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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危情,假孕

長孫明珠不曾回頭,只是很有些警覺的站在了當場,「大哥在說什麼,我實在不懂。」

「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希望李秀寧可以遠嫁突厥。畢竟她一直留在家中,和世民交往那麼頻繁,若是真出了什麼丑聞,只怕此事會成為把柄,天下人都會共同聲討我李家的。」

李建成淡淡的說著,他將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隱藏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都只和李家有關。听起來,他似乎是個很高尚的人,可長孫明珠卻知道,在權力爭奪的那條路上,沒有親情可言,有的只是私心。

她自然知道李建成不簡單,可那個女人,確實需要送走。

她沉默,考慮著與虎謀皮是否值得,就听到李建成開口道︰「事實上,父親早與劉大人達成了協議,將小妹許給突厥可汗。今晚的事情,不過是走個形勢罷了。所以無論小妹同意不同意,她都必須遠嫁突厥。」

「說實在話,這些都是國家大事,明珠不懂,大哥也不必說這樣的事情給明珠听。」

她微笑著轉身要離去,卻被李建成抓住了她的手腕,「弟妹不需要明白國家大事,只需要做二弟的賢內助,莫要讓他做出千古遺恨的事情。」

他在提醒長孫明珠,一定要看好了李世民,別讓他站出來阻止秀寧的遠嫁。

如此提醒,長孫明珠記在了心上。

她一樣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一樣有她的辦法,來阻攔。

當下,她點了點頭道︰「大哥放心,這是做妻子的義務,我會攔住世民的。」

「那就不要在這里待下去了,夜寒露重的,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說著,李建成于前方引路,帶著長孫明珠原路折返而回。

遠遠的。

侯君集笑嘻嘻的看向了秀寧,「你好像惹到大麻煩了,那個情敵要不要我幫你干掉?」

秀寧跺腳,「你一個小孩子,哪那麼多廢話說。」

他搖手,「我可不是廢話,我認真的,我和那個女人合不來,特別的討厭她。你知道,我想殺誰,都不用親自動手的,只要一聲令下就有很多人願意為我帶來。」

秀寧搖頭,「你可別亂來,要想殺人,我自己都可以動手。我有千百種的方法,讓她看起來跟自殺一樣,縱然再精明的仵作也什麼都查不到。可我不想做這樣的事,一點都不想。」

無奈點頭,「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亂殺無辜。真是個蠢姐姐,不過說實在話,你心里有二爺,二爺也很在意你,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想何必管別人的看法說法呢?兩情相悅在一起就好啊。」

「他想要天下。」

秀寧沉聲說著,隱居荒野,從此避世,她不是未曾想過,只是他不願意,放不下心中那濟世安民的理想。

侯君集皺眉,「你們兩個真是奇怪,分明是兩種不同的人,怎麼偏偏湊在一起了。你閑雲野鶴,他野心梟雄。」

說著,他揮了揮手,「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小屁孩,我勸你你肯定不听了。不過說認真的,雖然二爺很在意你,可我總覺得你不是他心里最在意的。」

「我知道。」

秀眉低蹙,秀寧在他臉上掐了掐,「你知道是個小孩子,就不要攙和我的事情。他是怎樣的人,我在他心里有怎樣的位置,我都清楚。無論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什麼,我的命都比他的命重要。這就值得我為了他,改變人生的軌跡,去選擇一條權力爭奪的路來走。」

「那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

侯君集無奈攤手,「突厥使臣劉文靜來了,說是替突厥可汗來求娶好姐姐你為可敦的。」

「我父親答應了?」秀寧追問了一句。

侯君集撇嘴,「還說我是個孩子呢,你的想法也挺天真的。李淵怎麼可能不答應,突厥拿了麾下十六部的地形圖來當聘禮,還表示用不踏足中原半步。若是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向突厥借兵呢。這天大的好事,誰會拒絕。找你去問話,不過就是走個形勢。」

「可我已經嫁人了。」

此刻,秀寧禁不住想起了柴紹來,把他當作救命稻草抓在手里後就是搖頭,「不對,我已經給他寫了休書,雖然他死皮賴臉的,可我們兩還真的不是夫妻了。」

侯君集遙遙的看到遠處,李淵派來的人道了,就是壓低了聲音,說了最後一句話,「二爺派我來,就是告訴好姐姐你這件事情。讓你斟酌下,要如何逃避。我先走了,被人看到要惹麻煩的。好姐姐記得,可還答應過我,一起去帝都捏泥人,玩陀螺呢。我們要找回屬于我們的童年。」

他身手敏捷,身形矯健,話音剛落下,就已然躥上了屋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見來人,秀寧就明白,侯君集所言不差,李淵果然是與突厥時辰劉文靜有了計議,為了帝王業連自己的女兒都要賣到突厥。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淵的妻室竇氏。

她在丫鬟與侍衛的護送下走來,還有一丈遠的距離時,竇氏就是一揮手,讓侍衛與丫鬟們等在了當場,徑自走向了秀寧。

走上前,她就是垂淚連連,十分心疼女兒的將她抱在懷里。

秀寧的心,在那一瞬間融化,原本她已然將竇氏和李淵歸為了同類人,這一刻卻順應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抱住了竇氏,「您別哭了,事情我都知道了。」

「寧兒,娘親不想讓你遠嫁突厥,哪里不比中原,你去了是會受苦的。娘親舍不得。」

竇氏垂淚連連,秀寧莞爾淺笑,「沒什麼的,我會盡可能想到辦法,不必遠嫁。若是想不到,那便嫁了就是。反正身為女子,總要嫁人的,嫁給誰不是嫁?」

「寧兒,別怪你父親,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李家時代忠良,更是名門望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過著多好。可偏偏是被隋帝楊廣逼迫的,不得已起兵。起兵了,所有的事情便都不再是李家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成為天下大事。他不可能只考慮自己的兒女是否會幸福,雖然

他現在還只是李國公,但登基是早晚的事。你想想看,帝王家的子女,哪一個婚姻是可以自主的。現在李家還勢弱,能聯合匈奴不興兵作戰,才是上上策。」

竇氏擔心李淵與秀寧父女之間產生嫌隙,仍是認認真真的將事情解釋了一番,而後才道︰「寧兒,李家上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是突厥可汗點名要你,若非如此,娘親絕對會自私的讓你父親妾室所處的女兒去和親。」

「我懂,娘親不必再說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大殿吧,免得來得遲了,倒叫突厥方面起了疑心。」

看的出眼前這個已經年過四十的女人,是真的很關心自己,將自己當作女兒來疼。

好似找回了一點點家的溫暖,秀寧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容,挽著竇氏一起走進了大殿。

大殿中,一眾人早已等得急了,見秀寧姍姍來遲,具是起哄,說她是女兒家扭捏了,听聞突厥可汗愛慕她,都嬌羞的不好意思見人了。

秀寧含笑走上前,就看到柴紹早已到了。

當事人雙方已然到場,李淵就是問,「柴紹,你是否願意與秀寧合理?秀寧,你是否又願意嫁于突厥可汗。」

早有李建成與李元吉相繼到柴紹處做了說客,他雖是不舍,卻也知道輕重,忍痛道︰「一切听憑秀寧的意願,柴紹對她情深意重,可若她早已傾慕突厥可汗,柴紹亦願意放手。畢竟當日,我二人才大婚,尚未洞房花燭,就遇到隋帝楊廣,通緝李家上下一事。我夫妻二人倉皇逃離帝都,失散至今。」

柴紹表達了自己對秀寧的情義,也說明了秀寧尚是清白之身,以此告誡匈奴人,莫要輕看了秀寧,薄待了她。

這是他心中的情義,亦是他在為秀寧著想。

只可惜,秀寧完全不理解他如此說話,究竟是何用意。

許是,先入為主的厭惡,再加上他先前壞了自己殺死李建成的大事,所以對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她心中具是一千個一萬個的反感。

因為在他說的話里,秀寧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她可以感覺的到,柴紹必然在李淵或是其他什麼人的授意下,已然同意了與自己和離之事。

心下暗暗冷笑,冷眼瞥了柴紹一眼,秀寧也不提先前休書一事,她能想到,這個男人既然可疑死皮賴臉的再出現在李家,就斷然不會承認自己給他休書一事。

當場,秀寧嬌叱一聲,「筆墨紙硯伺候。」

大筆一揮間,龍飛鳳舞之字體,猶如渾然天成一般。

那是休書,是秀寧當著所有人的面,寫下的休書。隨手一摔,那一章墨跡還未干的宣紙,就被秀寧直接甩在了柴紹的臉上,「對你,我早已無半分情義。恨只恨昔日錯看了你,大難臨頭,舍我獨自逃命的男人,秀寧不稀罕。請你永遠的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柴紹面子上十分的過不去,參與慶功宴的一眾將士們的酒也醒了八分。

和秀寧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她性格自來如此,寧缺毋濫。

不認識秀寧的人,禁不住都多看了她幾眼,心中對這女子的氣魄,亦是傾慕不已。

天下間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她這般,不軟弱,傲世獨立,猶如冬日里的寒梅,池塘中的荷花一般。

劉文靜微笑的回頭看向了身後的某個方向,他的小動作被秀寧捕捉到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秀寧就發現那個十六位穿著一致,發式一致的武士中,有那麼一個人,似乎有著非凡的氣度。

而他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劉文靜目光所投注的方向。

心中一動,秀寧也不上前,就只是清叱道︰「堂堂突厥可汗,既然已到我中土,為何要混在武士中,不肯現身一見。」

劉文靜一怔,此事他可是連李淵都瞞著呢,真不知道秀寧是如何看出其中的關鍵。

莫不是因為自己方才那回眸一瞥,若真是如此,他這眼光也未免太毒了一點。

想著這些,他笑著上前道︰「三小姐說笑了,我突厥可汗遠在突厥聖地,怎可能遠赴中土。若是可汗到了,又哪輪得到劉某人在此胡言亂語。」

秀寧根本不理會劉文靜的這些胡言亂語,她只是道︰「秀寧這個人,素來喜歡敢作敢當的好男兒,真漢子。對于那些如同縮頭烏龜一般的男人,實在是沒有興趣。素來都听聞突厥可汗何其男子漢氣概,何其的真性情,難道非要秀寧走上前來,將可汗指認出來,可汗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嗎?」

事情發展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並未出乎劉文靜和突厥可汗的意料。

突厥可汗決議裝扮成武士,親自來看一看那李秀寧是何樣女子時,就已然與劉文靜商量過,若是被認出來該如何行事。

當下,劉文靜笑著同秀寧作揖,「三小姐好眼力,既然如此,劉某人也就實話實說了。突厥可汗亦是愛慕三小姐之名久矣,但卻素來知道,中原人說話未必能名盡其實,所以今日裝扮成武士前來,只是想看看,三小姐是否如同傳聞那般,驚才絕艷。」

秀寧微微偏頭,「難道說,我若認不出可汗是哪位,你們的可汗就要放棄娶我為可敦了?」

「非也。」

劉文靜搖頭,「劉某人和可汗陛下一路走來,已听聞了不少三小姐的事情。三小姐縱然認不出哪為是可汗陛下,亦是情有可原之事,亦不損三小姐那驚才絕艷的聲名。」

秀寧撇嘴,心里暗暗的將這個該死的劉文靜給詛咒了一番。

這是中邪了嗎?為毛非要欽點自己去當可敦,匈奴人真是重口味,居然喜歡娶二婚的。

她原還想著,若是劉文靜說,她認不出突厥可汗,突厥方面就改變主意,不娶她這個二婚的女人話,她絕對會裝傻充愣,找個看起來最沒氣度的揪出來說是可汗。

可偏偏,突厥方面沒這個意思。

秀寧無奈,只得依著最初設想的計劃來進行。

走上前,指了指氣度最為非凡的男人,秀寧道︰「可汗陛下,我沒有認錯吧?」

那男人面容極其粗獷,身上帶著一股極其彪悍的氣息,卻又不失望著該有的霸氣。

微微一笑,整個人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神情。

仔細觀察這個人,任是誰都可以肯定,秀寧沒有認錯,有這樣氣度的人,定是王者無疑。只是先前他混進了武士的隊伍中,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劉文靜的身上,所以並未加細看。

「在下突厥可汗史畢,對小姐一見傾心,希望可以娶到三小姐為可敦。」

他學著漢人的模樣,與秀寧行禮。

秀寧點頭,「可汗不愧是真英雄,秀寧能得可汗垂青,那是秀寧的福分。只是秀寧想更多的看到可汗英雄的一面,不知道可汗是否願意賜教。」

史畢可汗搖頭,「三小姐說笑了,我是從來不和女人動手的。」

秀寧巧笑嫣然,「秀寧也只是個弱女子,不敢與可汗陛下動武的。只是不知道,可汗陛下是否願意與秀寧的弟弟李世民一戰?讓秀寧有機會一堵可汗的英姿?」

在場並沒有太多人知道,秀寧突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因為這件事關乎到突厥民族中,一個很古老的傳說與風俗。

似秀寧這般穿越而來的人,自然不可能了解到這樣的風俗。

她之所以知道,都是竇氏告訴她的。

原先,對她好,像女兒一樣說體己的話,只是因為遵從了自己的心。

可從竇氏將這個風俗說出來,告訴秀寧,讓秀寧想辦法逃避和親時,秀寧已然決議,要將這個女人視為自己的母親,一輩子都會照顧她,都會在她膝下盡孝。

劉文靜是讀書人,腦子轉的自然快。

乍听秀寧說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再細細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他上前,出言阻攔,「可汗陛下,您是千金貴體,怎可就這般與人比武,若是傷到了……」

史畢十分傲然的道︰「劉大人是對我的身手有所懷疑嗎?我可是突厥十六部落經過角逐選出的第一武士,難道我草原上的男兒,還比不上中原男子嗎?難道我堂堂草原男兒,還不能再心儀女子的面前,一展風姿嗎?」

風俗的事情,是見不得光,並不能拿出來說事的。

若是說出來,那會叫天下人嘲笑可汗陛下的。

遲疑著,劉文靜退後,同李建成做了個事情要有變化的手勢。

李建成還在雲山霧繞中,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見到這個手勢,卻是不自覺的警醒了起來。

他不懂是怎麼回事,但覺得事情既然把李世民給牽扯進來了,一定會破壞了將秀寧遠嫁匈奴一事。

當下,他隔空看向了長孫明珠。

長孫明珠會意,微微頷首,一笑間給了李建成一個明白的眼神後,就是突然一陣的干嘔了起來。

她那癥狀,與懷孕的反應無異。

原本寂靜的大殿中,傳來了一陣陣的騷動。

人們紛紛議論著長孫明珠的身體狀況,甚至還有不少人上前來恭喜李世民。

李淵當下決議,「世民,既然明珠懷了身孕,你就莫要與可汗殿下一戰了。若是你有所損傷,你讓明珠如何自處啊?」

李世民自己心里清楚,近三個月未曾同房過,長孫明珠去哪里懷自己的孩子?

眼前,這個女人突然發難,無疑是為了阻止自己與突厥可汗一戰,可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李世民沉吟著,思考著,卻不會任由別人這樣算計自己。

原本長孫明珠是倒進他懷里的,他直接將她推開,站起身來,欲說明事實時,史畢可汗先開口了,「不錯不錯,李兄弟,你還是回去好好陪你的女人,她都懷了身孕,我若是傷了你,不好,這一戰就不用你參加了。」

李世民還想說什麼,長孫明珠已然勉強的站起身來,直接又一次倒進了他的懷里,「世民,我好難受,你可以扶我回房嗎?我真的好難受,覺得肚子好疼。」

長孫明珠如此一說,李淵更是急了,「世民,趕緊扶明珠回房,順便找個太醫好好為他診治。」

李世民不得已扶著長孫明珠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無人處,他直接松了手,「素來賢惠的長孫明珠居然和別人一起來坑害起我了,是嗎?」

「沒有。」

長孫明珠搖頭。

「那你假裝懷孕是怎麼回事?還是我外出打仗這些日子里,你懷了別人的孩子。若是如此,我可以送你一紙休書,成全你和你心愛的人。」

李世民十分冷漠的說著,說完他就轉身,徑自往大殿走去。

他太了解秀寧了,以她的那顆七巧玲瓏心,若是沒有必要,她斷然不會提出讓突厥可汗與自己一戰這樣的要求。

眼下,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不能不在她身邊。

長孫明珠被李世民這話氣得渾身上下發抖,她從未想過,她的夫君在外面和別人有了私情,還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她沖上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保住了李世民,「世民,我是假裝懷孕了,因為我不想你和史畢可汗一戰,我怕你受傷,我擔心你啊。」

沒有了感情,再多的關心,都不屑一顧。

何況,長孫明珠的關心,並非發自內心。那分明是謊言,讓人听起來愈發的覺得不對勁,愈發的覺得刺耳。

「你可以對我沒有信心,但不能阻攔我做事。」

說完,他直接掙月兌開了長孫明珠禁錮自己身子,阻礙自己前進的手臂。

那一推,他直接將她推得跌坐在地。

回頭,最後看了她一眼,李世民眼中盡是失望與厭惡。

他很快的轉身,快步的朝著大殿中跑去。

他愈發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李建成為人素來陰鷙,肯與自己敬酒言和,怕是遠嫁匈奴一事,與他有著莫大的關聯。

若是有他在背地里做手腳,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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