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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夏

第一屆——為期一年的紅醫班學員畢業了!畢業考試時,曾繼紅考了第一名!可是考了第一名地優秀學員——曾繼紅沒能留在醫院工作,早在年初時,個個學員私下‘謀足了勁’想著留院。這是講究出身講究成分的特殊時代!曾繼紅這類‘臭老九’的後代,哪能得到特殊照顧啊!

如今,可不是一年之前的好光景,如今也不是半前年放放北大荒宣傳片兒便能刺激地人人熱血沸騰,不管不顧地向北大荒沖。

66屆67屆68屆,這老三屆的知青在邊疆在北大荒的日子,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聞。當時上山下鄉的口號還有‘滾一身泥巴,磨一手老繭,煉一顆紅心’,這可不是一句空話一句套話啊,這可是……用領導們的句總結︰知識青年要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深入勞動第一線,親自體驗勞動的快樂,使身體得到鍛煉,想得到教育,對革命有更高更深的認識。

快樂不快樂?別人,曾繼紅不知道,可是莉莉的報怨哭訴的信,她一月收一封,當然曾繼紅也不安慰,這個年代的信件不是沒有人查看的,只要有人針對,只要覺得有必要,那就是正大光明的拆了你的信,看了你的信,還用你的信當證據檢舉你。

曾繼紅每次回信,只是簡單的講述自己的學習情況,最後還會寄回了一張試卷,再加上一張自己的生活照,普普通通地生活照。

與別人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是莉莉是個多麼傲多麼作的上海姑娘啊,她不會被這一切打倒的,只要給她一點點刺激。果然不出所料,之後收到的信件就是一張試卷。

這一屆紅醫班,一共不過三十多名,本來氛圍還不錯的紅醫班,只因年初一個消息過來,大概是說農村缺少赤腳大夫,這一屆紅醫班學員優先照顧偏遠農村。

‘去農村當赤腳大夫,到廣闊天地去’!于是,這三十多名學員便開始勾心斗角,個個削尖了腦子向衛生院革委會鑽研。

見狀,吳繼紅回去後添油加醋地與顧東辰說了這種情況。之後便是眼巴巴的望著顧東辰,殷切地問怎辦啊?

顧東辰仰躺在床上,故意合上眼,搖搖頭,表示沒有法子。

曾繼紅立馬不干了,眼珠子一轉,接下去又是膩歪又是撒嬌,整個人兒騎到了顧東辰身上,搖啊搖,晃啊晃,嘴邊還不斷地說著我愛你啊,我不想離開你啊,我離不開你啊!沒你,我活不下去之類的話,還咽咽的假哭起來。

顧東辰十分享受!一臉滿足地摟著吳繼紅又親又模又哄又勸又安慰又保證,一通下來,倆個人已經氣喘吁吁地滾一團兒,不過到了關鍵時刻,顧東辰只是死拽著吳繼紅的小手,讓她伺候他。吳繼紅又好氣又好笑的幫他弄了出來,99步都走完了,還差這臨門一腳嗎?可是,顧東辰就是‘不’,說什麼也‘不’。

吳繼紅無奈,只得撒嬌著讓顧東辰與她玩‘69’,自己伺候他,他也得伺候自己,顧東辰不敢直接用手插弄,回回都是用嘴,那靈活的舌頭回回送曾繼紅上了天。

這一年的紅醫班,讓吳繼紅這位只愛舞蹈的老妖精,愛上了醫學這一課目,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一直在自學更深奧的課程,也因此曾繼紅的成績遙遙領先于其他學員。她還曾在心里計劃過,1977年一恢復高考,她就考報北京醫科大學。

結果,這一屆紅醫班的學員全部下了基層,一半留在上海周邊城鎮,一半送到江蘇省偏遠的農村。曾繼紅十分幸運,最後在顧東辰的爭取下還是分到了上海金山區漕涇鎮衛生所。

金山區位于上海市西南遠郊,與杭州灣相連。1949年5月13日,金山區解放,同年5月15日,成立金山區人民政府,屬于江蘇省。1958年11月,金山縣劃歸上海市。

夏日炎炎,皓月當空!

月下,曾繼紅不管天氣炎熱,無袖衫小短褲加身,沒有骨頭般地歪在顧東辰身上,懨懨地開口︰「東辰哥,漕涇好遠啊。我查過地圖,從家里到那邊,走路得六七個小時,騎車也得三四個小時,一周只休息一天。到時,你想我了咋辦啊?」她真不想去那個什麼衛生院啊?

「……」顧東辰撫模著懷中人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心想盤算著︰從徐家匯到漕涇鎮大概路程50公里,步行最起碼要6小時左右;一般騎自行車的速度是每小時20公里左右……道︰「妞妞,我每周去看你。」言罷,俯,親了親曾繼紅的額頭,安撫著。本來以曾繼紅第一名的成績,是可以爭取留下的,可是這家庭成分什麼的,太討厭了。

當曾爺爺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讓妞妞不能留在徐匯區衛生院,說過可以與妞妞劃清界限,他沒有同意。這又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難,哪能干這樣子傷感情的事情來。妞妞是不會同意的,沒有必要讓她知道這些。

「可我也會想爺爺女乃女乃的。」自己走了,那每日新鮮地瓜果蔬菜就得變成一周一次,一周給七日的量,如果自己不回家,那爺爺女乃女乃在吃食上就會虧了身子,花甲之年的老人,哪能令他們虧了自己,曾繼紅情願讓他們直接懷疑到自己身上有古怪,也不願意他們虧了吃的。

「要不,我也申請調過去。」顧東辰提出自己考慮良久的想法。

「別,你調過去後,咱們真的回不來了。你還是在這里幫我看顧著爺爺女乃女乃吧。」曾繼紅連忙直起身來阻止,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兩個人都在漕涇鎮,那到時一結婚,就再也調不回來了。顧東辰還在這里,爺爺女乃女乃就能安全地在這里,她結婚一懷孕就請長假,大不了不要那份工資與糧票。她有金手指,她有底氣。

「嗯。」顧東辰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怪舍不得妞妞,想到此,俯上身,火熱的唇印上了懷里的可人兒。以後,只能一周吃一回肉了。哪像如今天天兒吃肉呢。

三日後。

一大早,俏生生的曾繼紅戴著行囊,揮別了家人愛人,騎著自行車飛速離開了曾家。

六點不到出發,到了漕涇鎮衛生院已是近九點鐘,花了三個多小時。還是她沒有負重的情況下,她的自行車後座只放了一個空皮箱,外面帶著鎖,里頭便空空的,到了衛生院時才悄悄放了一些衣服進去。

第一日上班,曾繼紅被安排住進了一間單身宿舍,大概十來個平方,一個樓層就一個公廁與浴室,大家地廚房都設在走廊上。目前衛生院只有五名醫生,三名護士,一個院長。哦,還有一個前院長,現在成了看門、掃地的大叔,後來曾繼紅才知道他是留洋回國的西醫。

漕涇鎮位于杭州灣北岸,處于太湖流域碟形窪地的東南邊緣,全鎮皆為中高平原,地面平坦,土地肥沃,後世盛產稻米與西瓜。

屬亞熱帶季風區,四季分明,春秋短,冬夏長,氣候溫和濕潤,雨水多,光照足,無霜期長,適宜動、植物生長;但也受冷暖空氣影響,氣候多變,台風、酷熱、寒流、暴雨、汛潮等災害性天氣時有出現。

漕涇鎮于1958年9月建東海人民公社(後改為漕涇人民公社)。設有糧管所,供銷社,衛生院,國營飯店,小學中學等等,每月十五還有集市,如此主要是以物換物。

昨天,曾繼紅去街道辦事處將糧食關系也轉了過去,以後就在這里副食品店購買,她的工資是34.5元,35斤糧食(一層細糧),這可是醫生的待遇。

簡單收拾了下房間,曾繼紅就帶了本臨床醫學到了衛生院醫生辦公室開始上班。可是,幾日下來,病人不多,這地方窮啊!窮人不到萬不得已誰來醫院啊。

這日,曾繼紅做門診,看了一個面黃肌瘦的五歲小孩,是公社隊長趕著驢車送他們一家三口過來的,曾繼紅接過介紹信,是蔣莊大隊的社員。

曾繼紅一本正經地問︰「孩兒怎麼了?」掏出本子與鋼筆,準備記錄。

打著補丁的年輕媽媽眼里眼淚打了轉兒,哽咽地說︰「小孩已兩三天吃不下了。」這回是她唯一的兒子,之後兩個都是閨女,沒了孩子,她也不活了。

「為什麼不吃啊?哪里不舒服。」

「小孩沒有說不舒服,就是咽不下去。」

「哭嗎?」

「不哭。就是呆呆的。」

「之前有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從來沒有。」

……

問了半天,沒有一句有用的。曾繼紅起身,繞過去,瞧了瞧孩子的眼楮,又瞧了瞧他的咽喉,模了模他的肚子,柔聲道︰「告訴阿姨,你想吃什麼?」這哪是什麼病啊?是營養不良。這是餓的。

「面……」蘿卜頭似的的小男孩,有氣無力地說。

「那先吃顆糖吧。」言罷,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模出一顆麥芽糖,直接塞入小男孩的口中,還笑問了聲︰「甜吧。」

「這這這,這怎麼好意思啊?」孩子的爸爸在一邊著急的來回搓了手,見狀,訥訥地開口。一付佔了公家便宜的樣子。

「行了行了,抱著孩子回去,下點掛面給他。」曾繼紅不耐惱地揮揮手。

「孩子他爹,咱家哪有掛面啊?」抱著男孩子的媽媽嗚嗚的哭起來。

「先回吧,用雞蛋換。」

「雞蛋是婆婆的命根子呢,哪會換給狗子吃啊。」

「別吵,我來想法子。」

……

終于走遠了,曾繼紅舒了一口氣,唉,農村真艱苦啊!

周六下午。

一到點,曾繼紅便騎著自行車向上海市區前進。到了徐匯區,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放出精神力,在顧東辰看到她之前,從空間取出半布帶子火龍果,大概十來個。

火龍果,又稱紅龍果、龍珠果、仙蜜果、玉龍果。仙人掌科、量天尺屬植物。

火龍果的營養十分豐富,它含有一般植物少有的植物性白蛋白以及花青素,豐富的維生素和水溶性膳食縴維。它屬于涼性水果,在自然狀態下,果實于夏秋成熟,味甜,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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