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景寒啊……」
「嗚嗚……你知不知道媽過去那麼長段時間都怎麼過來的？嗚嗚……」
她哭得激動，邊哭，手邊揪著顧有年西裝的領子做出捶打的動作。
老爺子其實是很不喜歡看到這種哭哭啼啼的感性場面，更不喜歡聒噪，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他卻沒阻止林佩。
就這麼眼眶紅紅地盯著景行看了好一會兒，他抬起手抹了抹眼楮。
大概不想在子孫面前試探，深深沉了好幾次呼吸，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他對景行招了招手，「你能走近一點嗎？」
景行沒有和他作對，按著他的要求，緩緩地向著他走過去，站在了他的身邊。
老爺子抬起臉龐，盯著他戴著面具的臉又看了會兒，手緩緩抬起來，聲音有些顫抖，「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現在的他，已經半點沒了以往的銳氣和跋扈。
在這個時候的景行面前，他就是一位思念孫子過度的老人，對景行提出任何要求，甚至用的懇求。
景行平靜地望著他的臉，輕點了點頭。
老爺子欣慰地抹了下眼楮，手顫抖地向著他戴著面具的臉伸了過去。
指尖踫觸著冰冷的面具，他的動作很緩慢，像是有些忐忑。
蘇晨夏知道，他怕的是萬一摘掉面具後，看到的臉，不是顧景寒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存在，但是，從堅定地相信顧景寒已經不在，到某一天他突然站在自己眼前，這樣的震撼，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有的。
顧老爺子的心情，蘇晨夏其實懂。
老爺子的手就這麼停留在面具上，顫抖了足足好一會兒，才緩緩把面具摘了開。
景行的臉，慢慢地呈現在包廂幾人的眼前。
顧有年夫婦和老爺子的目光一站不眨地看著他，在景行的臉露出一半後，林佩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景寒啊，你果然是景寒！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她今天晚上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太好了，除了這話，她也不知道該用別的什麼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只能一個勁兒地哭著，笑著，重復著。
顧老爺子盯著景行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張開雙臂，用力地將他抱了住，「回來了就好！只要知道你還在這個世界上，爺爺和爸爸媽媽的余生都有了希望，回來了就好！」
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老爺子沒再多說什麼，轉一邊偷偷抹了抹濕潤的眼楮，坐下後點起了菜，「想吃什麼，告訴爺爺，爺爺已經好久沒和你一起吃過飯了。」
「隨便就好。」相較于顧家其他人，景行的反應從頭到尾都很淡漠。
拉著蘇晨夏落座，給她和自己倒了杯水，兩人安靜地等起了菜送上來。
今天這頓飯，不管老爺子點的是什麼菜，對顧老爺子，顧有年夫婦而言，吃得都是最欣慰的。
只因為，景行的身份不僅得到了確認，還肯來到這里，和家里人坐在一起。
這算是間接回歸了顧景寒的身份吧？
一頓晚飯，五個人吃的時間有點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