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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心頭朱砂不可侮

南宮珩在歸雲亭等了半晌,卻仍不見寒月的身影。他心知寒月向來是個守時之人,定不會無故爽約,若是遲到了,那必是被什麼事給絆住了。

可是他今日卻並未听聞宮中有什麼大事發生,而柳沅芷也斷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差遣寒月。南宮珩思來想去,心里只覺有些不安,他斟酌了稍許,便決定沿著寒月來時的必經之路尋去。

哪知,當他趕到時,正看到寒月被尉遲康與飛鷹二人給堵住了去路,月兌不了身。那尉遲康一臉yin笑,正欲欺身而上行輕薄之事。

南宮珩見狀,立馬疾步上前,一把將寒月給拉到了自己身後護著。

尉遲康不免一愣,他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壞了他的好事,眼見著便欲發怒。

「二王子這是作甚?」南宮珩冷言相問道。

「本王子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成王殿下。」尉遲康倏地一笑,「本王子在做什麼?呵,難道成王看不出來本王子正與這位姑娘相談甚歡嗎?」

「相談甚歡?」南宮珩俊眉一挑,「看來二王子似乎不太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

尉遲康見著南宮珩神色如冰,眉宇之間隱有怒意翻騰。他的目光在南宮珩與寒月二人面上逡巡著,心里已然隱約猜到了幾分。他只是戲謔一笑,倒也不點破,隨後便道,「你們大越不是有句話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本王子現在對這位姑娘很是感興趣。」

寒月的聲音淡淡,卻有一絲慍意如黑夜中的流星那般快速掠過,「奴婢乃是一介宮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

尉遲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待明日過後,你便要隨著洛修儀,同本王子一起回大狄了。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迅速睨了一眼抿著薄唇的南宮珩,又繼而說道,「等回了大狄之後,本王子定會好好疼愛你,日日夜夜地疼愛你的。」他上下打量了寒月一番,「看來本王子要多給你吃點肉才行,瞧你這瘦弱的樣子,怕是會經不起本王子的折騰啊。哈哈哈……」

尉遲康說完,便放肆地大笑著欲抬步離去。

南宮珩那尚未舒展的眉頭又遽然皺起,尉遲康所言分明就是在說給他听的,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是何等的挑釁與張狂!

南宮珩本不欲與尉遲康起什麼沖突的,但現下看來,這尉遲康未免欺人太甚。寒月是他心中視若珍寶之人,豈容得被人以如此穢語侮辱?

南宮珩動了動嘴角,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在這靜謐的太液池畔听來,卻是十分的清晰,猶如山間凜風卷帶著茫茫細雪而來,「本王近日剛巧听聞了一則異事,據說在大狄的幽游山上,有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在此森林之中有一種奇異的無名花草。」

尉遲康聞言一怔,那方踏出去的步子又給收了回來。他回過身,眯著眼楮,望著眼前風輕雲淡的南宮珩。

南宮珩嘴角雖是微微揚起著,可是細看之下,那淡色的眸中卻並無一絲笑意。他目光冷冽,仿佛透露著危險的氣息,「那

無名花草整株無毒,食之用之皆是無礙,可這草奇就奇在唯獨對馬有作用。」

「此草能使原本溫順的馬兒變得癲狂無比,卻又讓人查不出一點痕跡來。」南宮珩頗有深意地一笑,「不知二王子可曾听說過?」

尉遲康神色探究地看著南宮珩,他死死地盯了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本王子從未听過,不知成王是從哪兒听來的這等無稽之談!」他甩下這一句,便帶著飛鷹大步離去了。

對于當初大狄大王子到底是怎麼墜馬死亡的,南宮珩手中其實並無實質證據,若不是因著尉遲康說的實在太過分,他本不欲冒險將推測說出來。但是,從尉遲康方才那古怪的臉色看來,可知是**不離十了。雁過必留痕,南宮珩相信,只要他們多用些時日再深入探查下去,就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來。

方才的一幕,就宛若是一顆小石子落入太液池中,並未惹起多大的漣漪,已歸于沉寂。

蘆葦叢叢,迷蒙一片。

「月兒,是我來晚了。」南宮珩甚是關切又萬般歉然地說道。

陽光透過交錯的樹隙,在南宮珩的衣袂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隱隱綽綽,恍若夢境。

寒月溫婉一笑,她搖了搖頭,說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只是沒想到,這大的狄二王子竟會跟個市井的潑皮無賴一般無二。」

南宮珩目光沉沉,「尉遲康會為他今日的無狀付出代價的。」

寒月聞言,倏地一愣,隨即趕緊道,「王爺可千萬別為了我而壞了兩國邦交。」

「你是我珍視在乎之人,這筆賬我之後定會與他好好清算!」南宮珩繼而道,「只是你放心,我心里有數,不會沖動行事。」

寒月听著南宮珩一字一句極其鄭重,又見他眸中漾著熟悉而溫和的柔光,一時之間只覺心中激蕩,久久不能言語。

清風從浩渺的湖面上徐徐傳來,吹拂起寒月那散落的鬢發隨風飄搖。

南宮珩伸出手去,將一縷發絲替寒月輕輕地別到了耳後,「以後若無旁人之時,你喚我名字可好?王爺二字,為免顯得生分了些許。」

寒月有些羞赧地點了點頭,「嗯,好。」

南宮珩目光灼灼地鎖視著寒月,似是在等著她喚他的名字。

寒月的心中就像是有頭小鹿在到處亂撞一般,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不可抑止。她有些緊張,不禁咬了咬柔女敕的唇瓣,「阿……阿珩。」待她說完,她那瑩白如瓷的臉龐上已是彤雲密布,一副不甚嬌羞的模樣。

「月兒,我好開心。」南宮珩平日里瞧著有些冷然,可他笑起來的樣子,卻足以融化一座冰山,連掛著虛雪的樹梢都溫柔了。

南宮珩上前將寒月輕輕地摟在了懷中,這是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去擁抱一個女子。懷中的寒月嬌軀柔軟,淡淡的木蘭花香氣縈繞鼻尖,那種感覺,竟令他不舍得放手。

被南宮珩初擁入懷之時,寒月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神,只是,

心底油然而生的踏實與暖意,讓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環住了南宮珩的腰際。

南宮珩見寒月對他有所回應,臉上笑意更深,他擁著寒月的雙臂也愈加緊了緊。

他那堅實的胸膛吻著她柔女敕的側臉,她側耳傾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只覺溫馨萬分。

「對了,你昨日說已經想到能化解此事的法子了?」寒月問道。

「是。」南宮珩點頭道,「我也是無意中听到了一些事,才有了這個辦法。」

接著,南宮珩便將昨日的所听所查盡數說與了寒月听。

「這可當真是個好辦法!到時候那尉遲康定會驚恐萬狀,急急求了皇上收回成命去。」寒月眉眼彎彎道。

「這便是那噬魂花。」南宮珩說著,便將手中繪有花樣的紙遞給了寒月。

寒月接過看了看,微微蹙眉道,「只是還得想個好的由頭讓尉遲康見著才行。」

「明晚不是正好有一場送行晚宴嗎?」南宮珩出言道。

寒月腦中靈光一閃,「你得意思是讓沅芷獻舞?」

南宮珩點了點頭,道,「正是。」

二人相視一笑,靈犀相通。

待回到瑤光殿之後,寒月便在第一時間就將南宮珩所言告與了柳沅芷與紫陌二人。

紫陌听著听著,那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成王當真是好聰明,竟想出這麼個法子來!那二王子怕是要被我們一同騙得團團轉了。」

柳沅芷也是喜上眉梢,「有成王此法相助,想必此次應是能逃過一劫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就趕緊畫吧。紫陌,快去將那紅墨取來。」寒月吩咐道。

「哎!」紫陌應了一聲,便忙不迭地走開了。

一日的時間轉瞬即逝,眼見著便到了第三日的夜晚。

明月高掛,清暉如瀑。

方壺殿內燭火通明,璀璨輝煌。宮娥裊娜,眾賓歡飲。絲竹管弦之聲陣陣,不絕于耳。

「這幾日承蒙皇帝陛下盛情款待,康實乃感激不盡。」尉遲康說著,便朝著皇帝舉起了酒杯,「我敬大越皇帝陛下一杯,願大越與我大狄同修永世之好。」

「兩國和平乃是天下萬民所願,現听二王子如此說道,那是再好不過了。」皇帝笑著飲盡了杯酒。

「皇上。」柳沅芷忽然起身道,「明日臣妾便要和親大狄了,臣妾只想再為皇上舞最後一曲,還望皇上成全。」

縱使在家國大義面前,女人算不得什麼。可是在皇帝的心中,畢竟還是頗為喜歡柳沅芷的。此刻,他見著柳沅芷弱柳扶風,漾眸盈盈,一時之間便免不了憶起了昔日的舊情,「準!」

柳沅芷朝著皇帝盈盈拜下,道,「臣妾謝過皇上。」

在座的妃嬪們見柳沅芷此舉,不免神色各異起來,其中,還要數幸災樂禍者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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