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一直派人守在許大成的老家無名村左右,留有不少的眼線跟探子,
當年許大成舉家搬遷,一家老老小小全部都失蹤,就連隔壁村同伙江貴也不翼而飛,這種情況很少見,所以說當時許大成已經攜手共犯,全家隱姓埋名的搬遷,
魏昭青凝眉,
「什麼情況?」
「有一個少年前段時間去過江貴的老家,依照當時老人闡述,還有我們的人觀察,不論是少年的年紀還有長相,很有可能是江貴的弟弟江彥,但是此人一口否認,自稱是姜淵,說只是外地人是續家村的村民,還能拿出官家的戶籍,這才放他離開,因為凶殺案,還有地處偏僻,無名村很少有外人出現,所以有些可疑,便能報備一下,」
魏昭青眉頭緊蹙,
「有沒有去續家村考察過,」
男人點了點頭,
「派人去過,說是那邊五六年前發生過大火,死的遷移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一些孤苦伶仃的老人了,姜淵這麼個人,那場大火後很多年沒回過了,那些老人都記不起了,但確確實實是有這麼一個人。」
假設姜淵就是江貴的弟弟江彥,南奚歡愣了愣,先是舉家搬遷,隱姓埋名,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不敢露頭,只要一出現就會被掌控,可是,一個龐大的犯罪團伙,顯然安然無恙的存活在世,那麼只有漂白身份,隱姓埋名,那麼走訪續家村是非常必要的,
魏昭青似乎也想到了,
「許大成素來狡詐詭異,如果把作案成員和自己的親屬都改名換姓漂白身份,那麼也是始料未及的,許大成可能有這樣膽量和手段,好一招的金蟬月兌殼,」
說著魏昭青抬起頭,
「羅隸,多派人手去續家村打听一下,務必弄清虛實,不可有絲毫的差錯。」
「如果江貴的弟弟江彥變成了姜淵,那麼」南奚歡腦袋突然閃過靈光,那麼江貴也會改名換姓,
「這條線不能月兌掉,全程跟蹤姜淵,查清楚他這個人的社會關系和親朋好友,」魏昭青站起身,截斷了南奚歡的話,似乎胸有成竹。
用魏昭青的話說,就是要找到所有可能知道情況的人。
羅隸當即帶著手下寶琢、王子維、孫山,快馬加鞭的趕去續家村。
魏昭青安排好工作,人員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南奚歡放下卷宗,伸了一個懶腰,這時候有和尚送來了香茶,來人正是鎮國寺知事了塵大師,動作溫和,慢條斯理,
「這是上等的青稞茶,上次主持將佛從西邊帶回來的,胃氣虛弱、消化不良者宜食,你這兩年胃好一點沒有?」
南奚歡探出頭看了一眼那茶,湯色鮮艷,香氣醇和濃郁,有青稞的特殊香味,
魏昭青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接過茶盤,
「倒是有勞你了,」
兩人似乎很熟悉,自然而然的坐在一旁的小幾旁,開始品茶閑聊起來。
南奚歡打量著兩人,想起了先前香客說的話,這了塵大師原本是魏昭青的同門學子,兩人關系素來就匪淺,那年魏昭青中狀元,了塵中了榜眼,本來可以當大官的,只是之後看破紅塵,遁入了空門。
了塵的面上總是淡淡的,看不出身情緒,可能是修佛中人的修身養性,
尹一凡不知什麼時候趴在一旁睡著了,果然,這人是糙漢子,不適合看文書之類的東西,南奚歡也準備告退,推了推尹一凡沒反應,
只見了塵突然起了身,
「貧僧寺廟還有些事先行告退了,昭青如若有什麼事,可到禪房來找貧僧,」
魏昭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只見了塵起身看了一下放置碎尸的房門,輕輕低喃一聲「阿彌陀佛」隨後緩慢的走出房門。
魏昭青終是有些不忍,
「節哀順變,」
正準備叫醒尹一凡的南奚歡听到那句‘節哀順變’一愣,回頭看了一眼了塵,
了塵听到這話身形一頓,背影有形單影只的孤寂,怕是讓一個人遁入空門,並不是因為什麼看破紅塵,覺得佛門比官場高大上。
待了塵走遠,南奚歡如有所思的拉著昏昏欲睡的尹一凡向外面走出。
南奚歡的想法很明確,有一個細小的分叉,季紅岩是七年前來的京郊,了塵七年前剛好中了榜眼,人在京城,而且據她所知了塵似乎對季紅岩的死有化不開的濃墨,顯然是熟人,興許季紅岩跟了塵和尚有什麼解釋不清的干系,那麼那一句‘節哀順變’只有一個解釋,了塵似乎知曉些什麼,
魏昭青想隱瞞的是什麼,就說的通了。
南奚歡去找戒嗔的時候,尹一凡還滿臉不滿的直叨叨,
「做什麼啊?一天天跑來跑去的,睡個覺都不安心,」
「去找戒嗔問點事情,」
此時戒嗔正在中規中矩的在後廚忙碌著,見到南奚歡跟尹一凡的到來,起初也有些詫異,
「施主有何貴干,」
南奚歡笑了笑,自認為陽光的笑臉,開口道,
「隨便走走,剛好到這邊來看看,」
戒嗔不疑有她,自顧自的忙碌著,
「好吧,施主隨便看,」
南奚歡湊過去,看了看戒嗔似乎在準備午膳,蒸爐里的饅頭泛著香味,南奚歡深吸了一口氣,
「真香,」
戒嗔撓了撓頭,
「這不,師傅吃面不喜歡和面太老,都是現做的,」
「是嗎?我可以嘗嘗嗎?」
戒嗔靦腆的撈出一個饅頭遞給南奚歡,
尹一凡有些鄙夷的看著南奚歡,那目光好像是在說,什麼問事情,分明是來討吃的。
南奚歡絲毫不在意的在手中左右交替的吹冷饅頭,
「嘶,好燙啊,戒嗔啊,我覺得你師傅好厲害啊?他是哪里人啊?」
「師傅是唐山郡縣的人,當然厲害了,飽讀詩書,當年還能中榜眼,可惜師傅志不在官場,」
了塵大師居然是唐山郡的人,簡直匪夷所思,
南奚歡還想問什麼,身後響起了魏昭青的聲音沉穩的聲音,
「我當你怎麼急急忙忙跑了,你想問什麼,為何不直接問我?」
魏昭青好像有些生氣,臉色鐵青,不像以往的溫文爾雅,南奚歡咽了咽口水,
「這不,怕大人不願意說嗎?所以便親自考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