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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往事

回到文淵侯府,賈敏心中的那股勁兒突然就泄了,頓時覺得渾身無力,她讓魏紫去跟林如海他們父子三人說自己累了,就不和他們一起用午飯了,然後就直接回了山居苑中。

賈敏剛剛卸下釵環準備上床睡下了,林如海就帶著兩個兒子進來了。

「娘親!娘親!你怎麼啦?」林當先一步跑到了賈敏的面前,拉著賈敏的手問道。

「娘親沒事兒!不用擔心,就是這一半天的在外面奔波,有些累到了,睡一覺也就過來了!」

「敏兒真的覺得沒事兒嗎?要不還是讓暗二過來給你診下脈吧!」林如海蹙著眉道。

賈敏沒有接林如海的話,她模模林瑯的臉,又模模林的臉,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中的郁結全都散了!她早已不是那不知世事的少女了,如今她的生活中有著三個讓她可以依賴的至親,其他的還去強求什麼?若林如海還是跟上一世一樣,對那個仙姝動了心思,那她就帶著孩子遠離這里好了。

賈敏笑著對兩個兒子道︰「你們一定還沒有用午飯吧!先去用飯吧,讓娘親好好的睡一覺,娘親保證等我睡醒了一定什麼事兒也沒有!」

「那娘親不餓嗎?我看還是先少用些飯再睡吧!」林瑯道。

「不用,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用了些糕點了,這會兒沒有什麼食欲!」

「那好吧!我們就先離開,娘親您就好好休息吧!」林瑯牽著弟弟的手一起出了室。

賈敏沒有去看一直站在那里盯著自己看的林如海,她讓小畫扶著自己躺在了床上。

林如海看著小畫服侍賈敏睡下,把床帳放下之後給林如海行了一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這中間賈敏始終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就是在他剛步入室之時,賈敏看他的那一眼也是冰冷而疏離的。林如海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預感到應該是跟自己有管,而且還是跟以前的事情有關。

林如海沒有去打擾賈敏睡覺,而是無聲的退出了室。他招了暗十到書房,詢問今日賈敏都遇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當暗十說出賈敏在奇物齋遇見了一個叫仙姝的女子之時,林如海立馬明白了賈敏今日反常的原因。

林如海揮手讓暗十離開了,自己則是做在了書桌後面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關于這個仙姝,林如海上一世的確是被她所吸引的。那時候他和賈敏夫妻多年無所出,賈敏把她的陪嫁丫鬟春蘭給了他做通房,之後同樣是陪嫁丫鬟的秋菊和夏荷也趁他酒醉之時爬了床,賈敏不僅沒有懲罰秋菊和夏荷,還做主給她們二人開了臉,也做了林如海的通房。林如海被賈敏的不在意傷了心,卻又憐惜她因為生育子嗣的壓力而不舍得怪罪她。于是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夫妻二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再加上春蘭那幾個不安分的在其中挑唆,他們二人之間的誤會就更大了。有好長一段日子林如海都不願見到賈敏,只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說不了幾句就會紅臉。林如海在公務上進行的也十分的不順,處處被人打壓掣肘,心情就更加煩悶了!

而正是在林如海心煩意亂之時,甄應嘉讓方家送了仙姝和另一個叫媛媛的瘦馬給他。為了不打草驚蛇,林如海只能欣然收下了這兩個瘦馬。最初,林如海是打算就這樣養著她們,尋個好的時機再打發她們出去的。但是林如海在又一次與賈敏鬧的不歡而散之時,正巧踫見仙姝在偷偷的燒紙錢,一問之下,才知道了仙姝淒慘的身世。再那次之後,林如海總是有意無意的關注著仙姝,被她的堅強和倔強而吸引。雖然被仙姝所吸引,但是林如海卻是不曾動過要把她收房的心思的。一是因為仙姝是甄應嘉送來的人,他不信任仙姝,二是在他的心中是沒有女人可以取代賈敏的位置的。

盡管林如海對仙姝一直防備著,但是最後還是著了她的道,還讓賈敏看見了他與仙姝歡愛的場面……後來林如海被甄應嘉逼的沒有辦法,只得納了仙姝為妾室。賈敏為了平衡後院,把那三個陪嫁丫鬟都給抬成了侍妾。再後來,仙姝買通了一個伺候小兒子的小丫鬟給小兒子下藥,還在冬夜里開著窗子讓小兒子吹了一夜的冷風,致使小兒子最後不治身亡。這也直接導致了賈敏得知小兒子的死訊之後吐血而亡。

林如海不是不悔,不是不恨!這麼多年來,他們夫妻都不願多提這件事情,就是怕因此而傷了彼此的感情。在林如海看來,小兒子和賈敏的死,賈敏自己佔兩分,他就要佔八分。他明知道那個仙姝不可信,卻是任由自己放縱了自己的感情,讓她有了可趁之機!

林如海在書房之中一直坐到了太陽西斜也沒有動,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賈敏,要如何跟賈敏解釋。說自己沒有心動過嗎?那麼上一世自己的所作所為又說明了什麼?可是承認自己對那個仙姝動心了吧,林如海卻又覺得不對。他並非是沒有動過真情之人,對仙姝也稱不上寵愛,除了第一次被仙姝下藥算計有了肌膚之親外,他再也沒有踫過仙姝一次,但是也會為了做戲偶爾去她的院中與她聊聊天。

而賈敏是林如海放在心間上愛的女人,上一世賈敏吐血而亡,讓林如海的心也死了,徹底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了。這也就造成了他識人不清,錯信賈母,也看錯了賈雨村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覺得女兒黛玉有外家養著,有恩師護著一定不會有什麼事兒。到頭來,就是女兒的外家要奪他女兒的家產,害他女兒的性命,女兒的恩師攀上高枝後就對他的女兒不管不問,甚至落井下石。

林如海從回憶之中醒過神來,發現眼前一片昏暗,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暗。林如海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不能與賈敏之間再存在什麼隔閡了。于是,林如海猛的站起身,快步出了書房的門往山居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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