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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做了墊腳石

景瑜說出‘未婚夫婿’的大名,著實驚呆了幾個兵丁。

「噗!」隆科多斜斜靠在樹上寬大的枝杈上,听她一說,差點沒把肺噴出來。

這丫頭也太鬼機靈了,竟這樣胡扯,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未婚夫婿了?

咳咳,這種方式主動送上門來,還真的嚇得人避之不及呢!雖然像這樣主動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可這直接跨步成了準媳婦兒的還真少見。

不過,听她這麼說,倒沒引起什麼強烈不適感,甚至還有點得意呢。

兵丁數算著,這「夫婿」要是旁人也便罷,管他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能斷了規矩。

然而佟家麼就另說了。

自龍興之地,佟家就舉朝為官,現在佟國綱是皇上器重的鎮邊大將,佟國維更是屢屢升任,倍得寵信,佟式兄弟在朝中可謂是舉足輕重,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就連府上小女兒佟佳氏也在順治後宮為妃,雖不受寵,但有個太後十分喜歡的三皇子玄燁啊

「如今佟大人揮揮袖子,皇城都得抖三抖。」一個兵丁道。

為首的到底心有防備,道︰「三少爺不是你的未婚夫婿麼?那你說說,他身高幾丈、身重幾磅,哪年哪日生,讀的哪家書塾,拜的哪家師傅,何時入的宮當的差」

隆科多剝著瓜子殼兒,撇嘴一笑,看你這回怎麼編。

一連串問題,景瑜倒是一一數的過來,只是大都模稜兩可,天知道那個酒包子龍三少爺是哪年生的;身高麼,和他並肩一起走過,大約模說的上來;至于生人,和她年紀差不多大,大概編個日子;入宮年限什麼的,听那些小宮女們說的耳朵都長繭了,大概也能斷定的出來。

人的生辰什麼的,除了最親近的家人,旁人知道的幾率很小,這個兵爺雖然拿來問,但也一定不見得會知道答案,他們,也不錯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一口答出來。只要答出個子丑寅卯,估計他們根本無處核實,起碼一時無處核實。

結果印證了她的猜測,一點不差。

只是拜的哪家師傅就她總不能編出個人名來,也太容易露餡了吧。

「拜的是」她眨眨眼楮,正經的道︰「這個,三少爺沒告訴我!」

幾人面面相覷。

「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帶著你,不過,到時你只能看看,確認了之後趕緊走!」這下子,大部分兵丁都贊成帶著這小丫頭去,畢竟她也不過只是想見見她額娘最後一面而已,不讓見,到時鬼魂來追命可就麻煩了,便帶上她一並前行。

他們要去東華門西面,那里有一大片荒廢的園子,名不見經傳的逝者,或是犯了什麼錯被秘密處死的宮人,都是先運到那里,簡單做做法事處理了,再就近通過東華門運出宮外的火化場。

景瑜默默跟著,心情復雜,每往前踏一步,都沉重無比。

她真的希望時間就這樣延續下去,永遠走不到盡頭,永遠不要讓她看到那個死去的人是誰,她不想看,也不想知道。

然而事實又怎麼會隨著人的意願而改變,越是抗拒、拖沓,時間反而過得越快,轉眼就到了。

這是一片狹長的空地,高高的圍牆間,遠遠望去,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趁的這塊地像是通往詭秘地域的通道。

沿著繼續往前走,仍舊雜草叢生,就在不遠處,不知名淡黃色野花叢上,有片微微隆起的灰黃色麻布,麻布下顯然是具尸身。

景瑜慢慢掀開蓋在尸體上的麻布。

她似乎是用盡渾身的力氣,往下拖拽著那塊尸布,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尸布才僅被拽下小小一塊。

雪青色藍鳥絨花簪子!是母親母親頭上的簪子!

景瑜胸腔涌上一股燥熱的氣流,手腳發軟,鼻子鼓鼓的直發酸。

一個兵丁急不可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好了!看了就快走!」

是母親真的是母親啊!

景瑜的手不听使喚,不住的顫抖,眼淚順著面頰汩汩的滾落,卻一點也未听得見聲響。

「謝謝謝幾位小哥了」她聲音發顫,微微欠身,徐徐打著晃站起身來。

一個細弱的身軀,踏著青草繁花的野地,順著狹長的舊宮牆,迤邐往前挪著步子,就在快要走到宮牆盡頭的時候,腦子好像一下不听使喚了似的,兩腳一軟,眼前一黑,意欲扶住身邊的牆,卻向另一邊倒去。

隆科多從她身後的圍牆跳下來,剛好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攙住了。

「隆少爺」她喃喃念了聲,便毫無知覺了。

隆科多一個側身,將他橫抱胸前,一邊走著,一邊俯首看看她臉色蒼白,烏黑及地的長發隨著他時緩時急的步子,如絲緞一般,拂過手背,在春日的微風中飄搖。

他凝眉肅目,瑩亮的瞳孔,血絲泛涌。

對于這丫頭,他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亦或者是同情,亦或有些許心疼,那可能是一種切身同受,因為使他想起自己少年時候母親離他而去的情景。

膳房內院,他側側身子,輕推開門。

蕙雲早先去找娜珍姑姑,听說出事,如今又不見了景瑜,萬分焦急,此時見被送回來,又驚喜又錯愕。

「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小景她沒事吧!」蕙雲上前左右看著,撫撫她鬢角凌亂的頭發,急急問道。

「她是憂傷過度,加之驚嚇暈過去了,我已派人去叫太醫,你們先給她寬解一下衣物,讓她透透氣,對了,再燒上些熱水備用,不會有事。」他道。

蕙雲匆匆道了謝,便忙叫人來幫忙。

隆科多見著她們七手八腳的忙起來,自覺的退到隔扇門邊去,抱肘等待,見太醫來了,診脈、施針確認無事之後,放心離開。

這丫頭也是個命運多舛的倒霉鬼呢!他想,前些日才有個下了大獄的祖父,今日又死了額娘,簡直比他還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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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的寧靜令人感到壓抑,春梅出來透透氣,卻遇見匆匆出門去的月瑤。

「站住!」春梅道︰「你要去哪?」

月瑤慌慌張張立住步子,道︰「我灶上缺了幾味食材,去看看膳房那邊有沒有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白天沒想著,現在膳房也快打烊了吧?」春梅語氣里帶著不信,道。

「那我明日再去。」听得出來春梅生疑,月瑤知道即便此時出去也不成,于是只能借個由頭回去。

「看好她。」春梅吩咐夏雪,道。

夏雪應下,小跑著過去,喊道︰「月瑤!咱們一塊兒!」轉而回頭給春梅使了個眼色。

身在承乾宮的月瑤,听說給貴妃做血燕的事被皇後知道了,還下令徹查,又命景仁宮的大宮女前去灶上訓斥珍姑姑,而承乾宮似乎也很關注這件事。

她倒不擔心大動干戈的皇後,卻不知道貴妃想做什麼,于是想偷偷告訴景瑜。

她早已經被董鄂妃給有意無意給留在宮里干活,幾日沒撈著出去,珍姑姑已經出事這些全然不知。

「事情辦好了沒?」董鄂妃問。

「兵丁已經去了膳房收衣服,一並弄去做了法事,此時應是早已運出宮火化去了。」春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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