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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己原來是個路痴!

無風的清晨,湛藍的天空,分散著不明形狀的薄雲,上午的陽光還不算濃烈,三人在客棧用了早飯後就動身趕路。

今日天氣雖好,但一路上行走的氣氛卻有些消沉。

車外青冥趕著馬車一路狂飆,絲毫不顧及前方的道路是溝壑還是土包,車內曹苒的**被顛得像挨了板子一樣炸裂,她也只是被撞得狠了的時候呲呲牙,昨日她雖然睡得很沉,但一早醒來還是沒有幾分精神。

曹大娘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一路上面頰發黃,頂著幽幽的兩個黑眼圈,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遠山和近草。

曹苒將車窗掩上,對曹大娘道︰「曹大娘,你的身上還帶著傷,若是沒有休息好,不如依在我的腿上再睡一會兒?」

曹大娘微笑著拒絕道︰「不必了,不是我不休息,就算躺下了,我也睡不著。」

她瞧著曹大娘無精打采的神色,問道︰「是還在為回馮府的事情煩惱嗎?」

曹大娘非常消極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為我的丈夫和孩子報仇!若我不能把二小姐帶回馮府,也報不了這個仇,那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曹苒連忙對其進行勸慰︰「你不要把事情想象的那樣悲觀,我們現在還沒有模清馮府目前的情況,所以也不能妄下結論。這件事情急不得,曹大娘可曾釣過魚?若想要釣到大魚,除了放長線和魚食,還需要等。要等待時機,急不得。」

曹大娘愁眉道︰「我明白這個意思,可……可我擔心那馮府上的二小姐若是孫姨娘故意設計的人,就等著我們往上撲呢,那我們該怎麼辦?」

曹苒嘆氣道︰「就算那個冒牌的二小姐與孫姨娘是一伙的,布好了坑在等著我們,這仇你就不打算報了麼?」

曹大娘忿然道︰「自然不會!」

曹苒︰「就是啊,不會!那您就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啦,而且我倒是覺得就算是那孫姨娘又在耍什麼手段也不會是針對我們設計的,不過是惡人多作怪罷了。經歷了這十幾年的波折,你終于把我找回來了,該高興才是!」

曹苒撲到曹大娘的懷里,仰頭逗著她︰「笑一個給我看看,讓我知道見到我你有多開心啊……」

曹大娘被懷里耍賴的小姑娘逗得轉悲為喜,皺在一起的眉頭化成了一條弧線,沉悶的馬車里終于傳出一陣歡聲笑語。

正午時分,日頭正烈,日公卯足了勁噴灑著金燦燦的陽光,萬里晴空找不到一片薄雲遮擋。三人將馬車停在一處較為茂盛的大樹下,躲到樹蔭底下稍作休息。

青冥異于往日的言笑,依著頭頂的一棵粗枝納涼。

曹苒從馬車上取來水袋,仰著臉,舉著水袋對青冥晃了晃,「師傅,您要不要喝點水啊?」青冥雙目微閉,悶不做聲。

曹苒與曹大娘各自飲飽了,見青冥還是在上面沒有動靜,又回到車上取出個食袋子,掏出兩個餡餅,與曹大娘一人一個分食著。

「那家小館門面雖然不怎麼樣,沒想到這肉餅做的真不賴,外酥里女敕,肉香撲鼻呀!不比我的手藝差呢。」曹苒一邊往嘴里吃著,一邊與曹大娘贊嘆著,眼楮時不時的偷偷瞄一眼斜上方的青冥。自打從慕卿館里出來,她就瞧出青冥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她雖有些擔心,但別人的心事不願與自己說那便不要去擅自多問,留給別人足夠的尊重和空間,這是她一向持守的良好品質。

頭頂的樹影一陣婆娑,青冥白衣翩然而立于兩人面前,手中撐開的扇面輕搖著,「她費這麼大的周折將……讓我來到燕回山,還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教授你易容之術,是何緣由?我越是細想越是想不明白,難道她……」

青冥反復思量,左柳為何要將這九冥功法的第八卷交給自己,這僅存的殘本在她手中她才是最安全的,若被人知道他這里也有一份復本,左柳在伏虎身邊就會危機重重。再者,他現在想來她似是有意對自己透露她會魔耶族換臉術,讓自己對此產生興趣,進而將這門已是失傳的絕技傳授給曹苒。她將這些奇門異術都傳了出去,自己是要打算做什麼?

曹苒仍舊仰頭斜視著青冥,「柳姑娘為何會這麼痛快的教我易容術,這點我也沒想明白,原本我還以為她會使出點手段刁難一番,最後隨便找個理由拒絕我們呢。但按理說就算你們有十分要好的關系,也不會要好到將自己的絕技隨便傳給一個陌生人吧?」她緩緩起身,十分好奇的問了句︰「師傅,你和柳姑娘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青冥用眼角回了她一眼,瞧著她滿臉透露著探索奧秘的神情,稍作思索,鄙夷的看著曹苒道︰「我和左柳的關系,就像現在的你和楚峰。」

曹苒眸色漸淡,抿嘴點了點頭,小聲自語︰「那我就替卿鶯姐姐放心了……」

青冥只听到她在身邊嘀咕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曹苒黑白分明的眼仁轉了轉,略作愁思狀道︰「額……我是在說……那三個青衣殺手到底是什麼人呢?」

「一直隱在江湖中的乾機閣殺手,是一個青山查了十年都沒有模清底細的殺手組織。沒想到我查了他們十年,竟然還險些把自己繞進他們布的局里。」青冥神色郁郁,聲音越來越低沉。

曹苒對青冥說的又是江湖,又是門派的毫無興趣,也全然沒有听懂,只大概知曉了是一個比較厲害的殺手,心中暫且將其理解為像蒼蠅一樣滅不掉又甩不掉的存在吧。

曹苒默然咬了一口手中的大餅,避開頭頂的烈日,坐回到樹蔭下,扯開話題的目的已達到,在自己心中的八卦小本子上記了一筆,便專心吃餅不再說些什麼。

青冥轉身坐在曹苒身旁,順手在食袋子里也撈出一個大餅

,大口要了一塊,硬邦邦的沒見到她們口中的肉餡,眉頭一皺,將其掰成了兩半,赫然呈在眼前的是……一個實心的大燒餅。

「呀!沒有水了,我看到那邊有個小溪的,我去打水……」曹苒提著水袋,在陽光下火燒**一樣,一溜煙已跑出老遠。

曹大娘看著曹苒的背影,與青冥笑道︰「這孩子倒是個樂天的性子,原以為她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還擔心跟她說了自己的身世,她會郁郁抱恨,看來是我想多了。」

「身世?什麼身世?」青冥手中的折扇用力的扇著,側過頭較有興趣的問道。

曹大娘也沒打算瞞著青冥,一同經歷過生死護著曹苒的人,她也自然將這個師傅當做是自己人。

沒想到青冥全程淡定的搖著扇子,吃著手里的燒餅,只最後說了句,「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樁身世,原本還想幫她醫治她的失憶癥,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失憶的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比家人陪在身邊更幸福的事了,這對她來講是件好事。」

曹大娘垂眸道︰「是啊,是我把二小姐帶出來的,我會把她帶回去,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過錯。」

青冥聞言,腦子里閃過那夜左柳對他說的那句︰「小楊村全村被殺皆是因左家而起,這個債必須要我親自去還!」他頓時皺起眉頭,忿然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就是喜歡自以為是的把別人的錯誤往自己身上攬?那犯下滔天罪行的人分明就擺在眼前,難道以為別人都沒有自己瞧得明白嗎?」

曹大娘手里握著半張燒餅,張圓了嘴,雙目微驚的眨巴著眼楮,心中不知所以的琢磨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引得青冥發了這麼大的火。

青冥也察覺到自己的言辭有些過激,他一向是個樂觀不羈的性子,極少有像今天這樣竄出來的無名之火,手中持扇用力的扇了兩下,方緩過勁兒來,「今日天氣太過燥熱,剛剛是我失言了,曹大娘勿怪,我去溪邊涼爽一下,順便看看丫頭。」

曹大娘抿了抿干澀的雙唇,勉強咽下一口口水。

在馬車上曹苒清楚的瞧見過來的方向有一處流水清明的小溪,載烈日下泛著銀光,一眼望過去讓人覺得非常的清爽舒適。

可她朝著記憶里的方向走了好一會,竟也沒有找到那處溪水,等自己想要放棄,轉身回頭的時候,周圍已經都是一樣的雜草綠蔭。她站在原地環顧四周,最後竟然連自己來時的方向也有些模糊了,上方的烈日掛在頭頂正中央,正毒辣辣的照得腦袋一陣眩暈。

從前她獨自一個人去外地讀書,去外地工作,全國各地大小城市她都一個人跑來跑去的時候,靠著手里的某某地圖導航的指引,總有一種自己足夠獨立的錯覺。現在看來,科技不光能夠提高了人們生活水平,還掩蓋了人們身上的弱點,如今遠離了先進的科技文明,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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