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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想娶媳婦兒?

寧文帝一走,人們這才想起要找地方躲雨。

皇後輕嘆一聲,示意徐平上前為傅殊撐傘。

徐平撐著傘立在傅殊身後,身子微微前傾,擋住了大半的風雨。

秦氏也沒想到這次秋獵會出這事,事關女兒的幸福,她擔憂的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女兒,當下撐著傘上前︰「寧兒隨我回去吧。」

秦氏輕嘆一聲,看向場中跪著的男子。能在御前當眾求娶,被皇帝訓斥還能堅持,足能見對女兒的真心了。可這些時日發生太多事,秦氏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她听夫君說起皇帝對裴家的態度,知道了眼下裴家雖然看上去光鮮亮麗,可早已是烈火烹油。定安王世子深受皇帝寵信,此刻當眾求娶裴家的女兒,無異于是狠狠甩了寧文帝一巴掌。

這次求親,寧文帝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了。

光是這樣想著,秦氏就已經斷定這門婚事成不了了。

長寧深深看了一眼場中的男子渾身早已淋濕,鬢發貼在臉頰兩側,發髻也微微散亂,但並不折損他的俊美,一雙桃花眼中含著深切的寒意,反而增添了一絲野性的味道。

她與傅殊並無交集,僅有的幾次接觸也並不愉快。堂堂定安王世子,閱美無數,她的容貌也絕非頂尖。因此傅殊的求娶,在長寧看來與情愛無關。

定安王世子深受寧文帝寵信,因此他不可能不知道寧文帝對裴家的態度,此刻當著眾人貿然求娶,長寧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長寧順從地應聲,挽著娘親離去。

傅殊一雙黑瞳緊緊攫著少女的背影,場上似乎轉變了景象,女童立在昆侖後山,一路分花拂柳朝他走來。

那年春日,他與師兄苦修誤入了昆侖山,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就躺在桃花樹下。

傅殊苦笑,他的一顆心在昆侖後山就已經遺落了。自從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就是裴家小姐,他就一直在等,等她長大,等時機成熟,等她歸來。

師父曾說他們情路坎坷,注定陰陽相隔。

師父的批言,十有九準,

他卻偏偏不信,以至于前世錯失了她。

是的,他都想起來了。

前世他詐死以後,得知她命中大劫將至,天道改不了,只設法取走她一縷魂魄以圖來世。

重生之術,那是只在師父醉酒以後才听到的秘術,他真的成功了。

可以說從前世到今生,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經愛了她兩世。

當年桃花樹下熟睡的女童,一直印在他心里,那日紛紛揚揚的桃花…

要不是那日在謝家別院後山……他還沒想起來。

他的身份注定見不得光,無論去到哪里,都帶著面具。

大帳中

寧文帝一臉老態,臉上的褶子更深了︰「徐福,朕該如何是好?」

徐福嘆了口氣,走到皇帝身後,伸手替寧文帝按摩起來。

「但憑陛下做主。」

寧文帝長嘆一聲︰「讓他進來。」

寧文帝沒說是誰,可從帝王臉上看到類似妥協的神情,徐福再次在心里刷新了定安王世子受寵的程度。

能當眾頂撞皇帝,還能讓皇帝妥協,世子果然威武。

徐福應聲退下。

寧文帝磨著後槽牙,想娶媳婦兒?

哪能這麼輕松?

裴青衣听聞定安王世子在御前求娶裴長寧,氣得更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抓著紙條的手緊緊攥起。

思考良久,裴青衣披上披風走出營帳。

雨勢漸收,天空如隴上了一層黑布遮得嚴嚴實實。

許是心虛,裴青衣並沒帶上挽秋,連燈籠也未拿,一路循著記憶走過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長寧與謝隱一起伏在樹上,一動不動。因為天色太黑,天空並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的,連長寧想在這樣的夜里看清楚也十分困難。

索性閉上眼楮,一雙耳能更好的听清楚。

鄒俊早就到了,他從狩獵回來就接到了二小姐的紙條,一想到自己追求這麼久,佳人總算被自己捂熱了激動不已,在樹下走來走去。

楊樹林的另一頭,裴青衣一張俏臉隱在斗篷里面,不知為何,她心中越發不安了。

五殿下,真的來了嗎?

走得近了,前面真有個人影。光看身影,確是男子無疑。

裴青衣松了一口氣,停下腳步整了整衣裳,輕移蓮步走了過來。

長寧輕笑一聲。

鄒俊見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靠過來,鼻翼中縈繞著少女身上甜美的味道,狠狠吸了一口氣︰「青衣,你終于來了!」

五殿下太過熱情,裴青衣俏臉通紅,可心中卻有一道疑惑的口子越裂越大,這聲音似乎…

「殿下喚青衣前來,所為何事?」裴青衣耳邊是男子動情時的喘息。

「殿下?什麼殿下?」鄒俊不滿懷中人叫別人的名字,不耐的打斷。

糟了!

裴青衣推開鄒俊懷抱,身子向後退。

不是五殿下,她中計了。

「什麼人?」一道粗曠的男聲響起,四周此起彼伏地亮起火把。

巡視的四名侍衛面面相覷,將二人團團圍住。

裴青衣一顆心直墜冰窟,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完了!

「登徒子!」裴青衣反應過來,「啪」一聲,右手落在鄒俊臉上。

「出了何事?」沈玄裔見前面圍著人,站在人群外圍開口。

本來這巡夜一事歸御林軍統領管,今日之前都是由他與三皇子輪流巡夜,可今日之後,這御林軍就要姓傅了,心里正憋著氣,口氣也透著些許不耐。

「殿下,卑職發現這位公子與一位小姐拉拉扯扯。」陳文拱手行禮,斜睨了鄒俊一眼,那是說不出的暢快。

御林軍多數都由世家子組成,平日也是心高氣傲慣了,像他們這種人,在御林軍里混上一兩年,再被家里送去軍中,自然而然地渡了層金。

陳家就是其中翹楚,陳文向來看不慣鄒家小子,今日逮住他的小辮子可不得多踩兩腳?大家身世相當,誰又怕誰呢?

沈玄裔蹙著眉,他怎麼這麼倒霉。秋獵時,來得男子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眼下與小丫鬟偷情的公子哥也不知是哪家的?自己貿然出現,若是不管實在難以服眾,可若是管了,還不知要怎麼得罪人呢。

「殿…殿下。」進到人群的親信退出來,結結巴巴道。

「何事?」

劉武咽了口口水︰「里面的人…是裴二小姐。」最後幾個字聲若蚊蠅。

沈玄裔一張臉黑得如同鍋底,半響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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