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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岩蘅私下兌換大量糧票,別人沒注意,負責盯著他的水洞村的人注意到了。

水洞村做的就是地下黑市的買賣,他一動就落入鐘宏達的耳目里。

「小西,穆岩蘅在黑市兌換了不少糧票和布票,有些還是用金鎦子換的。」

陸艷明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手帕包放在何小西面前的桌子上。

何小西把手帕撥開,里頭有一些鈔票,還有三個金戒指。

北方人稱呼金戒指為金鎦子。

還給穆岩蘅的糧票是何小西專門給他備好的,連交易的人都是何小西費了工夫特意送到他身邊去的。

「人呢?」

「大毛帶人看著呢!跑不了!」

「大家打起精神把人看好了,傳我的話,這事辦好了,年底一人多發二百塊錢。」何小西用錢做激勵。

听說又要發錢,陸艷明算了一下參加的人數,得大幾千塊錢呢!要了命了!覺得他的心髒絲溜溜的疼。

何小西看他這樣,也知道他的吝嗇的毛病又犯了,「別給我做這種怪樣子了,咱們的化工廠馬上投產,造紙廠也在籌建,

照著這兩個廠的盈利水平,我估模著七八年吧,最多七八年就能把建橋的錢給掙上來,你這牙縫里省這一點兩點沒必要,

去吧,給我把人看好了,這才是大事,咱們以後有沒有靠山,掙的錢能不能守住,還得靠老武。」

她也不需要老武替他們做黑傘,水洞村現在在慢慢洗白,能做把白傘,維護他們的正當權益就行,最多做把灰傘。

何小西做好的決定,陸艷明改變不了,他也知道何小西說的都是對的,忍著小心疼去安排了。

等冤假錯案的大字報也貼出來的時候,丁敬輝察覺出不對了,這是有陰謀的針對他們?還是巧合?

漢奸的事他還能按下去,這件事只怕按不住。

丁敬輝拿起電話,給穆岩蘅打過去,撥號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電話里呼叫音響了一聲又一聲,沒有人接听,丁敬輝心存僥幸,覺得這是人已經跑了。

跑了就好!

不過,很快他的美夢就被打破了,對面的電話被接起來︰「喂!」

丁敬輝如遭雷擊,是穆岩蘅的聲音。

汗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他也顧不上擦了,大聲呵斥道︰「你怎麼還在?你瞎搗鼓什麼呢?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

「哥,我總得做點準備才能跑吧!一大家子人呢,出去怎麼活總得準備好吧?」穆岩蘅苦著臉說。

「你自己跑吧!其他人別帶了,再晚你都跑不了了。」

穆岩蘅知道他當初屈打成招辦的那樁冤案被人告發了,只身倉皇出逃。

「大毛叔,人出來了。」

「現在人在哪里?」何大毛問。

「他自己開的車,往馬山礦那邊去了,估計要去馬山車站上車。」

「跟住了,找著機會把他身上的錢財給偷了,」何大毛說。

想想不放心底下小輩辦事︰「算了,我親自去。」

上了汽車追過去。

姓穆的有反偵查能力,只怕底下小輩對付不了。

他妹子下了重注要扳倒的對手,要是從他手里逃月兌了,這個責任他也擔不住。

跟盯梢的人員匯合後,何大毛問︰「人呢?」

「那兒!」大澄子指著候車室的一角跟何大毛說。

穆岩蘅沒有坐在候車室的長木凳上安心等待,交集不安的晃著。

「回頭都跟上車,能盯著就盯著,要是被他發現了就就地抓捕,有人問就說他是咱們廠子里的會計,攜公款潛逃的。」

「是。」

穆岩蘅身上帶著巨款和大量糧票,這個說法能取信于大家。

「別圍在這兒了,去把穆岩蘅圍住。」何大毛命令道。

何大毛慶幸自己親自來了,靠這幫小年輕真不行。

等把人手安排在穆岩蘅周圍四散開,確保他插翅難逃以後,何大毛才抽空點上一顆煙。

他妹子的命令是保證不會跑了的前提下能盯著盡力盯著。

為的是市局其他人一旦得知穆岩蘅跑了,為了補救和自保,也會秉公查清穆岩蘅的罪行,以便撇清跟穆岩蘅的關系。

誰都不想被扣一頂失察的帽子。

估計還有有宿怨的,也會趁機落井下石。

驚慌失措的穆岩蘅看誰都像是要來抓他的人,水洞村的人都是普通人,也不擅長盯梢,很快就被他看出破綻。

穆岩蘅用手提箱拍倒一個擋著他的人,從候車室了跑出來,上了他開來的汽車。

事發突然,何大毛的一根煙還沒吸完呢,就出現了變數,趕緊追出去,也發動汽車追上去。

穆岩蘅雖然早就在做出逃的準備,不過今日的出逃行為是臨時決定的,倉促之間沒有給汽車加滿油。

他也沒有料到乘坐火車跑路的計劃會出現變數,只能寄希望用汽車甩掉跟著他的這些人。

後視鏡里,後頭一輛大解放卡車緊緊咬著他。

穆岩蘅猛踩油門,眼看把大解放越甩越遠,穆岩蘅暗暗松口氣。

還沒等他剛高興一會呢,汽車趴窩了。

重新打火,沒打著,再打火,還是不行,穆岩蘅才發現油表顯示沒油了。

泄憤一般拍了一下方向盤,拎起手提箱棄車而逃。

馬山站周圍都是農村,路兩旁都是農田。

往年間這里種的都是高粱或玉蜀黍這樣的高秸稈的粗糧。

這些年日子好過多了,政府興修水利,農業灌溉不發愁了,全市都跟著水洞村那邊學著推廣種植稻子。

水稻田可不便于藏匿,站在大解放後斗里的人老遠就看到他的車停下來,拎著箱子順著鄉間的土路往遠處逃竄了。

「停車,他的車停了,下車跑了。」

一幫子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下了車撒丫子就開始追。

有人往前頭去包抄,有人跟在後頭追趕。

穆岩蘅不管是當年做漢奸崽子,還是解放後混進革命隊伍,一直養尊處優。

唯一吃過的苦可能就是東北解放後逃難的那段經歷。

年齡又大,身體開始發福。

他這樣的情況,哪里跑得過二十啷當歲的小孩子,很快就被按倒在田間的土路上,猶自不死心的掙扎咒罵。

何大毛跑得氣喘吁吁的追上來,「  」給了他幾腳。「跑,跑,再給老子跑。」

嚇死老子了,差點把人看丟了。

他已經能想象到,如果人沒抓到,他妹子會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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