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她一出聲,感覺不對,頓時抿住。
舌尖在異物上打了個轉,噗的一下吐出來。
那物在地上咕嚕幾下,停下。
林莉盯了片刻,嗷的一聲,嚎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劉勇臉都白了。
「牙,我的牙」林莉咧嘴,露出上門牙邊上的黑洞。
「這,快,趕緊回去,」劉勇忙拉著她往醫院里去。
「不能在這兒,」林莉急忙拉住他。
「這兒醫藥費太貴。」
劉勇站定。
「去小診所,」即便漏風,渾身也都生疼,林莉還是堅持著不在這兒診治。
待兩人離開,羅晏自高大的九里香後出來,很是自然的走了。
回到家,林苗已經做好了飯。
見他進門就喊︰「洗洗手,開飯了。」
羅晏坐定,看她。
「怎麼了?」
林苗把湯端上來,詫異問。
羅晏錯開眼,「怎麼這麼早回來?是老人不要緊?」
「嗯,」林苗答得淡淡,盛了湯,擱他跟前。
「快吃吧,待會兒要涼了。」
羅晏瞥了眼,見她談興不高,便沒再提及。
門外忽的傳來一陣拍門聲。
羅晏皺起眉。
「我去吧,」林苗站起來。
「不用,」羅晏本就坐在外面,站起來,邁步就出了飯廳。
門 噠一聲打開。
林苗低著頭,豎著耳朵听著。
「苗苗回來了嗎?」
林苗手指微動。
是余芳聲音。
「嗯,」羅晏淡淡應著。
「這是她小舅,我們過來看看她,」余芳語調柔和,細听還能听出些忐忑。
林苗走出來,「小舅,小舅媽?」
羅晏轉頭,露出被擋在門口的兩人。
「苗苗,我和你小舅來看你,」余芳道。
羅晏蹙眉,還是讓出路來。
余芳很是自覺,拿了兩雙拖鞋。
換上之後,才走過來。
「早上那事,是小舅媽的錯,」一到跟前,余芳就道歉。
「羅晏,你先去吃飯吧。」
林苗拉住余芳。
羅晏瞥她一眼,又看看林健和余芳,慢吞吞的進去飯廳。
「小舅媽,坐,」林苗拉她坐到沙發上,才道︰「其實,昨天晚上,小姨和小姨夫就來過。」
「真的?他們沒怎樣你?」
余芳大驚。
「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找到我,」林苗笑眯眼。
「那就好,」余芳松了口氣,片刻又憤怒起來。
「怪不得嗎,」她瞪林健,「你媽一大早就鬧騰我,合著是跟你姐合計好了,算計苗苗呢。」
林健尷尬的傻笑。
「這人吶,心怎麼就那麼黑。」
「幾個大人,合起伙來算計個孩子,還把我繞進去。」
余芳氣得臉色都變了。
「虧得你媽見天說孫子怎麼寶貝,到頭來還是不如姑娘。」
林健臉色越來越難看,腳下不停挪騰,就跟站在釘板上似的。
「小舅媽,」由始至終,林苗都沒懷疑過余芳。
見小舅坐立難安,林苗道︰「這事在醫院鬧開,其實也不錯。」
她道︰「那兒人多,他們不敢過分。」
「要是回家,她和姥合起伙來,鐵了心的要把髒栽我頭上,咱們誰有辦法?」
「這倒也是,」余芳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那我這就回去,跟你姥爺說說。」
「你姥爺最不贊成以勢欺人,他知道了,這事也就打住了。」
林苗微笑。
林棟別的不重,唯一一點就是極好面子。
醫院那事,好些人都看著。
林家的臉面可算是丟了個干淨。
好在大家在那兒也沒什麼熟人,丟了也就丟了。
不過要是還在家里鬧,以林棟的耐性,定會喝止。
這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思。
在沒有外人的家里,她是弱勢群體。
明知吃虧,還頂風上,那不是耿直,而是傻。
余芳見她明白自己意思,才和林健走了。
送了兩人,林苗關上門,回去飯廳。
菜飯還跟剛才一樣。
「你怎麼不吃?」
林苗問。
「我等你,」羅晏拿起筷子,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劉丹挨打那事,我小姨不甘心,鬧騰去醫院了,」林苗淡淡的說了嘴,夾了塊茄盒。
「嘗嘗,味道怎麼樣?」
「我不喜歡吃茄子。」
羅晏皺眉。
「里面有肉哦,」林苗抬眼,「肥瘦相間,我還打了好一陣,特別彈。」
羅晏瞥她,夾起來,咬了口。
「怎麼樣?好吃吧?」
林苗眼眸彎彎。
羅晏淡嗯,兩口解決,又夾了塊。
吃過飯,兩人便去書房,做題溫書。
如此過了小半月,林苗已經完全掌握數學這麼弱項。
眼見學校就要開學,林捷卻一直沒有動靜。
開學前夕,余芳下班轉道過來。
「小舅媽,你怎麼來了?」
余芳點頭,道︰「你媽今天來電話了。」
「真的,」林苗眼楮瞬時一亮。
「那她什麼時候過來?」
「這個啊,」余芳露出些難色。
「她工作的事有點問題,一時半會可能過不來。」
「哦,」林苗默了默,低低答應。
余芳心里頓時酸得厲害。
她低嘆著模林苗的頭,從兜里拿出幾張紙票。
「你媽給我寄來了這個,她說讓我幫你看著買。」
「不過我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該買什麼,心里有數,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林苗借過錢,扯了嘴角。
「謝謝小舅媽。」
「這也就是順手,不用謝,」余芳道︰「再兩天就開學了,你的書本明天你小舅會送來。」
「我那邊有稿紙和筆記本,筆也有,這些你都不用買。」
林苗點頭。
余芳模模她頭,「行了,天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林苗送她到樓梯口,目送她下去。
直到看不見,才回來。
「怎麼了?」
羅晏從書房出來,見她一臉落寞,頓時皺眉。
「沒事,」林苗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眼底的淚花。
羅晏眉頭微皺,一縷厲光一閃而逝。
「我去做飯,」林苗轉去廚房,拿了根大蔥,用力的切。
羅晏跟過來,看她抹淚。
「到底怎麼了?」
「都說沒事了,還問,」林苗抹了把眼淚,轉頭吼著。
但她被嗆得太狠,鼻子根本不通氣。
說話甕甕的。
就像才剛斷女乃的女乃狗朝關愛它的人耍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