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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不是魯莽之人,得了消息,立馬就找了婆母許老夫人商量。

許老夫人和燕國公主是表姐妹,她們年輕的時候,跟鄧太後一起住在大同的老家。鄧太後生產的時候,正好遇上兵禍,燕國公主護了嫂子鄧太後出逃。只是兩人中途分開,等她們匯合的時候,鄧太後已經抱著個剛出生的孩子了。燕國公主當時只顧著是否有追兵,並沒有過于關注孩子。而許老夫人並未親歷此事,也只听燕國公主說過一二。

等郭夫人來說的時候,許老夫人倒是把歷年不合理的地方,都一一回憶了起來。鄧太後亂世產子,而護送她的又是未出嫁的燕國公主,要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去辨認嬰兒是否是剛出生的,實在是有些難為人了。燕國公主雖然提過一嘴,當時的兵亂有些離奇,可是在亂世中,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反而是鄧太後和肅宗的關系,頗有些詭異。鄧太後死抓著後宮不放,世人總以為她是貪戀權力,而今想來,是不安更多一分。

肅宗在做皇子的時候,的確是賀家權勢滔天的時候。作為嫡子的肅宗,身上壓力自然是不少的。但是,在他娶妻的時候,除去鄧家,也有許多可以選擇的。畢竟,嫡長子在士大夫的心中,再正統不過了。賀太後再權勢滔天,也有硬骨頭的文臣擁護肅宗。就算肅宗要韜光養晦,低調保命,也可以從文臣中選妃,用不著娶一個鄧家的庶女。

「母親,您說這事……」郭夫人頗為擔心在東宮的女兒,「要不要讓人給茉兒傳個話?」

「不可,」許老夫人立馬阻止,「眼下,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千萬不可以跟東宮聯系。」

「可是……」郭夫人一早就知道婆母和公爹對東宮的態度,只是蕭茉畢竟是她的骨肉。

許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句話,「那賢妃呢?」

「阿!」郭夫人听了這話,眼淚不由地就落了下來。

謝家叛逃,留在宮里的賢妃緊跟著就沒了……難道,這就是她們蕭茉的未來?

許老夫人無奈地拍了拍郭夫人的肩膀,「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那……」郭夫人還是有些不願意退下。

許老夫人只好安慰道,「我明兒往燕國那里走一趟,她多少知道一些。」

郭夫人听了,心想萬一燕國公主能夠作證,鄧太後就是肅宗生母,那這些謠言都可以退散,蕭茉和東宮,也就沒事了。

「讓母親擔心了,」郭夫人抹了下臉,回房去了。

打發了媳婦,許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心里卻是十二分的不平靜。燕國當年的話,她至今記得仔細,鄧太後母子,似乎真有些貓膩。

燕國公主雖然讓人緊閉府門,不許忠順府的人隨意外出。可是鄧太後不是肅宗生母的閑話,也傳到了徐家。

「母親,您就說是不是吧。」徐錚听了傳聞,飛速趕來萱園,急匆匆就找燕國公主問個究竟了。

丁夫人也跟著徐錚來了,她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好奇的,只是,有些話,卻不是她一個做媳婦的應該問的。

燕國公主看了一眼面前的兒子和媳婦,徐錚的眼里滿是好奇,隱約帶了些幸災樂禍的惡意。而丁氏,雖然看得出好奇之心,面上卻掩飾的較好,表情更是無可挑剔,與往日前來問安的模樣,相差無幾。這麼多年,也算是磨練出來了,燕國公主看著兒媳,心中頗為滿意。

丁夫人見婆母臉上微微有了一絲笑意,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燕國公主究竟是怎麼打算的。眼下最有資格證明肅宗和鄧太後之間關系的人,就是忠順府的燕國公主。或許,眼下就是徐家的機遇啊。想到已經做了世子的繼子,丁夫人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幼子,或許,他的機緣就在這一次了。若是得了肅宗看中,日後何愁沒有封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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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嬤嬤見徐錚迭聲催問,只好上前扶著他坐下。

「宋嬤嬤,」徐錚見母親不回他,就轉頭問起了宋嬤嬤,「當年的事情,母親也跟你說過的,對吧。當時她和鄧太後,的確是分開了,對吧!」

宋嬤嬤雖然是燕國公主的陪嫁侍女,可是對大同老家的事情,也不是事事清楚的。燕國公主喜歡顯擺,年輕的時候常常與身邊侍女說自己的往事,說自己當年是如何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條紅纓槍耍將起來,水都潑不進來,幾十個好手都近不得身。

至于為什麼要她一個弱女子上戰場呢,燕國公主總要說起鄧太後當年兵禍中生產的事情來。當年的細節如何,她雖然沒有說的十分準確,對自己的英武,也夸大了不少。可是大概的過程,卻是沒有說錯的,她跟鄧太後,的確是分開了。而這場兵亂,也起的莫名其妙。

只是如今,時勢變遷,鄧太後也已經作古,該怎麼與世人去說,燕國公主心中,早有定論。只是這個天大人情,應該讓誰去送,如何去送,才顯出她這個姑母的情誼來,這一切,才是燕國公主需要仔細思量的地方。

「嬋娟,」燕國公主吩咐道,「取我的頭巾來。」

徐錚一愣,也不知道他母親為何突然間說什麼頭巾,不知道他正說這麼要緊的事情嗎。

宋嬤嬤跟陳嬤嬤對了個眼神,就退下了。她們兩人追隨燕國公主幾十年了,徐錚听過的故事,她們更是听了無數次。對這次對事情,她們早已經猜中燕國公主的打算。這會兒公主吩咐,兩人都是心中松了一口氣,公主果然有胸襟。

不一會兒,宋嬤嬤就取了塊暗紅色的頭巾出來了。

丁夫人看了一眼,心想這頭巾倒像是武將家的女兒們,為了騎馬方便,經常裹頭的那種樣式。看這顏色,當年應該頗為鮮艷。

燕國公主接過頭巾,緩緩地展開。

徐錚湊上去一看,只見這頭巾上面斑斑駁駁,有些暗色的污漬。

「這些,莫不是血漬?」徐錚雖然是個紈褲子弟,可是這血跡斑駁,他多少還是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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