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華？」佟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突然的出現。
而鉛華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慢慢的走到了佟冉他們的身邊，「外面這麼冷，你們就不打算進去嗎？」
「好啊，進去吧！」佟冉笑了笑，直接拉著鉛華的走進了房屋，「你能突然的出現，實在是太意外了。」
按照鉛華的個性，她應該會一直在鐘珂的身邊，就如秋鏡一樣。
吱吱知道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說給他們每個人一一倒了一杯茶水。
「你們都好奇的看著我作甚，難不成我是個怪物。」鉛華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握住了茶杯。
佟冉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確定她身體沒有受傷之後，才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在鐘珂的身邊，難不成他對你是真的不好？」
因為知道她早就听到了他們的談話，所以佟冉也不藏著掖著，只是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問出來。
鉛華的眼瞼微斂，臉上有一抹悲痛劃過，不過她很快就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微微勾起了唇角，帶著些自嘲的開口，「不是不好，只是他給不了我愛情，而我也不想請求，懂得適可而止最重要，不是嗎？」
她看著佟冉，也不知想要在她的身上看到什麼鐘珂毫不吝嗇的和她談論過，他其實心中喜歡的人是佟冉，只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從他初見她的時候，就注定了他會被她所吸引，不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命，而是因為佟冉才是他想要的那種女人。
她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在那些有野心之人的心中，想要的到底是怎樣的女人，但是鉛華知道自己不比佟冉差在哪里，她們本身就是不同的。
「怎麼這樣看著我！」佟冉尷尬的抿了抿嘴角，雖然知道鉛華的眼神中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意思，但是從她的眼神中，她讀懂了一些事情，畢竟之前她和鐘珂走的近了一些，而鐘珂對她也很好。
鉛華搖了搖頭，「聖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鐘珂和我說過，在他的心中，你是最為重要的那個女人。」
佟冉咧了咧嘴角，忽而一笑，「別鬧了，你看看我們現在這樣的處境，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境地，我其實很想知道，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會怎樣？」
鉛華握著茶杯的手又緊了緊，恐怕她自己都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沒有到最後的關頭，誰會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隨後才道︰「之前，鐘珂想要讓你留在燕國，不肯放你走，他想要保護你，那時候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嗎？」鉛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反問開口。
佟冉想了想，好久才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她確實不明白的鐘珂的要保護她是因為什麼，但是現在她明白了，正是因為他見過了鉛華，知道了聖女的存在，雖然沒有辦法確定在哪里，但是鉛華把有關聖女的線索都告訴了鐘珂。
所以在鐘珂綁架她的時候，才證實了她是聖女，只是為了保護她，他沒有說出來罷了。
在燕國的時候，他不肯讓她離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擔心她會為了救施玦清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想要了施玦清的姓名，一方面是因為國家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在保護她，只可惜那時候鐘珂的做法，在她的眼里只有恨，沒有絲毫的感謝。
也不知道那時候他的心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會做到如此，面對自己的憎恨，還能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她相信，只要那個時候，他和自己說出了真相，結果也不會如今天這般的結局。
哪怕只是一點點，恐怕也不會如今日這般的結局。
也不知道鉛華是什麼意思，所以佟冉只是點了點頭，「我明白，其實我應該感謝他的。」
「你能明白他的苦心就好，或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的事情。」鉛華輕笑這開口，也是他唯一能幫助鐘珂的了，讓佟冉理解他的苦心，他沒有白白浪費心思，最起碼佟冉會感激他。
「他要是也能理解你的苦心，這才叫好。」佟冉嘆了一口氣，愛的多的那一方，總是讓人心生憐憫。
「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他們奔波勞累也餓了。」佟冉對著吱吱和灼華吩咐，然後又問了除感情之外的事情，譬如鐘珂和穆寒是怎麼站在一條線的，還有就是他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或者說是想要干什麼，而鉛華還有若風、雅娜是如何平安的離開燕國，相信鐘珂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不過關于鐘珂的問題，鉛華只字未提，佟冉也不希望她說些什麼，因為對于她來說，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
只是若風和雅娜能平安的離開，確實是她幫的忙，因為她可以自願給鐘珂做一些事情，但是不希望他們也跟著卷入進來，于是在燕軍和秦軍征戰的時候，也就是昨晚，她才有機會找到看管若風他們的院子，雖然那里有人把守著，但是對于若風和雅娜來說，根本就不成問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雅娜堅決讓他們離開。
因為有佟冉的命令，讓他們兩個人呢隨時保護好鉛華，所以沒敢離開，只是知道了外面的困境，不能離開也要必須離開了，在鉛華和佟冉之間，他們必須選擇保護佟冉。
「那你呢？」佟冉看著鉛華，她當時沒有離開，到後來是怎麼想到要離開的，這前前後後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我？」鉛華愣了愣，隨後低下了頭，在佟冉以為她是想怎麼回答的時候，只見她的身子突然垮了下來，仔細一看，她的嘴角也有一絲血跡慢慢的滲出來。
「鉛華！」最先開口的不是佟冉，而是若風，之間他急忙站了起來，來到了鉛華的身邊，想要扶著她的肩膀，可是不知道怎麼伸手。
「去找大夫過來！」佟冉擔憂的開口，他明白鉛華一定是一直在撐著，知道現在她才放松下來，「鉛華，你告訴我實話，你怎麼了？是不是鐘珂傷的你！」
鉛華扶著自己的胸口，譏笑了一聲，「難道他不該傷我嗎？我可是壞了他好事的人！」她又能責怪他什麼呢，他沒有憤怒到殺了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這麼可以這麼對你？你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佟冉有些生氣的握緊了拳頭，在她看來，是覺得鐘珂有些過分了，這樣傷害一個深愛著他的女子。
可是，在鉛華的眼里，卻很平靜，她抬眸看著佟冉道︰「聖女，難道你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嗎？也對，皇上那麼愛你，你怎麼會知道一廂情願是怎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你不管做什麼樣的事情，受多大的委屈，你能感動的也只是自己，在他的眼里，這只是你的自作自受，畢竟他不曾要求你做過什麼……」
也許是半年之久，鉛華經歷的這些事情太多了，所以她才會這樣的感覺，原來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愛你，你卻視而不見。
鉛華的一番話，讓若風和雅娜都閃了閃眼神，這些話描述的又何嘗不是他們，或者說這就是人生中最為可笑的事情吧！
佟冉抿了抿唇，沒有在開口，鐘珂對她這樣，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她，這讓她在鉛華的面前總是有那麼一絲的尷尬，若果自己不曾救過鐘珂，不曾和他相交，或許鐘珂也是會愛上鉛華的，畢竟她是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嘶∼」鉛華扶著自己的胸口，又一次的疼了起來，佟冉只好和雅娜扶著她到床上躺著了。
大夫還沒有過來，另一個消息就傳了過來，聶椿已經去世了！
佟冉的心中慌了慌，還是雅娜扶住了她的身體，「聖女！」
「我沒事。」佟冉擺了擺自己的手，「你們照顧好鉛華，我去看看聶椿。」她啞聲開口，順便看著鉛華，那個樣子像是在乞求，鉛華一定不要有事，這麼短的時間內，她身邊太多的人都離開了，這讓她很難過。
一路上有些茫然的來到聶椿的院子，雖然她和聶椿的感情沒有那麼的深厚，但是她明白，聶椿絕對是為她想著很多的事情，也很關心她，真正的拿她當做自己的主子，不管是因為施玦清的原因，還是因為何明錫的原因，總之她一直盡心盡力的幫助著她。
看到聶椿的時候，她是躺在何明錫的懷里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能死在自己喜歡的人的懷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默不作聲的站在了一旁，沒有打擾何明錫。
都說相愛的兩個人，先走的那一個才是最自私的，他什麼都放下了，獨留活著的人想念一生。
可能是因為促景生情，讓灼華想起了先前的自己，所以這個時候看著何明錫，能很清晰的理解他的心情。
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做是安慰。
「娘娘，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