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聲音只能自己听到,無法錄下來。
但能听到,對她來說就已經是一個突破口了。
蘇未坐在沙發上睜著眼熬著,凌晨四點多,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辦法,亦或者是有人施救,黑影被成功逃月兌了。
她待到了天亮八點多,陸柏扉才悠悠轉醒。
蘇未倒了溫開水給他,「喝點茶。」
陸柏扉臉色奇差,嗓子像是堵住了似的,幾乎發不出來音。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十一點多。」她把昨晚來時的情景告訴了他,「聲音如果我能听到的話,一定能認出來。」
「對方是不是看到你的長相了?」
「沒有。」蘇未篤定,「他能感應到人在哪個位置,不能看到臉,又不是亡魂。」
「那就好,這樣你最起碼不會被人盯上。」陸柏扉發消息給自己的秘書,聲稱今天休息,之後交代廚房做飯送上來。
蘇未把房間窗口門框貼的符咒撕掉重新貼上新的。
「辛苦你了,一晚上沒合眼。」
「你醒來我就放心了,真的是嚇死我了。」她直到現在依舊心有余悸,「回去我得睡覺補眠。」
「吃了飯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吃了,我回去另做,走了。」
回去的路上,止不住的打哈欠。
強撐著瞌睡回到家,只想睡覺,飯也不想吃了。
撲到床上,眼楮再也睜不開了。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洗了個澡穿著睡衣去做飯。
煮玉米粥時翻了翻朋友圈。
沈司夜罕見的發了自拍。
只一張照片,沒有任何文字。
方惠蘭給他點了個贊,順便夸了一句︰好帥。
當然,沈司夜沒回復她。
蘇未翻了個白眼,她從沒給自己點過贊,每次沈司夜發朋友圈,她都點。
剛結婚時互相加了賬號後,還給方惠蘭點過幾次贊,想著妯娌關系,要相處好,後來發現她不給自己點,就再也不給她點了。
流產的事情,她自證清白撞了個頭破血流在醫院也躺了好幾天,究竟有沒有她參與,是老太太推卸責任還是她真的參與其中,礙于沒有證據,這件事就沒再提了。
沒提歸沒提,這個嫂子是什麼樣的人,蘇未在去年總統府宴會已經領教過了。
她心里對這個嫂子有警惕心和防備。
介于她就沒怎麼發過朋友圈,所以刪不刪方惠蘭都行。
適當膈應膈應她,會快樂許多。
蘇未也給自家老公點贊評論。
[親愛的,寶寶想你了。]
她喝粥吃飯的時候,沈司夜回復了一個害羞的表情,附帶一句話文字︰[我也想你。]
蘇未不禁一笑,心情大好。
還真成功膈應到了方惠蘭,一下午心情都莫名不好。
看到蘇未過的舒服,她就渾身不舒服。
想到沈司夜現在是沈家的一把手,自己老公被拿捏的不行,主母夢也破碎了,她就不開心。
當初說親的時候,她怎麼就沒那個遠見嫁沈司夜呢?
弄得現在越活越失敗。
不過,想到蘇未的孩子沒了,多多少少,方惠蘭心里還是痛快許多的。
這可是近期為數不多讓她開心的事了。
為自己的借刀殺人點贊,為自己的足智多謀點贊,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她都佩服自己了,恨不得給自己拉個橫幅,上面寫上幾個大字︰方惠蘭最棒!
「老婆,快過來啊。」沈白夜拿著單子走來喊她,「到你了。」
「這就來。」
試管移植胚胎到子-宮後,醫生交代注意事項,「回家後臥床休息48小時,不要起床,可以增加蛋白質維生素的食物,不需要特別的進補……」
夫婦離開醫院回家,遵從醫生的話躺床上,方惠蘭沖沈白夜擺手,「我想一個人睡會。」
「那你休息,我出去待著。」
見他出去,方惠蘭閉上了眼楮。
姜姒做主把裴翎身邊的人換成更忠心的裴家人,這本無可厚非。
但喬心羽被打發到集體宿舍,蘇未知道後分外生氣。
跟一群男人一起生活,可想而知多麼的不方便。
「你想離開他嗎?」
電話那端是長達一分鐘的靜默,哽咽的聲音傳來,「不想,我愛他,未,我真的愛他,愛到付出了所有,丟了命,沒有名分沒有孩子沒有貪念,我只想待在他身邊,能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現在連這個也沒有了,我自欺欺人他不愛我,最起碼是喜歡我的,現在看來,我只是個笑話,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根本就捂不熱。」
「你不想離開他,卻處在了不得不離開的境地,對嗎?」
喬心羽吸了吸鼻子,「未,你太懂我了。」
「心羽,我想辦法把你從總統府接出來好不好?」
「他不放我。」
「我讓司夜問他要人看看。」
喬心羽讓她打住,「別,這樣會傷他們的和氣,我不想裴翎對你們夫妻有意見,真的非常不想,而且就算我出去,你以為我從此就會快樂起來嗎?不會的,除非我真的對他完全放下了,人最難戰勝的是自己的心魔。」
「我有什麼可以為你做的?」
「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你做,如果有,我會告訴你的。」
「你這樣讓我太難受了。」蘇未眼眶略微有些通紅,「我听司夜說,k國代表團明天就會訪問y國,隨行的還有k國的公主。」
「這個消息早上就傳開了,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
她淒然一笑,「沒關系的,早晚都有這一天,未,我該回宿舍了,掛了啊。」
得到對方的應聲,喬心羽把手機放進口袋里,往宿舍走。
管事的站在她的宿舍門口,見她回來,板著臉問,「張鐵柱,你去哪兒了?」
「出去走了走。」
「跟我過來。」
喬心羽沒動,「去哪兒?」
「費什麼話,讓你過來就過來。」
看管家凶巴巴的嘴臉,喬心羽想吐他一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跟著出了宿舍,把她帶到了裴翎的住所。
「進去。」
喬心羽雙腿如灌了鉛沉重的邁不開,硬著頭皮進去了。
房間里安靜如斯,客廳沒開燈,臥室的門敞開著,有小燈的余光照到外面。
她腳步很輕很慢的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