也是打不過的。
沈言玨這口氣無處可去,當真是又急又惱。
「他們二人現在可回來了嗎?」沈言玨陰沉著臉色,開口問道。
「還……還沒。」
這會兒天還沒黑,誰不知道祁佑出去玩兒的時候,不到天黑那都是不回來的。
沈言玨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你去,去三皇子帳外守著。」
那小廝疑心里一咯 ,開口問道︰「沈將軍……您要我做什麼呢?」
沈言玨聲音沉悶,顯然是十分不悅的模樣︰「你也不必如何,只等殿下回來了,給他帶個話,就說我要見我女兒,讓他給我帶過來。」
小廝垂了垂頭,輕聲道了一句遵命,便默默下去了。
祁佑的帳子門口,小廝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純鈞陪沈清婉出去了,如今守著門的是魚腸。
魚腸原就比純鈞要看起來凶狠多了。
當魚腸看到有個瑟縮著手腳的小廝走了過來,便側頭去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讓小廝見到了魚腸脖子上如流水行雲一般的刺青,嚇得他一個冷戰,哆哆嗦嗦地就不敢過來了。
魚腸只不過看他一眼罷了,見他這般膽小害怕,自然也沒有放在眼里,冷冷撇開眼去,繼續抱著短劍站崗了。
小廝站得遠遠兒的,只等祁佑趕緊回來就是。
天慢慢黑下來,小廝都快看不清那個凶神惡煞的魚腸了,總算是看到遠處一個人邁著矯健的步子回來了。
小廝都快哭了,殿下啊,您可總算回來了。
祁佑走到帳前,就見到魚腸的臉色不對。
他困惑地看了一眼魚腸,魚腸便沖他朝著遠處小廝努了努嘴。
祁佑順著方向回頭看去,就見遠遠兒地,似乎確實隱隱約約縮著個人。
那小廝見祁佑都看過來了,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
「殿……殿下,」小廝走到祁佑跟前,只覺得魚腸那雙能把他血肉撕扯下來的眼楮一直盯著自己,心頭一虛,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沈……沈將軍托我來找你……」
祁佑嘴角微揚,語氣溫和道︰「沈將軍有事兒吩咐我?」
「是……」小廝低著頭,小聲道,「沈將軍說,想見他女兒……讓您給他……帶過去……」
小廝的聲音越來越輕,祁佑卻是听得清楚。
他眉尖一挑,嘴上玩味的笑意更甚。
「我知道了。」祁佑爽快應下,便點了點頭回自己帳子里去了。
那小廝咽了咽口水,也趕忙回去與沈言玨報信了。
一進了帳子,祁佑便見到沈清婉正在桌案上寫著什麼。
祁佑見狀,不由地心中暖意涌動,笑意浮上面龐。
不知道以後是不是能日日如此,回家便見到她在家里等著自己。
祁佑放輕腳步,緩緩上前,沈清婉听到了動靜,抬起頭來。
「你回來啦?」沈清婉甜甜一笑。
他二人出去玩,一直是一前一後出門,也是一前一後回來。
沈清婉是晚出早歸的那一個,所以也是在帳子里等著的那一個。
「嗯。」祁佑輕輕應聲,走到沈清婉跟前,拿過她手中的筆放下,又拉過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嗯?」沈清婉看著祁佑不減的笑意,心下困惑不已,「怎麼了……」
只不過,她都沒來得及問出什麼話來,祁佑已經一把將她攔腰打橫抱起。
「啊!」
沈清婉覺得身下一空,突然就到了祁佑的懷里,不由地一陣驚呼。
再去看祁佑,依舊是笑而不語地望著她,那深邃的眸子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一陣溫熱的氣息覆上自己的唇。
唔……
沈清婉攥著祁佑衣襟的小手一緊,心跳如鼓,頃刻掌心便濕透了。
祁佑的吻綿長糾纏,腳步卻是不停,轉眼便將沈清婉抱到了床邊。
沈清婉腦海一片空白,身子微微顫著,又因為這個深長纏綿的吻喘不過氣來。
祁佑總算放開了她,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
沈清婉松開了攥著祁佑衣襟的手,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張著,正大口喘著氣。
祁佑面上的笑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月兌去了自己的外袍,轉身坐到床上,撫下了幔帳。
再說沈言玨那頭,听了小廝的傳話,臉色陰沉得不行。
祁佑沒有否定這事兒,那也就是說,沈清婉真的和他在一處呢!
想到這個,沈言玨當真是一陣氣急,險些把手下的軍報都攥爛了。
底下的小廝才在祁佑那兒膽戰心驚了一陣,到這兒來又要看沈言玨的臉色,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怕得不行了。
「他說他什麼時候過來?」沈言玨的聲音冷如冰潭。
「沒……沒說,」那小廝瑟縮著,「殿下只說,他知道了……」
沈言玨擰著眉心,怒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