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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姐姐邀她三月十五一同賞花。這個時節,該是桃花吧。

長寧仔細想了想,擰著眉。

不對,前世自己回家的時候華姐姐已經嫁去了吳家,兩人之後也沒有再見過面。

看華姐姐的帖子上也未曾提到吳家半句。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使得原本發生過的事情偏移了軌道嗎?

「阿寧,可是帖子不對勁?」裴子業看長寧擰著兩條秀氣的眉,不由問道。

長寧看到了三叔眼中的關切,隱去眼中的疑問,不想讓三叔擔心。

「三叔,你今日去門房可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勁的地方?我不太清楚,回頭我讓竹息去問問。」是了,三叔神仙般的人物,怎會在意府中丫鬟婆子這些人情往來?若是竹息的話,想必能有些發現。

進了府,長寧與三叔道別之後徑直去了母親秦氏居住的芳蘭苑。

屋里秦氏看到長寧美目一瞪,長寧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待秦氏開口便打著哈哈︰「母親,您別生氣,今日是三叔帶我去吃飯,吃完我立刻就回來了,沒有片刻耽誤。」三叔年紀雖然不大,可也是父親幼弟,是她的長輩。她前世屢屢搬出三叔這尊擋箭牌,母親就沒再多說什麼。

果然「既有你三叔陪同,倒也無礙。」秦氏擰著眉想,寧兒也這般大了,再讓她三叔帶著成天大街上轉悠也不行。等夫君回來,自己再同他好好商量下,由夫君出面尋小叔子再好不過。想著便不計較長寧不合規矩的穿著了,摟著她問︰「寧兒可是有事要問母親?」

「母親不止美若天仙,更聰慧非凡,才能事事洞若觀火。」長寧拍著母親馬屁。

「行了行了,李嬤嬤你看這小潑猴慣會給我戴高帽」秦氏笑罵道。李嬤嬤立在一側,接過話頭,笑著應下。

「有話就直說,你這性子可比不得你二妹沉靜,女孩子就得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听母親提到二妹,長寧接著問「︰母親,近日府中可有什麼不對勁的事?」

「不對勁的事?可是出了什麼事嗎寧兒?」眼見母親越想越偏,長寧只得道︰「母親,女兒都快及笄了,想跟著您先學著打理庶務。」

「也是,還有一年你就該及笄了。若不會庶務,以後嫁人可有你受的。」這樣想著,倒是非學不可了。事關女兒,秦氏半點不願耽誤,這就要起身去拿賬本。

「母親您等等,今日時辰不早了,父親快下朝了。再耽誤下去便要打擾母親了。」長寧笑著打趣道。

秦氏听完,愣了片刻,隨即臉頰緋紅。抬手作勢向長寧打去「沒大沒小,竟連母親也打趣。」

「女兒錯了,請母親饒恕。」

「罷了,明日記得早點過來。」秦氏正說著,就听到門外傳來請安聲,夫君回來了。

裴家大老爺裴子文,三十五歲的年紀,身姿挺拔,眉眼溫潤,氣質如玉。一身青色錦袍,腰間扎了條同色銀絲竹紋帶。

長寧嘴角向上揚起,輕聲道︰「女兒給父親請安。」父親裴子文,官拜一品大學士。著書立傳,乃當世大儒,深受天下文人學子的追捧。

裴子文皺著眉︰「大家小姐穿成這樣,沒規矩。」長寧暗暗吐舌,父親還是如此古板。怕惹得父親更加不快,長寧只得開口︰「父親,母親。天色不早了,寧兒先行告退。」

裴子文無奈的搖頭,這個女兒打小就皮實,也不知道隨了誰。

次日一大早,花枝便叫醒了長寧。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話,現在已經巳時了。」花枝撇著嘴。

「巳時?昨晚不是讓你早些叫我嗎?母親還在等我呢。」「奴婢從辰時起就來叫您了…可您那會還在和周公下棋。奴婢總不能把您拉起來吧?」

听著小丫頭略帶抱怨的口氣,長寧竟還真就點了點頭。口中道︰「那就拉起來,下次再叫不起來,就扣你月錢」花枝只覺得心口一緊,她張大了嘴,上下嘴唇輕微抖動著,她又低估了小姐厚臉皮的程度。她就是膽子再大,也萬萬沒有將主子拉起來的說法啊。

「小姐,您就是拐著彎兒的欺負奴婢。」花枝急得跺腳,她家小姐慣會打趣她。

長寧看小丫頭真急了,也不逗她了。遂開口︰「祖母體恤我身子剛好,免了我晨昏定省,今日就去母親那里吧。」

花枝知道小姐今日有正事要做,也不敢耽擱,當下便利落的挽了個雙環髻。

長寧今日身著白色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小臉玉雪可愛,看著很是喜氣。

再不耽擱,當下便帶著花枝來到芳蘭苑。長寧到時,秦氏正在翻看賬本。听到動靜,秦氏抬起頭,笑盈盈地看著她道︰「可曾用過早膳了?」

長寧答︰「昨兒睡晚了,醒來時怕耽擱,就直接過來了,還沒用早膳。」

「這可不行,風寒雖已經好了,可也要好生將養著。女孩子家,現在不好好養著,以後生養上怕是要吃苦頭了。」說罷,便吩咐李嬤嬤傳膳。

長寧沒有告訴母親自己這些年習了一身醫術,這點風寒並不看在眼里,心里的暖意延伸至四肢。她現在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就勢倚在母親身側,鼻翼里全是母親的味道,心中十分安心。

用完膳後,長寧方指著一旁的賬冊問道︰「母親,這可是這些年來公中的賬本?」

秦氏點頭將賬本交給她︰「這些是近三年公中的支出,待會你將這些冊子帶回去。好好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長寧接過賬本,心里沉甸甸的。二叔二嬸夫妻一體,二叔若是真干出了前世那陷害裴家之事,二嬸也定然知情。

上京各大家歷來便重嫡長子,連帶長媳也是牢牢把持府中中饋。若娶了個良善的媳婦還好,稍微苛刻一點的,百般搓磨。最後的結果由後院的風波引至前院,兄弟鬩牆者不在少數。裴家家風嚴謹,雖也是長媳主持中饋。但府中二嬸,三嬸也是有資格查看賬本的。

三嬸便不提。可二嬸嘛,倒是極有可能在這些賬本里做些手腳的。

長寧也不久留,收好賬本便向秦氏告退。

花枝端著剛做好的糖蒸酥酪,輕輕走進書房。就看到她家小姐正伏在案上,一手拿著賬本,一手握著筆不停寫著什麼。

長寧聞著味兒抬起頭,眉頭還擰著,手中的筆卻已松開了,長吁了一口氣問道︰「這會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已是亥時了。」自己燈都掌了兩次了,小姐終于記起她來。

「這麼晚了?」

「可不就晚了嗎?您從芳蘭苑回來就捧著賬本,連晚膳都沒吃呢。這還是奴婢剛去小廚房做的呢。」花枝抱怨的開口。

「砰」

長寧正要開口,就听到院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她驟然起身,這個聲音不像是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抬腳就要出門,花枝張開雙手攔住她︰「小姐別去。」小丫頭慘白著一張臉,嘴唇輕微抖動著。

凝神听了會,再沒有別的動靜。應該只是風吹倒了什麼東西。花枝便壯著膽子道︰「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一起出去。」長寧打斷話頭,率先抬腳走出門。

環視一圈院子,主僕二人的視線落在了東側圍牆下面的一處黑影上。

花枝貓著腰移過去,就著月光一看,整個人登時僵住。

「小小姐,這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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