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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說話習慣性三個字為一組的管家,急急沖上前來,在何潘仁耳邊以胡語快速的說道︰「王子殿下,不可魯莽。復國大業全都在此一舉,此刻與她翻臉,無疑自斷退路。」

何潘仁臉上的盛怒,一點點被他壓了下來,「老師放心,孰輕孰重,我分得清楚。不過她這一次,真的過分了。羅成出身瓦崗寨,我卻是她的親信。這一次,羅成殺我愛妻,她居然放他離開,簡直是欺人太甚。」

管家沉吟著道︰「確實過分了,不過王子殿下,暫且忍讓吧。」

「我會忍,忍到可以討這筆債的那一天為止。」

何潘仁憤憤不平的說著。

小小的客戰中,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羅成的離開,消失殆盡。

原本害怕得兩腿瑟瑟發抖,躲在櫃台後的掌櫃的,已然恢復了常態,快步走了出來,命令著客棧中的伙計,「還不趕緊處理了,污了三小姐的眼,成何體統?」

說著,他諂媚的笑了起來,同秀寧坐了個請的動作,請她坐到一旁干淨的桌子上。十分殷勤的獻上了茶,客棧掌櫃的十分謹慎小心,似是怕得罪了秀寧那般開口,「三小姐……」

他還未及細說,究竟是什麼事情時,秀寧已然先開口了,「我的承諾永遠不會變,除非掌櫃的先背叛了我。哪怕我與莊主成為摯友,此事也不妨礙掌櫃的從中牟利。」

秀寧不吝嗇錢財,她需要的是忠心,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

她不可能永遠守在縣,她要一路北上,攻破長安城。縣中的一切,必然得有可靠之人,幫她打理,「以後莊主那邊,再有兵器送來,只管送到縣南李神通李爺的府中。」

「三小姐只管放心,小人能夠為李家做事,那是小人的榮幸。」那掌櫃的又是諂媚的干笑了幾聲,確定到手的錢,不會飛走,才是安心的退回到了櫃台中,繼續撥弄著他的算盤,算著客棧的收益。

事實上,兵荒馬亂的年間,客棧並沒有什麼收益,他的收益主要來源于兵器買賣。

「對了。」秀寧似是想起了什麼那般,抬頭道︰「若認識戰馬販賣的人,不妨為我推薦。我不會虧待你的。」

掌櫃的眼中,冒出了綠光。在那片光芒中,他好似看到了無數的金銀,落入手中一般,「好好,三小姐放心,小人定然不惜一切代價,為三小姐尋找出這樣的人來。」

隨著談話結束,客棧又一次恢復了平靜,直到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才打破了這番寧靜。

馬三寶帶著滿面的喜色,直接撞門而入,「小姐,大喜啊。」

「何喜之有?」

秀寧淡漠,她覺得馬三寶不靠譜,只一種很本能的直覺,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不認為,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喜訊。

「小姐,小人在李爺府中,見到了姑爺。」

馬三寶近乎于眉飛色舞的說著,「姑爺是听說了小姐的消息後,特意等在縣,與小姐相會的。」

秀寧的嘴角,狠狠的牽動了一下。

丫的,這個

柴紹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來。听說了我的消息,特意等在此處,與我匯合是嗎?早干什麼去了,最危險的時候,把我一個人留在長安,自己獨自跑路了,現在居然還想來見我。

呵呵,見我做什麼啊?難道行周公之禮,補回你的洞房花燭夜嗎?

越想秀寧越氣,她是不會見這個沒用的懦夫,一點男人該有的擔當都沒有。

「筆墨紙硯伺候。」

秀寧這一喊,掌櫃的就抓著筆墨紙硯,小步跑上了前來,「三小姐請。」

秀寧想都沒想,大筆一揮,寫下休書二字,而後龍飛鳳舞的字跡,就出現在了紙上︰長安獨逃日,夫妻緣盡時。望君莫相思,從此斷恩義。

封好了信,秀寧也不說她到底寫了什麼,只是笑盈盈的望向了馬三寶,「你辛苦了,再麻煩你跑一趟縣南,我李二叔府上,可好?」

「是給姑爺送信嗎?」

馬三寶仍舊是一臉喜色,似乎已然忘記了疲倦。

秀寧開始懷疑,這馬三寶究竟是自己的人,還是是柴紹的人。

「對呀,把這封信交給柴紹了,親手交給他,然後看到他讀過我的信後,才可以離開。」

秀寧很認真的交代,馬三寶困惑了,「三小姐為何不見一見姑爺,姑爺一直念著小姐,說一直很擔心小姐這一路上,遇到危險。」

秀寧又一次在心里,將這個柴紹給狠狠的咒罵了一頓。

尼瑪,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什麼叫做擔心自己這一路上遇到危險,既然擔心,當初就別甩下我,一個人逃跑啊?既然甩下了,你就連擔心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心里話,秀寧是不會同馬三寶講的,她只是雙目凝重的看向了遠處道︰「何潘仁有異,我暫時不能離開此地。否則入住司竹園中的南山一眾,恐性命危矣。」

「這樣啊,那我請姑爺來此與小姐相會?」

馬三寶試探的問著,秀寧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清冷之色。因為馬三寶的這一句話,一瞬間點醒了她。剛才是她糊涂,居然沒有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

若那柴紹真的是听說了自己的消息,特意等在縣,那麼為何不來尋自己,指使待在李神通的府中。

只怕他此行前來縣,與自己無關,只是為了與李神通聯合罷了。

想到此處,秀寧不覺對這未曾謀面的柴紹,愈發的厭惡了幾分。她討厭謊言,討厭虛偽。

淡淡的,她開口道︰「不必相見了,天下打亂,身為李家人,當是為大業鞠躬盡瘁。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待攻下長安,定有相見的時候。你把信送去就好。」

馬三寶見秀寧這般說,也就不好反駁了,嘆了口氣,拿著信折返回了李神通府中。

柴紹早已等候在了李府外,身後還跟著一小廝模樣的人,牽著馬跟在他身後。

見到馬三寶獨自歸來,柴紹眼中多了不少的失望之色。

他還記得,那一日李世民滿面風塵的回到了太原。沒有人知道,前幾日他突然離開是為了什

麼,可他回來後,卻直闖了他的營帳。

李世民不給柴紹思考的機會,就直接一拳砸了過來,「柴紹,你真不是個男人。阿姐嫁給你,簡直是瞎了眼。你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長安。」

「秀寧理解我的選擇,她是支持我的。」挨了打的柴紹在解釋當日的行為,他雖是心有所愧,卻不認為他錯了。

因為就算時間回到過去,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畢竟逃難時,婦孺都是累贅。

李世民冷笑,又一拳打了過來,而後十分冷漠的道︰「你走吧,從此以後,與李家沒有任何關系。阿姐不再是你的夫人。」

柴紹搖頭,「世民,我知道你心里生氣,可現實就是這樣。何況這是我和秀寧的事情,就算要與我和離,也該是秀寧跟我說。」

「我離開,見到了阿姐,是從死亡邊緣救了她。阿姐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這種懦夫了。她人在縣,不方便回來。所以我特地來告知你,阿姐說,你和她已經沒有關系了。」

李世民冷漠得不近人情,昔日長安城中,他們也是一起把酒言歡的好兄弟。今日鬧得這麼僵,他無話可說,他也知道,太原他已是不方便再待下去。

昔年的相處,讓他明白,李世民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實際上是個很厲害的人。他若是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情,就一定會成功。

想著眼下不要鬧得太僵,日後好相見。柴紹主動去見了李淵,表明了自己願意前方探路,以便日後里應外合後,就告辭離開了太原。

他一路前往縣,想要見一見秀寧,問問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卻巧合的在來到李神通府中當日,就見到了前來送信的馬三寶。

從馬三寶口中,柴紹得知秀寧這一路上,對自己所談甚少,唯一說過的一句話,就是自己是個坑貨,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柴紹苦笑,原來李世民說的都是真的。原來,那日紅妝之下,秀寧勸自己快些逃跑,並非出于真心,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只可惜,自己的選擇,讓她失望了。

秀寧,我是在意你的。那年,桃花紛飛中,我們許下過山盟海誓,此生不渝的諾言。我們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事,我們是一見傾情,才要此生相守的。

馬三寶似是看出了他的難處,主動提議幫他勸一勸秀寧,柴紹應允。

可此刻,馬三寶一人獨歸,已然說明了一切。

柴紹輕聲嘆了口氣,「秀寧,終是不願見我。」

馬三寶倒不似他那般沮喪,將信遞了過去,「小姐雖然不肯見你,卻讓我帶來了書信。我想小姐只是生姑爺的氣了,並沒有到一定要和離的地步。畢竟當年小姐與姑爺,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

柴紹拆開了書信,臉色陡然一變。隨即收好了書信道︰「三寶啊,秀寧的意思,我都知道了。你轉告她,我尊重她的選擇,不會再在縣久留了。希望她保重,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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