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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只能點頭

順治品的盡興,听得入神,每根頭發絲兒都冒著欣賞。

孝莊也不時笑著點頭,衛琳瑯卻在不起眼的角落,翻江倒海的難受。

她為了捉活雞,手臂甚至留下了斑點傷痕,廢了那麼多心力、氣力,當然還有驚嚇,就為了讓她在宴會上出丑,誰知事情反而朝著反方向發展,讓她出了風頭!?

氣不過也便罷了,誰知哪里來了一鼓作氣,竟腦門一發熱,沖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到宴桌前。

大呼道︰「原本這幾道菜應該是陸八珍等指定菜品,全被景姑娘私自調換,她無視宮規,故意欺君!」

景瑜看著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衛琳瑯,很是意外。

見她這樣激動,又說這些,不由將備料房發生的事和衛琳瑯聯系起來。

她為什麼獨獨對她的菜擺在哪里如此上心?她不該忙著記菜名嗎?

孝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回應道︰「皇上、太後恕罪,就在奴婢開灶前半個時辰,奴婢的備料房被一些活雞攪亂了,奴婢一時無法準備食材,為了不耽誤了大宴,只能用現有的應對。奴婢是盡心盡誠來做的!望太後、皇上恕罪!」

「活雞?不都有專人看養嗎?怎會跑出來?」順治道。

景瑜道︰「不僅有專人看管,且圍欄都是上鎖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請皇上明察!」

景瑜並未對衛琳瑯突然竄出來告狀而手足無措。

其實本來這幾道菜,她既決定做的惹眼,就做好了在這次大宴上展露頭角的準備,沒打算渾水模魚。

打算事後主動承認錯誤,將功補過。

因為一旦獲得皇上或太後的注意,就會被叫到朝前來問話。

只有上面問起來,她才有機會名正言順的將備料房被破壞的事情說出來,才有理由征取皇上的支持,好好查查這事。

只需皇上一句話,內務府就不敢怠慢,這件事就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主動承認的罪名也不過是「自作主張」或者「膽大妄為、無視宮規」,罰罰俸祿或是降降級不會構成什麼大罪。

相比魚目混珠,這可是欺君之罪,沒有一萬分的把握,她還有點不敢。

但承認錯誤也得是宴席結束之後才行,總不能大宴上說這些零零碎碎的,那也太不長眼力見兒了。

衛琳瑯如此突兀的跑出來告狀,確實有點將她陷入了被動。

衛琳瑯先他一步抖摟出來,就將她陷入欺君之嫌。

欺君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她突然來這麼一出,只能將計就計,順著事態的發展行事了。

皇上太後絕非昏庸無能之輩,歷史上孝莊太後更非常人,以他們的度量,應該會量事而行,不會為難一個做菜的小宮女。

不過,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後庭有後庭的規矩。

鬧得眾人皆知,太後、皇上若不按常規定奪,豈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往後還怎麼拿這些條條框框的法律法規去管理宮廷以致偌大疆土?

景瑜低頭沉思著,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順治和孝莊面色多有不悅。

這麼喜慶的宴席之上,哪有功夫去理會備料房被幾只雞攪亂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

尤其孝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宮女應急而已,又是初犯,沒什麼了不得的,睜只眼閉只眼也便罷了。

哪里冒出個如此唐突的告狀之人,倒是讓人騎虎難下。

順治瞄瞄衛琳瑯,道︰「你倒是知道的多,特意來稟報一番。」

衛琳瑯尚且從這話里听不出什麼來,支支吾吾的道︰「奴婢……不敢欺瞞。」

「你說的朕知道了,下去吧。」又對李總管吩咐道︰「查一查,免再鬧出點什麼別的。」

李總管應承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吩咐他們查個水落石出,好叫皇上放心!」

順治本想賞景瑜個封號什麼的,現下被人告了狀,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卻道︰「你做的菜不錯,賞還是要賞的,賞你灶上銀錢200兩吧。」

「皇上賞罰分明,奴婢叩謝皇恩!」景瑜領了賞謝了恩,便要退下去。

蘇麻在孝莊的耳邊耳語,景瑜剛走了幾步,被太後叫住了,道︰「我看你眼熟啊。」

景瑜便又回來,道︰「奴婢去過太後的慈寧宮。」

孝莊連連點頭,對順治還有吳克善笑著道︰「我倒是想起來了!」

她對順治道︰「你看看,這不是你賞過的那個膳房宮女嗎?」

順治經過提醒,也認了出來。

孝莊道︰「皇後那日還問起,說要親自去看看,劉院使說早已好了,回了膳房當差,現在看著,果然狀態好得很啊!」

太後這話,明擺著是為皇後開月兌。

景瑜听出來了,忙道︰「奴婢只是受了點子輕傷,早就無礙了,多謝太後、皇後娘娘掛心!」

她抬起頭,孝莊正頷首笑的面若桃花的看著她,微微點頭,滿是贊許。

太後隨即借機道︰「這按照律令,旗人懲治家奴致死,也不過杖責一百,皇後懲治宮女,也是心系後宮安危,畢竟她們的安危就是皇上的安危,是皇室的安危,皇後怎能姑息?再者說,皇上也看見了,小宮女現下安然無恙,還做了御廚,當初也只是小誤會一樁。」

吳克善道︰「皇後的性子,多是從小自由慣了,臣下還得在這里向皇上陪個不是!」

額娘、國仗「左右開弓」,現在岳丈舅舅吳克善不惜放低姿態,端起酒杯起身給他賠不是,順治一時難以招架,連忙站起身來,道︰「舅舅何出此言,言重了!」

孝莊道︰「你們年紀小,還不能體會,這夫婦之間,得共同經歷許多事情,才更珍惜,才能相互依存。青格兒也不過二十歲,難免做事直率些,她是不懂圓滑變通,但你們都是我們從小看著在眼前長大的孩子,心地都是好的!無論如何,也切不能將帝後之間的情分給忘了!」

孝莊看得出順治剛才接他舅舅酒杯的時候,心軟愧疚。

抓住機會多說了幾句,又道︰「我看皇後的中宮箋表,就恢復了吧!皇上你看如何呢?」

這邊是舅舅三言兩語卻重比泰山的情分壓著。

那邊又是皇額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慰。

還當著這麼多親眷的面。

眾人再跟著一附和……

順治此時再想張口說出個「不」字,就難上加難了。

透盡杯中酒,他只能點了頭。

恢復了皇後中宮箋表!

幾家歡喜幾家愁。

佟妃道︰「帝後和睦是咱大清的福分,應該喝一杯才是!」

妃嬪們舉杯慶賀,董鄂妃從這酒中,品的到非一般的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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