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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暈倒

夜幕四合,呼嘯的冷風狠狠拍打著窗欞,顏墨負手而立,站在窗前,任冷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亂了他的發絲。

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很久了,久到小杜子似乎都以為那是一尊塑像了。

他只是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父親,心里怎能不痛?可他是皇上,他是九五至尊,他不能在別人面前露出痛苦的神色,只能在無人時才敢流露出悲傷,默默舌忝舐 著自己的傷口。

「吱呀」窗戶被人從外面打開,是夜風。他利落地翻窗而入,跪到了顏墨面前。

「主子!」顏墨見顏墨呆立在那里良久沒有動作,出聲提醒道。

「嗯,怎麼?」顏墨動了動有些僵硬的頭,看向夜風。他竟不知道夜風什麼時候來的。

「屬下辦事不力,請求主子降罪!」夜風雙膝跪地,低著頭失落地說道。

「什麼事?起來說吧。」顏墨站的太久了,雙腿有些木,緩慢挪動著步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經手底下的人通報,京都的御林軍已經……已經全部反水了。」夜風抬起頭來,眼里皆是懊惱與憤怒之色。

「怎麼會這樣?」顏墨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都是白丞相搞的鬼!」夜風怒火中燒,一拳捶在了地上,「是他收買了御林軍的左統領,又將右統領的妻兒老小全都抓了起來,強迫他就範。」夜風頓了頓,雙拳緊握,眼眶微紅地繼續說道︰「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全都沒了消息,這些情報是那些兄弟們用命換來的。」他們這些暗衛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選出來的,又是多次一起拼命的關系,幾乎可以說是情同手足,如今一下子少了幾個兄弟,令夜風既傷心又憤怒,恨不得將始作俑者揪出來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顏墨听過之後也沉默了,他沒有想到白盛源竟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看來他也不必再留情面了。

「好啊,朕的好丞相,他在朝堂之中結黨營私又步步為營地把握軍權,意圖聯合番禹國謀反,他的好女兒在後宮囂張跋扈為非作歹,毒害嬪妃,謀害朕的子嗣。白家,真是好得很啊!」顏墨的拳頭用力捶在木桌上,將酸枝梨木的桌子砸出來一個大洞,可見其憤怒之甚。

「將計劃提前吧。」顏墨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我們現在手中的兵力只有守衛皇宮的羽林軍和幾十個暗衛,並且暗衛可能已經暴露了,失去了先機。而白丞相掌握著整個京都的御林軍,還有原來的大將軍手中的親衛隊,甚至還有番禹國的支援,實力深不可測。若是與他們拼死一搏,倒也不無勝算,只是,到時候鍋里損傷,其他國家趁虛而入,大盛的江山岌岌可危。」夜風勸道。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顏墨挑了挑眉,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等,唯有等,才能扭轉乾坤。」夜風篤定地說道。

「等?你是說……」

「不錯,等,等待

白丞相露出馬腳,最主要的是,等待五王爺和將軍狄英的回歸。」夜風一邊說著拿出筆墨紙硯,在地上畫著,「五王爺已經解決了心月國的事情,如今我軍士氣大漲,將心月國的隊伍打得落花流水,已經收回了鹽城,蓉城也快要攻下了,相信很快便要回來了。這是白丞相的兵力,這是我們的兵力,如果加上這支龐大的隊伍,那麼勝算可以加上三成。」夜風一邊筆畫著,一邊說道。

「可是調兵回京動靜太大,會讓白丞相心生防備。」顏墨皺眉道。

「所以我們不僅要等,還要忍。」夜風偷偷看了看顏墨的神色,苦澀道。

「不動聲色,虛與委蛇?」顏墨嘴角緊抿,有些不悅。

「我們別無選擇,大盛多年的基業不能毀于一旦。」夜風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痛色,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能白死,他一定會親手為他們報仇雪恨。

「那就這樣吧,修書給五弟命他帶著軍隊速速歸來,按照原定的計劃,先按兵不動,多打探一下白盛源的消息。」顏墨嘆了口氣,雖然違背內心,但他也只好這麼做了。

「屬下以為,白采薇那邊,也需要暫時穩住,要不然激怒了白盛源,恐怕他會提前行動。」夜風補充道。

她害死了自己的皇嗣,還害得林清淺寒毒發作,命不久矣,自己還要給他好臉色?顏墨聞言沉默了,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他也明白,這只是權宜之計,可是心里卻難以接受。

「皇上……」夜風出聲勸道。

「不要說了,朕心中有數,出去吧。」顏墨打斷了夜風的話,他需要一個人靜靜。

「是,屬下告退。」夜風翻窗出去,利落地落在了樹上,他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打算閉上眼楮小憩一會,畢竟未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必須養好精神。這些天他幾乎沒合過眼,剛合上眼皮,便沉沉睡了過去。

屋內的顏墨和衣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睡,痛苦和糾結交織……

………………………………………

林清淺昏睡了三天,又在素素的逼迫下在床上又躺了兩天,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強烈要求出來走走。

素素雖然擔心林清淺的身體,到底拗不過她,拉著向晴一起一邊一個拉著林清淺,陪著她一起出去透透氣。

林清淺的身體還很虛弱無力,步子也有些虛浮,因此三個人走得緩慢,邊走便欣賞沿途的風景。

「唉,又到了百草凋零的時節。」素素看著路旁的枯枝敗葉,再想到自家小姐的境遇,便覺得悲從中來,有些難過地感嘆道。這幾天她們關于孩子的話一句都沒有提起,就是怕林清淺傷心。可是她也明白,就算她們全都閉口不談,失去孩子的傷痛卻一點都不會被減少。

「人生難能總是花草繁茂,總歸有葉落歸根的一天。」林清淺轉過頭去看著那些枯萎飄落的葉子,又想到了自己,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是臉色蒼白無血

色,身體虛弱多病,自己的生命也到了冬季了吧。

「春天有春天的美,冬天有冬天的美,我就愛極了這只有冬天才會臨寒獨放的梅。」向晴見林清淺被激起了傷心事,露出傷懷之色,便極力轉移話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林清淺苦笑一聲,向晴一定不知道,她笑起來比哭還難看,還是保持著冰塊臉好些。

三人剛走到御花園,準備歇一歇,便听到了熟悉的聲音,是白采薇。三人面色皆是一變,那一日皇上下令將白采薇關起來嚴加審問,是後宮里人盡皆知的事,怎麼今日她便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呦,什麼風把林妹妹給吹來了?」白采薇今日化了濃艷的妝,看起來十分性感嫵媚,她撫了撫頭上的金步搖,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笑。

林清淺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再見到白采薇,心中恨意翻涌,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殺了她孩子的凶手給繩之以法。她將白采薇打量了一番,發現她眼窩凹陷,還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起來也是吃了一番苦頭的,可是她是怎麼出來的呢?

林清淺恨不得立刻殺了她,眼楮狠狠地盯著白采薇,若是眼神能殺人,她早就把白采薇凌遲了一萬次了。

白采薇倒是混不在意,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經意將露出白皙的脖頸和胸口雪白的肌膚,那上面布滿了紅痕給,像是在一副素白的絹布上畫出了點點紅梅。

當然,白采薇的動作全都落入了林清淺眼中,自然也包括脖子上的紅痕。她瞳孔緊縮,兩條秀眉皺起,她那脖子上的紅痕……

林清淺也是經歷過人事的,自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整個後宮能夠這麼做的,除了皇上,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看著白采薇那耀武揚威的樣子,林清淺便知道,她所料不錯。林清淺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孩子剛剛去世了幾天,顏墨便可以跟這個害死自己的孩子的元凶做那樣的事。

難道後宮便是這麼無情嗎?林清淺覺得心痛不已,她捂著胸口,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不小心吐出一口鮮血來。

「小姐!你怎麼了?」素素急壞了,趕忙扶住林清淺,關切地問道。

林清淺眼神復雜,眼里交織著憤怒、痛苦、傷心和恨意,蹬著白采薇,隨即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若是我家小主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讓你抵命!」素素眼眶微紅,狠狠地說道,隨即便和向晴一起扶著林清淺回到了南風殿。

向晴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留給了白采薇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

白采薇被幾人盯得渾身不自在,冷哼一聲,也走回了自己的宮殿。

「蠢貨,我不過找人做了點標記,就把你給氣暈了?哈哈哈,真是心里暢快,暢快!」白采薇回到宮中,十分愜意地倚在淑妃塌上,想起剛才的一幕,便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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