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一樣,還請江夫人帶我去刑部尚書府找衛大人。」
寶芸的答案和宓月華想的完全不一樣,稍稍怔忡之後也沒有拒絕寶芸的要求,更沒有問寶芸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與上次一樣,兩人在江府中用過了早膳,再說了一會兒的話,估模著下朝的時間到了之後才從江府出發往衛府去了。
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寶雲並不像之前那麼有耐心,雖然寶芸沒有明說,笑容也依舊是那麼平和淡然,但是看著她的眼楮,宓月華能感受到寶芸的焦急。
因為衛府相比江府離宮里要近一些,所以一般沒有什麼事情江莫寒都是和衛嶸一起回了江府用過午膳之後再分別去了刑部和吏部的,因而宓月華來衛府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現在又多了一個寶芸來衛府也不算是什麼奇怪事情了。
今天她們心急來的早了一些,來到衛府時衛嶸和江莫寒還沒有回來。倒也不能算是她們來早了,是江莫寒和衛嶸回來的晚了一些。
衛嶸是衛丞相衛捷的兒子,但是因為自己開了府的緣故,衛嶸是很少回去的。以至于衛捷要找衛嶸說話還是下朝的時候才方便一些了。
下朝之後衛捷追上了衛嶸,開口便問道︰「你前天去俞府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俞家的那個丫頭嗎?」
衛嶸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衛捷會來責問他絲毫都不感到意外。
「我也不小了,有了這樣的心思不足為奇吧。」衛嶸沒有否認。
衛捷不想衛嶸會承認的這樣爽快,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些年為父給你看了那麼多出類拔萃的名門貴女,你都看不上,為父還以為你的眼光有多高,難道你就看上了這麼一個小門小戶的?」
「我從未說過我喜歡名門貴女,我喜歡的女子便是我喜歡的女子,無關門第,更無關其他。」
听著衛嶸這麼和衛捷說話,江莫寒真的是為衛嶸捏了一把汗。要
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大錦朝唯一的丞相啊,而且是歷經兩朝,位高權重,還深得皇上的信任。
「你該知道為父對你的期許是什麼,你將來的妻子門第要是低了豈不是讓人笑話!衛捷板起了臉道。」
「父親對我的期許兒子怕是承擔不起,能有什麼成就且看兒子的造化吧。人活一世,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娶不到,那又有什麼趣。」衛嶸凌然道。
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娶不到。衛捷听到這句話臉上有了一閃而過的黯然,看向衛嶸的目光也不再那麼的嚴厲,反而多了些柔情。
衛嶸感受到了衛捷情緒的變化,但是不知這變化從何而起。
既不知道,他便也當做看不到,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不和父親閑聊了。等兒子有了空閑再去和父親請安,兒子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衛捷是什麼反應,自顧自的抬腿走了。
江莫寒朝衛捷抱歉的笑了笑,拱手一禮之後跟上了衛嶸的腳步。
看著衛嶸遠去的背影,衛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衛嶸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不能讓他走錯一步。
可是衛嶸剛才的那番話觸動了他的心,他何嘗不是這樣走過來,他也是有過少年意氣的時候的。
罷了罷了,且看事情如何發展吧。衛捷嘆著氣往前走著,忽而身後響起了一人喊他的聲音,便是不轉身他都能听得出聲音是屬于誰的。
恢復好了臉上,他才轉過了身,對著來人客氣的笑著,道︰「盛太師,不知盛太師叫本相有何要事。」
衛捷口中的盛太師便是皇後的父親盛清和了,盛清和歷經三朝,如今已經是六十歲高齡,不過太師的身份,是這一朝才有的。
盛家也是榮耀滿門,盛太師的大兒子盛朗明被聖上封了鎮南大將軍,擁二十萬兵馬駐守南境,女兒盛瑯月是當今皇後。盛朗明的大女兒盛雨菲嫁給了如今的禁軍大統領趙,盛太師桃李滿天下,盛朗明則有兵權,盛家一門文武都佔全了。
沒有什麼大事情,不過是找衛丞相說兩句話而已。」盛太師撫著花白的胡須,笑的甚是和藹。
衛嶸抖了抖寬大的袖子,哈哈笑道︰「盛太師好興致,那盛太師要說什麼,本相奉陪。」
盛清和抬眼望去,還能看到衛嶸大步離去的背影,道︰「最近刑部尚書在市井的風頭正盛,說是為了俞侍郎的大丫頭神魂顛倒,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盛太師既然說了是市井之言,那必然是不能信的。」衛捷笑著回道。
「雖然是市井之言,但未必就不可信了。前天徐太醫被請進了俞府,說是俞侍郎的大丫頭中了鶴頂紅之毒,而去請徐太醫的人,手上拿著的是衛尚書的腰牌。」盛清和笑眯眯道。
「俞侍郎剛從宜城上任,不適應的地方一定眾多。我兒身為他的直屬上司,多關心一些也是有的。再者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兒雖說已二十七,但終究是沒有成婚,也是情理之中。」衛捷直接拿衛嶸的話堵盛清和的嘴了。
盛清和如同之前衛捷一般,不想得到的回答會如此直接,頓了頓才笑著道︰「衛大人,老夫與你同僚幾十年,雖有過政見不合的時候,但那終歸是公事。看在同僚幾十年的情義上,老夫也要提醒你一句,衛尚書還年輕不懂事,可衛大人身為他的父親,理應為他籌謀,怎麼能由著他的性子這麼來呢?」
「我兒並非沒有主見的人,他已然是一部尚書,怎麼還會年輕不懂事呢,盛太師真是說笑了。難不成是皇上當年看差了眼,竟提拔了他這麼個年輕不懂事的去管理刑部?」
盛清和哪里敢說是皇帝看錯了,擺擺手道︰「唉,衛大人多想了,方才是老夫口誤,但是老夫也是一片好心,為了衛大人著想嘛。」
衛捷笑容間已經有了冷意,淡淡道︰「多謝盛太師的好意,本相心領了。」
話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盛清和隨便尋了個借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