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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姝將知道的關于鄭志文的一切都告訴給了周謹,事無巨細,全部都說了,也包括鄭志文曾經在寒溪寺偷听,知道了她真實身份,卻並沒有說出去的事。

「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周謹蹙眉,尋常人知道了這種事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去告知長輩嗎?看來這個鄭志文不簡單吶,心里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面上卻什麼反應也沒有,不是心機深沉還會是什麼!

許姝點點頭,「這件事我思來想去的想了很久,也一直不得其解!或許是因為事關重大,說出去會連累整個鄭家,所以他才不敢說出去的!」

不是不說,而是不敢,也只有這一個解釋才說的通了。

周謹搖搖頭,「如果是怕連累鄭家的話,他更該告訴長輩們才是!且若他果真是一個會為家族著想的人,今天就不會對阿詢下手的!皇後現在正要過繼阿詢,阿詢死了,鄭家沒了依仗,以後該怎麼辦?」

許姝一愣,是呀!鄭志文若是真是會為家族親人考慮,就斷然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事的!

那是為了什麼?

「那是為了什麼?」

周詢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一縮脖子,「我看我還是老實在家待著吧,指不定哪天他又想了別的損招陰我!」然而又笑嘻嘻的看向周謹,「慎之哥哥再想要什麼東西就直接管她要去,我可不替你要了!」

「就你話多!」周謹微紅著臉斥了一聲,「還不趕緊回去!」

周詢卻耍賴道,「鄭家的人要殺我,不給我個交待我才不走!」

「這交待我給你,你先回去!」

周謹的語氣不容分辨,周詢知道耍賴也該點到為止了,便一扭頭就走了,臨走前將剛剛拿了許姝的一頁詩箋丟給周謹,周謹紅著臉將紙箋收進了懷里。

「謝謝……」許姝低聲道,這交待鄭家還真沒法給,鄭志文要殺周詢,即便是將鄭志文繩之以法了,鄭家和周詢之間的關系也難再恢復如初,顯然,這個時候鄭家和周詢鬧僵對鄭家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既然謝我,那可有謝禮?沒有好處我可不幫你!」見許姝心情略顯低沉,周謹笑道。

好處……

「難道是有人收買了他?」既然鄭志文不是一個有家族榮譽感的人,那麼為了一己私利會被人收買而出賣家族也是可能的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就別擔心了,只是你也要小心著他一些,他知道你的身份,卻絕口不提,心里不知道盤算著什麼,還是小心一些的為妙!」

許姝順從的應下,「我知道!我一直都防備著他,否則我也不會格外留意那扇子了!」

「不管什麼東西,但凡是西府那邊送過來的,你都不要再踫了,還有西府所有的人,你都要防著些,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知道了嗎?」

許姝又點點頭,出了這樣的事,她跟鄭婉瑩恐怕再難做到像從前一樣了。

「對了,他們之前送給你的東西,無論是吃的,還是用的,都收起來!別再踫了!」周謹事無巨細,把能想到的都說了。

想到鄭婉瑩費了許多時間才畫好的花燈,現在還掛在她的屋里呢,許姝惋惜不已,「可惜了婉瑩妹妹的那個四季花燈了,上面還鏤刻了兔兒樣式,我還打算明年拿著去逛燈會呢!」

「她一個女子竟然還會雕刻之藝?真是難得!」

許姝屬兔,曾經把周謹當作乞兒打發時給的金錁子都是兔兒樣式的,所以周謹對兔子有著不同尋常的敏感。

「那個花燈的胚架是……鄭志文做的!」

才說完,許姝跟周謹俱是一愣。

花燈上常以龍鳳花卉為飾,鮮少有用兔子為飾的,而且鄭志文和鄭婉瑩都不屬兔,西府也沒有屬兔的人,鄭志文做這樣一個兔子花紋的花燈是做什麼的?是為了送人嗎?如果是是為了送人,又怎麼會讓鄭婉瑩要了去呢?除非他是想通過鄭婉瑩將那個花燈送給他想要送的人!

那個花燈本來就是準備送給許姝!

許姝陡然間仿佛想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每次鄭婉瑩來海棠館,鄭志文都會來接,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接鄭婉瑩,而是為了來看許姝一眼,為了能跟許姝說上一句話。

內向木訥如鄭志文,喜歡上了許姝,而許姝又是他的「堂妹」,這一段禁忌的感情讓鄭志文無法說出口,積壓在內心,日漸扭曲。

當初鄭志文莫名病倒,鄭七少爺曾經玩笑說鄭志文是得了相思病,現在看來鄭七少爺說的並沒有錯,那個時候的鄭志文確實是因為相思成疾才病倒的!

彼時鄭志文大概還在為喜歡上了「堂妹」而痛苦不能自拔,結果東府這邊就穿出鄭家要跟傅家結親的消息,傷心痛苦之下鄭志文就病倒了,而後兩家的婚事沒有談攏,鄭志文的病情也就跟著好了起來。

後來偷听到了許姝在寒溪寺里跟李氏的談話,知道了許姝的真實身份,心中的罪惡感減少,所以來海棠館也就更勤了……

鄭志文對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念頭,許姝只覺得心里像堵了什麼似的,讓她有一種想要吐的沖動,不由用手輕撫胸口。

周謹遞上茶水,許姝皺著眉搖頭,現在喝茶,她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的。

「你那一聲聲的志文哥哥可算是叫到了他心坎上去了!」

「你還說!」許姝忍著惡心,緊拽著手,怒視著周謹,要是早知道鄭志文有這樣的心思,她就會連鄭婉瑩也遠著了,結果,現在,她跟鄭婉瑩之間的情誼也要因為鄭志文的緣故而被擱置了。

「好了!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你別跟自己過不去!」周謹將許姝握緊的拳頭掰開,指尖果然在手心里留下了一個個的印子,周謹撫模著那些印子,漸漸有些不規矩了。

然而許姝卻還兀自皺眉渾然不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周謹的手指已經搭上許姝皓腕了。

「除夕那天晚上,錢五公子被煙火炸傷了臉,炸傷錢五公子的煙火是鄭家西府送過去的,而且是鄭志文親自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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