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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迫在眉睫

孫仁舉在焦灼中過得提心吊膽。這些日子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躲開那些繁冗事務的閑適。因為有些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他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鄉疙拉,現在看並不是明智的決定。遠離了權利中心,更沒人把他當一回事了。

前些天他被些鄉巴佬給揍了。揍得還十分淒慘。可是,最終的處理結果卻是各大二十大板板。他沒佔到絲毫便宜。

為了怕激起民憤,只要求李振章給他賠禮道歉,撤掉了李振章的隊長職位。在他看了來,這樣的處理結果就是對他的侮辱。

李振章的隊長職位,只是個虛職,什麼權利都沒有。這樣的處罰,處罰跟不處罰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他,卻在全體人員的會議上,被要求對自己的粗暴工作作風做檢討。頂著這張帶幌子的臉做檢討,這樣的事讓他顏面盡失。

因為覺得丟臉,他這些日子也沒去指揮部。一直請假,在宿舍這邊裝病。

這里離城市太遠了。回城一趟,不僅麻煩還得需要正當理由。處理起事情來總有力不從心鞭長莫及的感覺。

這一切,讓他感覺一些事情在慢慢失去控制。想想這樣的日子還得有好幾個月。而且河工結束以後他該何去何從都沒有確切說法。讓他無力又恐慌。

躺在當地村民家騰出來的,給他們做宿舍的土坯房里。房子的頂上並沒有承塵。能清楚的看到房梁上垂下來的蜘蛛網和灰絮。

蜘蛛網經過一秋和一冬,上頭除了蟲子的尸體,還沾滿了灰塵。不僅如此,身下地鋪的木板很不平整。咯得他的傷口疼。

這些傷口就是那些低賤的民工打的。養了好些天了,一翻身還是疼。孫仁舉小心翼翼的翻了一個身,疼得直咧嘴。

正在盤算著該怎麼樣改變他的現狀呢,門外有人說話:「老鄉你好,想跟你打听個事,市里來的那位孫科長,是不是住在你們家里?」

孫仁舉忍著疼痛起身,從窗戶往外觀察是什麼人在打听他。看了以後,確定這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一般對于不認識的人,孫仁舉都適當的保持著倨傲。等模清來人的底細以後,才會根據實際情況,掌握對來人的態度。

所以,即便听到那人是在找他的,孫仁舉依舊待在屋里沒有出去。只是坐起身,把那件毛呢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房東知道他就在屋里。站在門邊上,沖里邊問他︰「孫同志,有人找你。」

孫仁舉回答:「讓他進來吧。」

這個時代鄉下的土坯房都矮。來人的個頭挺高,得低著頭才能進門。進來彎著腰:「孫科長,您好。」

孫仁舉看這人態度恭敬。指指旁邊的一個凳子,招呼他:「坐,坐下說。」屈尊降貴的樣子,就好像是皇帝給寵臣賜座。

那人應該是有求于他。所謂有求于人,必禮下于人。點頭哈腰的道謝︰「謝謝孫科長,謝謝孫科長。」

「水洞村的何六爺讓我來的。」說著站起身,從隨身帶著的包里拿出一封信,放在孫仁舉跟前的床鋪上。「這是六爺給您寫的親筆信。」

孫仁舉把信封打開。看到里邊除了一張信紙以外,還有一疊整齊的新鈔。他知道這人是何老六引薦來有求于他的。

孫仁舉估模了一下那一疊紙鈔的數量。不動聲色的把信紙拿出來,一目十行的看完。原來是想通過他的關系,搞一些汽油。

此時距離發現大慶油田,還有好幾年的時間。中國的汽油全部依賴進口。「貧油國」的帽子扣在中國的頭上。

此時中國的道路上,行駛的機動車輛寥寥無幾。即便是幾個最大、最繁華的都市,馬路上跑著的車輛也寥寥無幾。

許多城市的車輛,車頂上都帶著大大的大氣包。汽車靠著用燃氣做燃料。有些地方,甚至有用柴火作動力的車輛。

這樣的情況下,搞到汽油很困難。但是信封里那一疊錢,誘惑實在是太大。孫仁舉在心里盤算著,哪里能搞到汽油。

如果能搞到的話,就不僅是這一筆錢的收益。回頭搞到的汽油,在交付的時候可以虛報價格,從中再撈一筆。

孫仁舉把信紙裝回去,把信封往來人的方向推了推。就在來人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只听他說道︰「嗯,六爺的面子肯定我得給,

只是,現在的汽油不好搞,這樣吧,你先回去,我費點心思給打听著,有了確切消息,我會通過六爺通知你。」

他這是欲擒故縱。就看來人是不是誠心。如果誠心,不管這事辦成辦不成,這錢都得給他留下。

如果把錢留下,就說明這是不差錢的主。到時候,可以撈點差價。估計他能搞來多少,對方就能吃下多少。

如果不把錢留下。這買賣做還是得做。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在撈點差價的基礎上,還得再多撈點差價。把今天這錢找補回來。

「這是兄弟給您的見面禮,咱們來日方長。」那人把信封又推了回去。

孫仁舉的臉上,還有那日被河工們打出來的淤青沒有消退。那人有意套近乎賣好,噓寒問暖:「孫科長您這是怎麼了?」

孫仁舉有一瞬間的難堪。但是隨即想起來,可以讓這人找些人手幫自己出出氣。何老六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于是就把那日發生的事情,挑揀著說了說。總之說的都是對方不好,對方不講理。仗著地頭蛇欺負他這個過江龍。

來人馬上義憤填膺道︰「這些人太欺負人了,孫科長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報仇,讓他們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叫什麼孫科長啊?太見外了。以後叫我孫大哥就好。」兩個人相談甚歡。借了房東家的鍋屋,買了雞和菜,請房東媳婦做了一桌子菜吃喝起來。

席間二人稱兄道弟,一副相見恨晚的架勢。

何大毛這些天一直奉命盯著孫仁舉。孫仁舉裝病躲在屋里不出門,他也不能總趴在人家院子外頭。

他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不吆喝不溜達著惹人懷疑。于是就正大光明的消極怠工,工作時間跑了去干私活掙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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