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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向晴苦勸林清淺

那紫衣少女眉頭一皺,冷哼一聲,說道︰「即是如此,那林小主……不對,是被打入冷宮的林小主,私自違抗皇命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可是這賤婢拿了我的東西,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林清淺將素素扶起來,素素卻因為跪的時間太長了,動彈不得,只得軟軟的倚著林清淺站立。林清淺知道,定是那些人嫁禍于她,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比證明自己做過的事要更難,再加上自己身體虛弱,素素的重量壓在身上有點吃力,不願與她糾纏。略一思忖,便知道該如何應對,她薄唇微啟,臉上滿是笑意,眼神卻十分冰冷地說道︰「即是如此,那你去秉了皇上吧,讓皇上來做個了斷,斷不能助長濫用私刑的不正之風。」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微微眯起那雙杏眼,冷眼看著那人,周身散發著凌厲而危險的氣息。

那紫衣少女自是不甘,不願放二人離開,可又怕真把皇上招來自己佔不得理,左右自己已經按照德妃娘娘的吩咐好好教訓了她們一頓,便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地抬高了下巴,不屑道︰「今個算是便宜你了,下次再做這不三不四的勾當,打斷你的狗腿。」

林清淺听完這話,面無表情的扶著素素往外走,向晴也趕快走了過來,扶住素素的另一半身子,讓她靠著自己。林清淺知道,素素半眯著眼楮早已支撐不住,不願再同她廢話,只是在路過她身側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請姑娘以後萬事小心,千萬別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今日這事,沒有完。」

她的聲音極輕,帶著三分沙啞,卻叫鈴蘭听完後後背發寒,心生一股懼意,只能硬著頭皮喊道︰「有本事你等著,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林清淺三人一路走到冷宮,素素的冷汗早已順著額頭淌下,同臉上的血水、淚水混在一起,淒楚又可怖。

林清淺將素素安置在自己床上,用干淨的帕子浸了水仔細的替她擦著臉上的汗水、血水,又將冰冷的井水浸了帕子敷在臉上消腫。

素素早已疼的意識模糊,只是緊緊地攥著自己胸前的衣襟,想要將自己保護起來。

林清淺心疼地望著素素,時不時為她更換帕子,向晴則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只是拳頭攥得更緊了。

這時,一位小太監帶著兩名宮女走了進來,他們甚至沒有敲門,只是大力用腳踢開。

「林小主,我是德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宮人,今早德妃娘娘听說自己宮里的人辦事不力,沖撞了小主,德妃娘娘已經狠狠訓斥過了。奴才代她替你賠罪。」那太監面色白皙,五官陰柔,男生女相,正用尖細的嗓音同林清淺說著話,卻並未行禮,言語間也滿是輕慢。

林清淺不曾看他,似是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一般,只是坐在窗邊照看著素素。林清淺心中暗想,在宮里動用私刑本是大罪,可德妃竟然連罰都未罰,竟然只是「狠狠呵斥」了幾句,想必這些人就是來找茬的,便輕輕敷衍了幾句。

「只是,這一個巴掌拍不響

,娘娘那邊的宮婢已經乏過了,而您私自跑出冷宮,乃是違抗皇命,今個內務府的人可是全看到了,這……」那太監見林清淺沒什麼反應,只是但他不存在,面上的譏諷更甚,冷冷說道。

「公公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林小主是個通透人,奴才就喜歡您這樣的人,不廢話。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叫您和身邊伺候的人禁食三日,抄寫佛經,以示懺悔,抄完的佛經送至佛堂,也好修身養性,日後少犯錯。」

「謝德妃娘娘教誨,臣妾記下了。」林清淺起身福了福身子,示意他們離開。

那太監冷哼一聲,冷笑道︰「即是如此,那奴才便回去給德妃娘娘回話了。」說完便轉身離去,身邊的宮女也就跟著離開了。

這德妃好狠毒的人,先是找人栽贓素素,害她受罰,逼自己出冷宮,再借此挑錯,進行打壓,林清淺攥緊了拳頭,心中憤恨無比,只覺氣血上涌,連著咳了幾聲,喉嚨腥甜,竟是咳出一口血來,身子一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林清淺做了個夢,夢里沈梓銘滿身血跡地向她走來,她拼命的向後躲,回頭一看,德妃竟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一口咬斷她的脖子。她怕極了,飛快地躲到了遠處,剛松了口氣,皇後、蘭修儀、淑妃……所有的宮婦都變成了長著尖牙和利爪的怪物,一個個向她撲來,恨不得吃她的肉夾饃喝她的血……

痛,四肢的酸痛傳來,林清淺從夢中醒來,只覺得痛苦不堪,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伸手一模,竟是流下來兩行清淚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干癢無比,像是卡了雞毛。

一只胳膊伸進了床幔,遞了一杯水過來,林清淺費力的舉起酸軟無力的手臂,直起身子,將杯里的水一飲而盡,才算是活了過來。

林清淺撩開床幔,將水杯遞了出去,才發現站在床邊的人是向晴,便開口問道︰「我怎麼暈倒了,現在是幾更天了?素素呢?」

向晴接過茶杯,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一個一個的耐心回道︰「太醫說你體寒虛弱,又勞累過度,體力不支才暈倒,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是子時。素素有些高熱,現在好一些了,臉上的紅腫了稍微消了一些,她這幾日滴米未進,實在是虛弱,我便讓她回自己的房間了。」

林清淺听完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沒事就好,我去看看她。」林清淺想要支起身子,翻身下床,卻被向晴攔了下來,林清淺抬起頭有些疑惑地望著向晴。

「太醫說,你體內積累了大量的寒毒,不像是由于先天原因或是平日保養不得當所致,便讓我問問你,最近都吃了什麼可疑的東西。」

林清淺听完向晴的話,心里一驚,沒想到自己都被打入冷宮了,外邊那幫人還依然下此毒手,怪不得自己總覺得全身冰冷,那種從骨頭里傳來的冷幾乎要將她凍死,風寒也久病未愈……

林清淺就回憶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所思所用,卻想不出有什麼不妥來,只好搖了搖頭。

向晴見林清淺一副沉思的表情,又想起皇上昨日里叮囑她的話,便上前一步,繼續說道︰「那你可知是何人對你下此毒手?」

「平日里與我有嫌隙的也就只有德妃了,其他人應該沒什麼來往,自己已經到了冷宮了,想必也不會有人費盡心思對付我了吧。可是如果她既然已經對我下毒,又何苦來這里讓我不快呢?」林清淺斜靠在靠墊上,眉頭微皺,低聲說著。

「那老太醫給開了一副祛寒溫補的方子,只是,找不到根源所在,便無法徹底醫治,只能是壓制住體內的寒性。那太醫說,若是再晚發現半個月,你便只能活活凍死了。」

「沒有想到,我都身處冷宮了,還能有人花這樣的心思在我身上,看來只能先用藥壓制著,今後再多留意了。向晴,你又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小主嚴重了,這都是我分內之事,不必談謝。」向晴福了福身子,搖頭道。

「若不是你,我怕是要凍死在這冷宮里了。」林清淺仔細打量著冷宮的裝飾擺設,只覺得遍體生寒,看哪都覺得有問題,她沒有想到,就在這簡陋的小屋子里,便藏著足以讓她致命的毒藥。

「有些恩怨,不會因為你在冷宮便會停止的,在這里,沒有安穩,想要生存,只有不斷的往上爬,才能讓自己多一分保證,才能不會任人宰割,任意折辱。」向晴看著林清淺,飽含深意的說道。

林清淺詫異地看著向晴,她沒有想到,向晴竟會說出勸自己的話來,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這宮里的凶險,她自己如何不明白,先是婉婕妤的中毒慘死,再是自己,也許,像她們這樣悄無聲息死去的,怕是太多太多了。

「以小主的聰慧巧心,想必終有一天能身居高位,享盡萬千寵愛,也不會再想今天一樣,連吃飯都要看人臉色,甚至朝不保夕。」向晴見林清淺默不作聲,繼續說道。

林清淺只是搖了搖頭,道理她都懂,只是,她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爭寵便意味著,自己要獻出自己的身體,淪為皇帝的玩物,與後宮佳麗三千分享同一個丈夫……並且要看著皇上臉色辦事,不能任由自己的喜好,也就是說,她必須要為了爭寵而付出莫大的代價。她也不想成為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人。

「難道,林小主就不想知道,誰才是殺死婉婕妤的凶手嗎?要知道她還好好的活著,還能禍害更多的人!難道小主就希望自己像今天一樣依舊忍氣吞聲,即便知道自己的宮婢是無辜的也無力反抗嗎?難道你就在這冷宮里任人宰割嗎?」向晴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那是憤恨,是不平,是對命運的不滿和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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