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朝著洗手間走去。
蘇音琳果然是在里面。
不過就站在洗手台的邊上,低頭似乎是在看手機,蘇眠穿的都是平底鞋,走路的時候,聲音不大,也不知是不是蘇音琳太過專注看手機,好似沒听到自己的腳步聲。
蘇眠走近了,才叫了一聲︰「媽。」
結果蘇音琳大概是被嚇了一跳,手機頓時從掌心滑落,掉在了地板上面。
那屏幕上的一頁新聞,明晃晃的,正好是出現在了蘇眠的面前。
「ve大廈改建」。
幾個大字,映入蘇眠的眼簾。
她有些意外,蘇音琳關注著那個大廈?
是因為自己新房子買在那邊?
可她隱約記得,當時媽媽是不希望自己買在那邊的房子的,後來也是自己一意孤行,她才妥協。
蘇眠想想,其實自己的媽媽,不管是現在變成了什麼樣,都曾經無私養育自己的母親。
其實人往高處走,並不見得有什麼錯。
她到了這個年紀,用的是這種方式而已。
更何況,那是別人眼中的攀龍附鳳,在自己的眼中,難道不應該是愛情嗎?
不是什麼人愛上了一個有錢的男人,就一定是為了金錢。
退一萬步來說,都是媽媽先和蔣叔叔在一起了。
她現在這樣……
的確也是不應該的。
只是蘇眠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已。
所以到了這一刻,她才會變得如此煎熬。
但依舊是想要煎熬著堅持下去,無非也是因為…她對蔣繼深同樣是有了情感。
「你怎麼在看這個?」蘇眠幫著撿起手機,卻是發現蘇音琳面色蒼白得很,「媽,你怎麼了?」
「沒什麼。」蘇音琳拿過了自己的手機,也沒檢查壞沒壞,直接就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
「我能有什麼事?那邊怎麼樣了?」
蘇眠也不知道,剛剛和蔣繼深又是鬧得不歡而散的意思,自己心里也是挺煩的,蔣繼深霸道強勢,很多時候根本就不允許別人反對他。
而自己又是夾在中間成為了一塊夾心餅干。
左右不是人。
蘇音琳什麼話都沒說,蘇眠察覺到她的臉色很不對勁,也不知是不是心神不寧的關系,對自己倒沒有了咄咄逼問。
「媽,一會兒你和蔣叔叔先回去吧。」
蘇眠說︰「其實沒什麼問題的,這件事情,全責也不是在我的,當時已經有人報警了,到時候警察過來,我都可以交代清楚。」
蘇音琳腳步一頓,轉過臉來,看著她︰「是不是我再問你一次,你去找陸星辰為了什麼,你也不會告訴媽媽?」
蘇眠︰「媽,不是我不能告訴你,而是,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和你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那是你的認為,不是我的認為。」
「媽……」
「你不想說,我勉強不了你什麼。之前也是我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覺得你還是很乖,會听我的話,也會因為是媽媽的關系,就不邁出那一步,現在我覺得,真的是我想太多了,眠眠,你做不到,而你之前也一直都在是騙我。」
「不是的,媽,我……」
「你敢說你沒有騙我?」
蘇眠咬著唇,不敢再撒謊。
蘇音琳閉了閉眼,一顆心直直下墜,到了最後,大概也是忍無可忍,月兌口而出,「我知道你長大了,我是攔不住你的,我也不想再管你,但你要弄清楚,這條路是沒有頭的!你們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當我是死了!」
蘇音琳走得怒氣騰騰。
蘇眠十分無奈。
內心酸楚。
她不知道蘇音琳和蔣慶洲是不是一起離開了,走到了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完成了手術。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蔣繼深竟然還在。
陸家的兩個長輩正在和醫生交談。
看他們的表情,陸星辰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蘇眠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好直接上去,關懷備至的,倒是顯得太過虛偽了。
她準備等警察過來。
事情總歸還是需要做一個了結的。
但不知道蔣繼深是和他們說了什麼,等他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卻直接看著她,「可以走了。」
蘇眠,「……」
剛剛兩人差不多就是不歡而散。
她沒回答那個問題,直接去了洗手間。
以為蔣繼深已經走了,沒想到他還在。
現在讓自己可以走了?
蘇眠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他們不問我了?」
「警方已經調到了監控,拍得很清楚,你到時候去做個口供就行,怎麼,不想走了?」
「不是,我……」
「你還想去看看她?怕是到時候進去也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
「那還不走?」
蘇眠听出來他口氣挺沖的。
肯定也是情緒不好。
她想了想,低聲說︰「剛剛的事,我……」
「走吧。」
蔣繼深卻是直接打斷了她,邁開長腿就朝著外面走去。
蘇眠也不想一個人待著面對他們,索性也拔腿跟著走了出去。
她是自己有車,但當時因為陸星辰的關系,一起坐的救護車來的。
現在還得打車去那邊取車。
蔣繼深見她車子不在,也想到是怎麼回事了。
他上車的時候問蘇眠,「坐我的車麼?」
蘇眠看著蔣繼深。
覺得這人陰陽怪氣的。
不過他因為剛剛的事,不高興,鬧情緒,蘇眠也願意諒解,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開心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沒必要這樣和我說話吧?」
「談什麼?」蔣繼深眸光沉沉看著她︰「同樣的情況,你同樣也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不是?有什麼好談的?」
「蔣繼深,你能為我想一想嗎?我也很為難的,我並沒有說,現在就得做出選擇,但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吧?你不能這麼霸道!」
蘇眠有些情緒上來,「你是你,我是我,你不會知道我夾在中間有多難,我不像你,為所欲為,不講道理,都不會有什麼羈絆,可我不一樣!」
「我不講道理?」
蔣繼深似乎只抓了這麼幾個字,「蘇眠,我在你心中就是為所欲為,不經道理的人是不是?」
蘇眠覺得他每一次抓重點都很有問題。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我不坐你的車。」
蘇眠氣的拿手機出來,想了想又放進去,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