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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權利是個好東西

景瑜氣的直想哭。

已經板上釘釘的罪狀,他們也想改?

緊跟著又是一陣後怕。

剛才不知哪里來的勁兒,義正決絕的回了他們,不知後面會不會面臨危險?

鰲拜的為人無人不知,最為心狠手辣,且布兵殺敵的,大都膽識謀略有一手,與他對著干,不一定是對手。

果真不如所料,待到次日上堂,本不該上堂的景綬也被帶來。

鰲拜高高端坐台上,後面「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無聲立在當頭,正對著朝堂,好像在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好戲。

鰲拜的眼神凌厲,那劍戟般的目光遠遠投來,令人不寒而栗。

他避開景瑜這個證人,直接朝向景綬,中氣十足的問道︰「你當時可也沒有親眼所見,劉文洲大人去過太醫的駐所?」

景綬恍恍惚惚,暈暈沉沉,脖子好像不經事的彈簧一樣,支撐著搖晃的腦袋,好一陣子之後才反應過來,眼楮迷蒙,混混沌沌,口齒不清的道︰「是!」

景瑜很驚訝,這個供詞可是她告訴太後和安親王的,且不是她親眼所見,是鈴蘭見了與她說的,怎麼此時鰲拜要問景綬?

更何況,景綬哥哥現在是怎麼了,完全和平時清醒、明朗的狀態不一樣,像被人下了什麼藥,混沌不清,怎麼適合接受訊問?

她剛要說話,萬沒想到,鰲拜立時覺察出了她的不安分,給衙役一個厲色的眼神,衙役會意,上前就給她兩巴掌!

景瑜覺得天旋地轉。

不讓她說話,又傳她上堂,根本不是什麼指正,而是拿她做一個活幌子,讓人知道案子按原定人員、原定程序過審了,蒙蔽眾人。

再看接下來的,鰲拜手里松松執著安親王移交的那本供冊,懶懶的問著,無一不是向著景綬問,而問的角度,全為的讓他回答「是」這個字,好為劉文洲他們開月兌。

這種問審,很快就下了定論,劉文洲他們罪不當誅,只下了大牢。

景瑜被迫在供狀上按下手印畫押。

真是沒有天理了!景瑜拼命掙扎,哪里有力量反抗呢。

事成之後,鰲拜扔下手中的原供狀,從「明鏡高懸」下的大台上下來,揚長而去。

「大人,這個宮女」手下道。

鰲拜回頭看看,拋下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眼神對于一個膳房的小小宮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便不屑的道︰「一個宮女能有什麼能耐,嚇唬嚇唬,送回去罷了!」

而後手下一番威嚇,告訴她回去不要多說,否則定會引來殺身之禍諸如此類,才將她放走。

很快,處理結果傳到了孝莊這里。

「格格,這可怎麼辦?太醫院劉院使他們可都等著要結果呢!」蘇麻顯得十分焦急,道︰「安親王查出的案子,不會有錯啊!」

「還能怎麼辦?」孝莊道︰「如今結果有了變數,定是鰲拜也被攪入其中,果真那樣,很有可能牽連無數前朝官員。牽一發而動全身,為太醫院一根頭發,牽動那麼多八旗親貴,孰重孰輕?」

「可是百姓還有太醫院那里,總得給個交代啊。」蘇麻道︰「既然下了死牢,或許是想過段時日了結這幫人?」

「怎麼可能!」孝莊冷笑一聲,道︰「讓這些人下了死牢,分明給人產生錯覺,讓人以為這幾人非死不得出,再加之這幫人的家人也已發配流放,更能穩人心神。」孝莊也是生氣,但道︰「鰲拜,我太了解他,他若想重辦這些人,斷不會等到現在。」

「改了供狀,定罪轉輕,他想做什麼,還不是昭然若揭!」孝莊重重咳嗽幾聲,接過帕子揩了揩嘴角,道︰「他自恃功高,不是沒有來由,再者,現在無論邊疆還是前明反賊,但聞鰲軍聞風喪膽,不是動他的時候。」

沉思了好一陣子,孝莊才道︰「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分,且等等看吧。」

「景姑姑不知道要多難過。」蘇麻道。

「一個宮女的心思,更不值一提了。」孝莊嘆口氣。

景瑜十分焦灼,還是娜珍好言歹勸的攔住了她,叫她再等等。

畢竟太醫們的家眷現在也還不曾去找太後討要說法。

劉院使得知,倒是立馬去了慈寧宮,竟被真槍真棍擋了出去,誰也不知道太後為何忽然如此。

現在執拗的劉院使打了退堂鼓,老老實實回去不再過問,自然不是景瑜應該出頭的時候。

時間又過去幾日,看著太後那邊毫無動靜,就算再怎麼愚鈍的人也看得清楚,這回合鰲拜幾乎是動動手指頭的力氣,就輕而易舉得償所願了。

很多人也都瞧得出來,太後之所以不見劉院使,是做樣子給鰲拜看,讓他放心,她不會過問這件事。

三日有余,風平浪靜,可見山東事件這一頁,到此為止已然掀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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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初時候,百花開得正盛,空氣里彌漫著香甜的氣息,景瑜只身來到後院廢亭子旁的櫻樹下坐著,心情無比煩躁。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習慣來到這里,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慢慢得到紓解。

有那麼一瞬,她忽然靈光開竅權利真是個好東西!雖然不奢求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但至少能在無能為力的時候說聲「不」。

而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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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

「跪好了!」孟古青見小豆子膝蓋受不了疼,微微挪了挪,厲聲道。

小豆子消息靈通,早就知道董鄂妃近一個月以來,用的是從馬來國進貢的上好血燕,非但瞞著孟古青,還讓知道的小宮女也一並瞞著。這時候傳到她耳朵里,實在讓人感到窩火。

「娘娘!」小豆子委屈,求情的話音都顫顫巍巍的,道︰「奴婢不是故意隱瞞的,奴婢就是覺得您知道了也是生氣,不如瞞著您,至少眼不見心不煩啊。」

皇後對待自家宮人向來是嘴硬心軟,雖然時常說責罵就責罵,還從未像今日一般動了真格,罰跪已經算比較嚴重。

「所以你讓本宮最後一個知道,像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孟古青道︰「在你心里,你家娘娘是個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小心眼兒是不是?你不知道她這是無視宮規?」

其實自打上回進寶回報了董鄂妃在順治面前讒言的事之後,孟古青就對董宛如加強了防備,也有暗放在各處的眼線,哪知很快就被小豆子這個機靈鬼給控制了。

她知道小豆子是怕她知道後大動肝火,實則現下做做樣子罰他,也是給她們看看,往後有什麼事都不要瞞著她。

畢竟一回一回的,經的事兒多了,見怪不怪,也已不像往常那般沖動毛躁。

「起來吧。」她道。

畢竟殺雞儆猴的效果達到了,再罰他,別把腿給跪成個瘸子,身邊可就少了個衷心的人。

「查查那個珍姑姑,若事情屬實,就給她公開了,按照宮規給予訓誡,再把查收的血燕分到各宮去便罷。」她道。

小豆子揉著腿,一瘸一崴的站起身來,听著娘娘這麼說,腿都忘了疼,連連謝恩,還大贊娘娘明智。

做為皇後來說,這麼處理既不無視對後宮的管教,又能彰顯皇後的恩德,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二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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