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是蘇枕河的生日。
在很早之前,陸晚吟就在想禮物的事了。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她琢磨要送個特別真誠的禮物才好。
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想到要親手給他做一套西服。
她還沒有做過成品。
第一次做的衣服送給他,夠真誠了。
除了這個,陸晚吟還想到了生日這天請好朋友們為他一起慶祝生日,問哥哥借游輪,給他一個浪漫難忘的生日。
所有的計劃都隨著他的故去化為泡影。
衣服她仍然做了。
為了做好這套衣服,她費了不少功夫。
不負有心人的是,衣服做的很好。
吃過早飯,陸晚吟和蘇父蘇母一起帶著祭品出發準備去墓園。
出了小區,坐在黑色邁巴赫副駕的蘇未沖她們招手,「這里。」
陸晚吟先小跑過來,「蘇姐姐你在等我們嗎?」
「那可不嗎?我們一起去。」
「姐夫開車呀。」
沈司夜笑著點頭,「今天當你們的司機。」
「晚吟,你坐這。」蘇未從車上下來。
「讓阿姨坐吧,蘇姐姐我們擠一個座位。」
「好。」
車里四個座位,每個座位舒適度很好,陸晚吟坐在蘇未腿上。
說實話,沈司夜開車送她們去,讓陸晚吟很驚訝。
這兩天他的態度也很奇怪,她下午放學回來,總能在802與他踫面。
他坐在蘇父蘇母中間,磕著瓜子剝著熟花生與二老談笑風生。
相當的接地氣,相處的沒有距離。
也因為他,二老臉上的笑容這兩天都多了。
可這樣的沈司夜跟以往很不同。
以前他對蘇父蘇母是客客氣氣的,並不像現在那麼親近。
車開到墓園,五人逐一下車。
來到衣冠冢前,每個人的情緒不禁感傷了起來。
蘇未帶了一個小蛋糕來,上面插了蠟燭。
她知道弟弟看不見听不見吃不到,里面沒有他的尸骨亦沒有魂魄。
但這只是他的親人愛人表達對他的思念一種方式。
該進行的都進行後,四個人先回了車上,給陸晚吟單獨留了一些時間。
她蹲在他的墓前,手撫著冰涼的碑上,「老公,生日快樂,我給你做的衣服你喜歡嗎?這是我第一次做,不合身你不要笑話我哦,我以後會越做越好的,你要多多來我夢里,我每天晚上都期待與你在夢里相會,為什麼你只來了一次,你不想我嗎?不想見我嗎?還是不能來?」
說到這里,陸晚吟低頭,眼淚滴在地上,「想到你是怎麼死去的,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微風吹拂,像愛人的手撫著她的臉龐。
她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良久後站起身。
「我會替你照顧你的爸爸媽媽,也會好好照顧自己。」
……
回到水榭花都,陸晚吟坐在床邊,拿起相冊,她把手機里他的照片都洗了出來。
他的音容笑貌的刻在了她的心上,無法抹去。
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醒來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陸晚吟把照片全部翻了一遍重新合上。
陸母發消息給她,讓中午回家吃飯。
她回今日沒去上課,等會就回家。
陸母在家用手機斗地主,見女兒進門,忙問,「沒課?」
「不是,今天是枕河的生日,我跟阿姨叔叔他們去墓園了。」見她把手機放茶幾上,陸晚吟問,「怎麼托管了?」
「我是地主,抓了一把爛牌,輸定了,交給系統打發吧。」她捶捶胳膊,「酸疼。」
「爛牌你為什麼還叫地主?這不是找輸的嘛。」陸晚吟幫她捏捏,「媽媽你別總是在家里待著,多悶,也出去走走。」
「不想去,我就喜歡待在家里,清淨。」陸母含笑對她說,「有個好事要告訴你呢。」
「什麼好事?」
「你這個準大嫂還真有幾把刷子,已經收拾三分之一的宗親了,到你哥舉行婚禮,準能讓那些心思不正壞心眼子的親戚們給收拾個干淨。」
陸晚吟好奇道,「怎麼收拾的?」
說起這個,陸母就忍不住開心,「我听你爸爸說,有股份的全部退股,你哥把股份買了,沒股份的主動退出陸家族譜了,不再是我們陸家人了。」
「這麼看來,我那個準嫂子私下這是用權勢威脅了,不然那些人怎麼會願意?」
「這還用說,錢在權勢面前算什麼?有權勢才有一切,除掉那些糟踐人的蟑螂害蟲,你哥就無性命之憂了,我也就放心許多了。」
「婚禮什麼時候開始籌備?」
「你哥說十月中旬開始籌備就可以,姜姒婚後主要還是在九和市工作,兩人說好財產各自管各自的,互不干涉,這樣也挺好的,省的攪和在一起。」
「媽媽,你心里對這個即將成為你兒媳婦的女人發怵嗎?」
「我不吃不喝不欠她的,也不跟她住一塊,不太常見面,對她發什麼怵?」陸母對女兒說出心里話,「就是替你哥多少擔心,結為夫妻,可是要生活一輩子的,那次一起吃飯,你又不是沒瞧見他們的相處,像是中間隔了一層玻璃,難以靠近,結婚前都這樣了,結婚後不知道又會怎麼樣,姜姒再強勢,她也是一個女人,媽媽怕你哥長期對她不冷不熱,兩人之間的矛盾會越積越深。」
「他們都是成年人,我相信哥哥能處理好。」
陸母握住她的手,「不管怎麼說,等姜姒成為你的嫂子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和睦相處我就知足了。」
「咱們一家四口誰也不是惹事精,只要她不找我們的麻煩,肯定能和睦,我哥中午回來吃飯嗎?」
「回,給他打過電話了。」陸母把手機重新拿到手里,「來,陪媽媽再斗幾局地主。」
陸晚吟陪著母親玩牌到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午餐,她沉悶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飯後陸晚吟回房間睡會午覺,她昨晚沒睡好,沾床就昏睡了過去。
她第二次夢見了蘇枕河。
夢里,她從學校出來,他穿著她做的衣服站在校門口笑著接她。
那樣的合身,那樣的帥氣,一顰一笑都映入她的眼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