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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盛被逼迫不過,又領著他老娘去了他哥哥家。他老娘在陸友強家鬧騰到半夜,引得大半個村子的人圍觀。

除了讓村民們更同情陸友強媳婦和三個閨女外,沒起到任何作用。

陸友盛媳婦經此一事明白了,除非她縱身一跳,不然這事沒法善了。可是,人都心存僥幸,不到萬不得已,做不到破釜沉舟。

第二天一大早,陸擁軍趕著騾車過來接何小西。幫著何小西把兩只大壇子給搬到車上。

另一邊,柳四嫂和柳得全媳婦帶著一幫婦女趕到了何泥墩家。「大嫂子,村里今天組織婦女活動,你們家二兒媳婦也要去,快讓她準備一下,馬上出發了。」

「什麼活動啊?她懂什麼,就別讓她去了吧。」何泥墩媳婦狐疑的問,欲替春草推月兌掉。

「這我可做不了主,村里決定的,讓她快點啊,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一會再過來喊她。」柳四嫂不敢跟何泥墩媳婦多嗦,怕被問露餡了。

「跟著去看看,打听打听是什麼活動,都有什麼人參加?」何泥墩媳婦吩咐他孫子。

何六斤出去,跟著人後頭到了村部門前的空地上,湊上去跟人打听︰「二女乃女乃,你們這是去干什麼呢,這麼多人?」

被問到的人一愣,旁邊的另一個婦女趕緊替她回答︰「這你都看不出來,全都是婦女參加的活動,肯定是婦女活動唄,你個毛頭小子瞎打听啥?你也想參加?」

其他人哈哈笑起來,一起調侃何六斤。何六斤再是流里流氣,也招架不住這麼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老娘們,被擠兌走了。

回去學給他女乃女乃听了,依舊沒打消他們家人的疑慮。

看著收拾妥當的春草,何泥墩媳婦吩咐何三喜媳婦︰「你也收拾收拾,跟著一起去。」

何小西過來喊人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變成兩個人。這是不放心,讓人跟著監視著啊。

何小西不動聲色,說︰「二佷媳婦準備好了?準備好趕緊走吧。」看著何三喜媳婦也跟著,「喲,三佷媳婦去哪啊?」

「讓她跟著去見見世面,」何泥墩媳婦陪笑,「非要跟著,不讓去就說我偏心,去就去吧,在外面要听你姑的話。」

「還是大嫂子寬厚,讓兩個媳婦跟著去干活,哪像其他人家,去一個還不願意。」何小西夸贊。

像是沒看到何泥墩媳婦驚呆的樣子一般,何小西帶著春草和其他人回到大車旁邊。把柳四嫂喊到一旁︰「何三喜媳婦跟著,執行第二套方案吧。」

多虧著她前世帶過來的習慣,什麼事情都多做一手準備。不然這個多出來的盯梢的何三喜媳婦,就把今天的行程給打亂了。

「好,我和時來嬸子,我們兩個人跟住春草兩個人,得全媳婦跟著驢車趕近路先去大車店報信。」柳四嫂說著她的安排。

本來安排的是直撲何二喜家。如今只能先去大車店幫著干活了。

兩輛大車的人,把正缺人手的陸艷明樂得差點找不著北了。「你們先歇歇,糨子馬上打好了,今天你們的活就是給房子糊報紙。」

看著真是來干活的,何三喜媳婦臉色就變得難看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遷怒于春草,對著春草橫挑鼻子豎挑眼。

糊報紙要先把牆壁掃干淨。就把人分成兩撥,一撥人打掃,一撥人糊牆。

打掃衛生的活,肯定要比糊報紙的活髒。柳四嫂指派分配任務:「三喜媳婦,你去跟著你時來女乃女乃一組,打掃衛生。」

何三喜媳婦肯定要給雙小鞋穿著,被「特別照顧」著做打掃衛生的活。

三喜媳婦蹙緊眉頭,說:「我不想打掃衛生,我想跟她們一起去糊報紙。」

柳四嫂:「要是個個都跟你一樣挑肥揀瘦的,這活就不用干了,你不想干就回去吧,死乞白咧的非要跟來,來了還不好好干活。」

柳四嫂本來就打算找機會為難她,她還非往槍口上撞找修理。所以柳四嫂訓起她來一點都沒含糊。夾槍帶棒的,什麼話難听說什麼話。

三喜媳婦把當眾訓了個沒臉,臉面有些掛不住。眼淚啪嗒的抽嗒上了。

這些跟來的婦女,都是平日在家干活比妯娌多,吃的比妯娌差,挨罵受氣當家常便飯的。根本就理解不了她的委屈,這才哪到哪啊?

所以也沒人幫她說句話。她也只能不情不願的抱著個笤帚跟在招娣娘後頭去打掃衛生了。

在家有春草這個使喚丫頭做髒活累活,她好多年沒干過這種活計了。干了一會就受不了了。裝作迷了眼楮跑開了。

「春草,你去幫我干去,」二嫂也不叫,頤指氣使的,「一點眼色也沒有,沒看到我眼楮睜不開了。」

一個屋里的其他人都是習慣被妯娌支使的,沒有人說話,春草也是。听了三喜媳婦的話,春草乖乖的接過她的笤帚就要過去。

疤瘌眼家的三兒媳婦看不慣這樣的情形。她從小見到的她嫂子們,一個賽一個彪悍。到了婆家也是早早就分家單過自己當家做主。

她就是老母雞群里混進去的一只鵝,羊群里混進的一頭 驢。

直接過去把三喜媳婦推了個踉蹌:「看把你能的,你那麼嬌貴來干什麼活,你干脆雇個大領來算了。」

大領是本地方言,就是長工。

三喜媳婦哪里受過這樣的氣?疤瘌眼家三兒媳婦膀大腰圓她惹不起。春草卻是細胳膊細腿,還是她欺負慣的。

「我們家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抽出春草手里的笤帚,就抽了春草一笤帚疙瘩。

「就能懶死你了,讓你干點活就嘰嘰歪歪的。」

被旁邊的疤瘌眼家的三兒媳婦給奪了下來:「大路不平眾人踩,你欺負人我就能管。」說話的時候卻顯得底氣不足。

現在的風俗習慣就是打媳婦、打自己家里人別人不能多管閑事。

就好像陸友強老娘接連兩天晚上打罵他媳婦和閨女,她媳婦頭都給打破了。陸友強不管,其他人沒有由頭也不能管。

上次在河對岸,還是因為陸友盛打木丫的時候,打了何小西,其他人才能趁機插手管一下。

「你在家里是你們家的事,現在是跟著村里出來的,就算是村里的事,不算是你家里的事了,我們就能管。」疤瘌眼家的大兒媳婦慣會強詞奪理。

她見自己妯娌被三喜媳婦壓制住了,幫她狡辯出一個理由。

疤瘌眼家三兒媳婦一听:對呀!一下子理直氣壯了:「就是,我大嫂說的對,現在是跟村里出來的,不是你家,

不能由著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欺負人就是不行,我們就能管。」站到兩人中間把春草護在身後。

何小西就在旁邊屋子里打掃衛生呢,一開始就听到這邊吵架了。

柳四嫂和其他人想過去勸架,都被她攔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讓春草被打一頓吧。這就是她最後一次挨何泥墩家的人打了,以後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春草如果不跟三喜媳婦吵架,她們還得找其它理由去找何二喜麻煩呢。

三喜媳婦這麼一先挑事,她想到了現成的理由。

見那邊火候差不多了,何小西示意柳四嫂附耳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了她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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