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多認識個人,倒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打著什麼相親之類的名義,蘇眠就不太喜歡。
但她也的確是不想讓蘇音琳不開心。
這種事,也不算是讓自己真的無法接受。
她索性就過去和那個溫家的溫先寧打招呼了。
溫先寧這人和他的名字差不多,長得斯斯文文的,身上書香氣質還是挺濃的。
他應該也是知道,蘇眠過來和自己打招呼是長輩的意思。
不過今天晚上的蘇眠,恨不得是全場焦點,她又是和蔣繼深一同出現的。
溫先寧剛剛就已是注意到了蘇眠,本來還琢磨著,應該如何過去搭訕,卻是不想,她倒是主動走過來了。
他心下一喜。
男人總歸還是視覺動物,蘇眠長得很是不錯。
關鍵就是皮膚白女敕,明眸皓齒,那雙眼楮,水靈靈的,好似會說話。
他第一眼就看上了。
這會兒更是格外熱絡,「蘇小姐,我是溫先寧,很高興認識你。」
蘇眠覺得對方的五官還是比較柔軟的,其實她本身拿著相機,觀察人的表情也比較入微,而且蘇眠對人也不是特別高冷的那種,自然也是有話可以聊的。
「你好,溫先生。」
兩人象征性握了握手。
隨後溫先寧提出來,「去邊上坐一坐?」他還是一個比較細心妥帖的人,「我看你穿著高跟鞋是不是不太適應?」
蘇眠還真是有些不太舒服。
她拍照的關系,其實高跟鞋基本不太接觸的。
這會兒腳後跟就覺得有些疼。
欣然同意。
兩人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溫先寧率先開口︰「听說蘇小姐是時尚攝影師?」
蘇眠︰「嗯,就是一個拍照片的。」
「蘇小姐太謙虛了,拿著相機的女孩子很有魅力。」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以前我上學的時候,我覺得拿著相機的女孩子,和背著畫板的女孩子,都是完全的理想型,唔,比較有藝術氣質?」
蘇眠笑了笑,「夸獎了,其實也就是一個職業而已。」
「沒想到蘇小姐這麼漂亮,卻這麼謙虛,現在很多女孩子都做不到這樣。」
蘇眠听得出來對方是在夸自己。
但這種夸獎,她倒沒有絲毫動心的感覺,也就微微一笑,不再繼續話題。
本來以為還會尷尬沉默。
不過溫先寧卻是極會找話題。
馬上又說到了蘇眠工作上的一些事,包括她在國外的時候,攝影的一些東西,這些都是針對蘇眠的職業,挑著她喜歡的話題來說,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蘇眠壓根就不用過腦子,完全可以接上話,氣氛倒是融洽得很。
而這邊的融洽氣氛,卻是讓另一邊的氣場驟然下降。
周慕作為周家的代表人,今天也是出席了這個無聊的晚宴。
但他沒想到,竟然是可以踫到蔣繼深。
他見到蔣繼深的時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這個平常每天都趴在辦公桌上的男人,竟然會過來這種無聊的晚宴?
好不容易等那些要攀談的人都已經打完招呼,周慕才過來。
結果一過來,就恨不得是被凍死。
周慕和蔣繼深私下關系是相當不錯的。
京市的四大家族,雖說是恨不得十幾年前的傳說了,但周家和蔣家,也算是一直都有交情。
另外的兩個家族,相對來說,稍微疏遠一些。
周慕自然也是在蔣繼深這兒,說話完全不用把關,「你這一臉要吃人的樣子,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把你弄過來的麼?」
蔣繼深沒說話,拿過了服務員端著的盤子上的紅酒,他沒喝,只是拿著把玩。
周慕是習慣了他的冷淡,沒當回事。
今天既然見到了蔣繼深,他忍不住說起ve大廈的事。
「你們蔣氏也要競標?」
蔣繼深皺眉,「不參與。」
「那你說了可能不算。」
周慕調侃他︰「你不知道吧?你們公司的副總,已經參與了。我差點忘了,蔣氏和你的關系的確不太大,喂,你說你,雖然蔣氏在你看來的確不值得讓你多費心,可能那點市值,你也瞧不上眼,但你真的甘心眼巴巴看著公司讓外人搶走了麼?」
蔣繼深︰「誰說我看不上蔣氏?」
「哦?那你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時機不到。」
「什麼時機?」
蔣繼深卻沒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你有什麼消息?」
「我的消息就是梅,志在必得。」
他說的是梅遙霖。
蔣繼深︰「你父親應該是很想拍下這個大樓。」
周慕點頭,「其實我覺得沒什麼必要,一個爛尾樓而已。」
沒錯,幾乎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那大樓沒什麼前景。
但幾大家族的人,卻是擠破頭想要。
還有歐陽連。
蔣繼深心里冷冷呵了一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大概也就他們自己知道了。
他知道,很多事,周慕一無所知,所以並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眼神卻仿佛是黏在了某一處,周慕自然也是發現了,很難見到蔣繼深會在工作之外,全神貫注凝視著什麼,他心下更是好奇起來。
但順著蔣繼深的視線望過去,卻好像並沒什麼。
他又想到了什麼︰「剛剛和你一起進來的,是你的那個妹妹?」
「什麼妹妹?」
「非要我說得那麼清楚麼?」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不是妹妹。」
周慕,「……」
他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但怎麼好像,繼深對妹妹這個稱呼,格外排斥?
他笑了一聲,「你不喜歡那個蘇眠?我覺得她長得很好看,嬌滴滴的,是我的菜。」
蔣繼深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緊,他側頭看了一眼周慕。
後者眼神有些發春的樣子,似乎是在回味著蘇眠剛剛進場的時候,那條裙子,那個五官,那身段,嘖,他覺得越想越有點兒抓耳撓心。
邊上忽然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吹來。
周慕無端端打了個冷戰。
一看,是蔣繼深恨不得要吃人的眼神。
他嚇了一跳,「哇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蔣繼深陰惻惻勾了勾唇,眼神幽暗,「前幾天,我踫到了周叔叔。」
他說的周叔叔,自然就是周慕的父親。
周慕喉結滑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是…闖禍了?
怎麼繼深的這個表情,如此滲人?
「干嘛?」
「你父親說,最近中東那邊的石油項目做得非常不錯,還希望和我合作,我覺得前景是可以。」
周慕隱約覺得哪不對,但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所以呢?」
「周氏的秘書已把企劃書送過來了,我看過,的確很不錯,如果一旦合作了,必定是需要有人長期跑中東,你也知道那個地方的。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你們那邊,你父親希望我推薦一個比較好的人。」
周慕嘴角一抽。
蔣繼深忽然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趁著現在還沒有徹底落實,你先逍遙兩個月,很快了,周少爺。」
他說完,直接月兌掉了臉上的皮笑肉不笑,放下酒杯,朝著圓柱體那個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不耐煩伸手,扯了扯領口。
渾身都不舒服,而她竟然還敢對別的男人笑?
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